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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艳羡客 作者:慕容仙

    言昭含道:“一百天后回来。你数着日子。”

    孟时洲点点头,认真地扳起了手指头。

    孟婍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说:“少君倒是会哄人。从前年底,我等三哥回漓州,就问我阿娘,三哥几天后才回来。我娘也说,一百天后就回来。我真的就信了。”

    “从前少君的娘也这样哄少君吗?”

    “不是。”言昭含道,“孟透曾这么跟我说过。我那时只有十岁。”

    孟婍觉得自己脑子转不过弯来了。

    “啊?”

    言昭含温和笑道:“没什么。做的一场梦而已。”

    第142章 番外二·秦越

    枞阳门新继任的门主齐栎来暮涑时不凑巧,孟透还在终屏山,未曾归来。他拜见不得。

    接待他的是暮涑的余轻前辈。余轻让他在暮涑小住几日,等着孟透回来。

    三伏天,年轻气盛的新门主热得心中焦躁,在庭院和回廊间走了几回,又去湖水旁的树荫底下溜达了几回。若不是枞阳门有求于孟透,他才没耐心在这等个不知归期的人,想到这,他心里就有些窝火。

    树上的蝉声也烦人,叫个不停。他额头上冒了汗,有些口干舌燥的,回屋时在廊外见到了侍候的暮涑弟子,那是个年轻的小辈。人看上去憨厚老实。他要了壶茶,小辈出去后折回来,端的却是温茶,说是凉茶没了。

    齐栎火气上来了,将所有的气都撒在了小辈的身上,将他痛骂了一通。小辈乖顺,一声不吭听着他骂完,没有要反驳的意思。

    齐栎骂了一通心里就畅快多了,用那盏凉得差不多的茶润了润嗓子。

    此时,他见对面廊间走来一人。那人着白衣,远看就是翩然出尘的。待那人走近了,齐栎身边的暮涑小辈就抱拳上前行了一礼。白衣人恰巧对上齐栎的目光,温和地点了点头,以示有礼。

    容貌甚是清俊。

    他一见就想,他从前在坊间见到的兔儿爷都是些什么货色。

    他望着那人远去的背影,对一旁的小辈道:“诶,那人是你们的长辈吗?是师叔?我刚刚看你对他行礼。”

    小辈道:“那不是我们的师叔,他是少君。”

    他愣住了:“少……少君?”

    “是。”

    他听说过这个人,但仅仅只是听说过。那人是袭且宫的言少君,在趙临的两次混战里,除尸斩灵。这些年却匿了风声。

    言昭含成为少君时,他还年幼。言昭含算是他的前辈。

    在他的印象中,族中的长辈说起言昭含,只提趙临的两次混战。这日一见,他倒是对言少君本人有些好奇。

    这天傍晚天阴暗了下来,齐栎这才知道白天为何那般温热。天是要下雨了。屋子里也暗,他在屋里闷得慌,就坐到廊上头透口气。

    院子里风大,风里裹着雨丝。

    他难得平静了下来。

    下过暴雨后的几日是阴天。齐栎对余轻前辈说,想请少君带自己下山游历趙临城。

    余轻师叔沉吟,说倘若是少君陪他去,倒也是合适不过的。他说,要是有什么想说的,告知少君也无妨,面见孟透与同言昭含讲,都是一样的。

    他有些摸不着头脑,什么叫做“同少君讲也是一样的”,却没细想。

    隔天暮涑弟子就传消息来,说少君允了。

    少君和几个暮涑弟子陪他下山时,穿得是月白薄衫,干净清爽。少君陪他走过趙临城的每一处景致。他右眼底下有一颗泪痣,嘴唇薄红,说话是温声温语的,待人谦和有礼。

    齐栎险些把事情给忘了,他想既然余轻前辈都说,跟少君说是一样的,便把来暮涑的意图告知了少君。

    他说,淮南两大门派分庭抗礼,枞阳门立于夹缝,不知偏向。他来暮涑是想借得一臂之力,使得枞阳能自立脚跟,事后愿归顺暮涑,永不与暮涑为敌。

    枞阳门近年是在衰朽。淮中上下,各大门派都在呈衰朽之势,为维持旧日的势力,门派间已经出现了兼并的现象。

    齐栎来暮涑时,言昭含就猜到了这一点。枞阳苟延残喘,想保住这最后一口气,不让门派垮台。

    言昭含道:“待孟掌门归来,我会禀明此事。”

    他们自趙临城回暮涑山,顺着长街走,拐入了一条胡同。

    言昭含在一座名叫“秦越楼”的花楼前停了下来,对一旁的宋景然说道:“我似乎是听人提起过这座楼。”

    宋景然掩唇凑到言昭含耳边,轻声道:“少君,咱们还是别站在这儿了。被人看见不太好。这就是个风月之地,而且里边……都是相公。”

    言昭含皱眉道:“相公?”

    “……就是兔儿爷。”

    言昭含说他要进去看看。

    宋景然吓得脸都白了,赶紧拉住他:“少君,您别进去,要是被师父知道了,他一定会打死我的。”

    言昭含还是坚持进楼了。宋景然人怂,守在门外不敢进去。其他弟子更是不敢。而齐栎在这些风月之地混迹多年,早是老手,却装出一副舍命陪君子的模样,跟着言昭含入了楼。

    齐栎只是慢了几步,进了花楼就找不见言昭含的身影了。

    他问了管事的人,管事的人说,那公子早就点了人,已经去了楼上厢房。齐栎一时间觉得索然无味,便待在楼下喝酒,等着言昭含下来。

    可言昭含迟迟没有下来。

    直到夜幕降临,衣冠楚楚的言少君才从二楼厢房出来。他见到齐栎在等他,温声道了句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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