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到了这时候,那些菜已经一点儿热气都没了。吃在嘴里滋味就很不如意了,尤其是润润坐了一整天,刚吃了两口下去,就觉得胃里不舒服了。
太子在外面没吃多少东西,胃里空荡荡的,吃下去也不必她好受。
两人先是一起快速地动了几筷子,然后就不约而同地停了手。
苦着脸对视一眼,两人一齐笑了起来。
太子道:“累了一天不说,还给我们吃这样的冷菜冷饭。这成亲真不是人干的……好在一辈子也就这一次了。”
润润不禁也跟着笑了起来。
说着太子便让人撤下了这些菜,让人从厨房里端些热粥和小菜来。
粥是普通的小米粥,熬的稀稀的,端上来的时候还热气腾腾。喝下一口,就让人从胃里一直暖到身上。
两人都十分迅速地喝完了一碗粥。
润润鼻尖都沁出了细小的汗珠。
喝过粥,宫女伺候着她们喝下了合卺酒。
当太子和润润的手臂交叠的时候,两人目光不期而遇,太子的眼神热烈直接,简直是要把她看着吞到肚子里。
润润的脸颊越发通红,只得眼眼观鼻鼻观心地喝完了那一小杯酒。
喝过合卺酒,太子放下酒杯,又把她打横抱了起来。
“我、我能自己走的。”润润挣扎着要下地。虽说方才已经被抱了一回,可那时屋内就他二人,别人也瞧不见。眼下屋里可是有师父的宫女的,被人瞧这样瞧着,总是教人不好意思的。
太子忙道:“哎,别动别动。”
润润不重,可加上身上那身十好几斤的凤冠霞帔,可就不轻了。加上太子这一天喝了不少酒,手脚虚浮无力。
两人这一个要下来,一个执意要抱着。
正扭着劲,太子脚下一滑,往后一仰,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伴随着宫女们的惊呼,太子‘哎呦’一声,润润吓了一大跳。
她身下垫着太子的双腿,并没有摔疼。赶紧手忙脚乱地爬起来查看太子的伤势。
太子两道剑眉都绞在了一起,显然是摔疼了。
“怎么了怎么了?”润润和宫女将他围住,都不敢轻易去碰他。
太子脸都扭曲了,艰难地从牙关里挤出几个字:“请太医!”
外头的东来得了信儿,小跑着就往太医院去了。
没多久,太医跑的满头大汗地来了。
太子还坐在地上呢。
他表现得那么疼,谁都不敢移动她。
太医一来,就摸上了太子的腿部各处,“殿下,这几处疼不疼?”
太子疼得面色潮红,让其他人都下去。
宫女都退下后,润润正急着听太医诊治的结果,又听太子道:“润润,你也先出去。”
润润心急如焚,就怕他真的伤着哪儿了,只是此时也不方便纠结这个,让太医诊治是要事,太子既然不愿意她看着,她就去外间候着了。
人都下去后,太子一手搭上了跪在一旁的太医的肩膀,“先把我扶到床上去。”
太医轻手轻脚地将他扶了起来。
一沾床,太子就爬了上去。
“腿不疼,后面疼的厉害。”
太医于是开始轻轻按压他的脊柱,当按到尾椎的时候,太子轻哼一声,身体一抖。
太医擦了擦汗,道:“殿下,您这是伤着骨头了。您忍一忍,微臣把您这骨头矫正。”
太子将脸闷在枕头上,闷哼了一声算是应了。
润润在外间打转,急得跟什么似的。
好不容易等到太医出来了,润润一个箭步冲上去问:“殿下这是怎么了?”
太医垂着头答,“太子妃娘娘不必担心,殿下是伤着腿了,不过也并不是要紧,修养一段时日就好。”
润润道:“伤着腿了?那是不是一年多前春猎那次留下的后伤,方才摔了一跤就又伤到了?”
太医垂着头应了一声。
“那我进去看看。”润润说着就要进内间。
太医忙道:“殿下吩咐了,一会微臣开了药方,让东来服侍就可。”
这就是不见她了?
润润脚下一滞。
东来适时的凑到她身前道:“许是殿下怕娘娘担心呢。奴才这就去看看,您不用担心。”
润润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怎么可能不担心呢?
东来进去了没一会儿,很快就出来传话,道:“殿下说天色不早,娘娘先去偏殿歇息吧。”
太子不肯见她,润润也没办法,只能去了偏殿。
偏殿里,回雪伺候着她更衣洗漱。
换上寝衣后,润润又着宫女去问了。
宫女回来道:“殿下已经喝过药睡下了,睡前还叮嘱娘娘今日早些睡。”
好好的大婚之夜,被弄成了这样。润润还真心没什么睡意了。
回雪劝道:“娘娘早些睡吧,明日便能见到殿下了。”
润润轻轻叹息了一声,也只能这样了。
翌日一早,天刚亮润润就起了身。
这天她是要去坤宁宫给袁皇后敬茶的。
她换上新宫装,让玲珑给她梳了个元宝髻。既有妇人应有的端庄,也显出这个年纪少女的朝气。
梳洗完毕后,润润就去了正殿。
没成想,还没进屋,就被守在屋外的东来拦了下来。
东来道:“殿下说身体实在不舒服,让您先去给皇后娘娘敬茶。”
润润知道太子昨晚摔的那么疼,这日多半是不会出门了,她过来,无非是想关心一下太子的伤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