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注意的。”陆楚音忙道:“裴迎真大哥放心。”
裴迎真便也无话可说,命人将她偷偷送回李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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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后的时日里陆楚音想尽了各种理由和法子尽量避免与闻人安亲密接触,生怕露了端倪,好不容易熬到了入宫那一日。
陆楚音在小暑那日封后入宫,因太后刚过丧期,她又是继后,大典本该从简,但闻人安不愿委屈了陆楚音,所以封后大典声势浩大,是比当初冷疏香封后还要隆重。
大典直到深夜,城外燃起闻人安预先安排好的烟火,映红了半壁夜空,宣告天地的宠爱,普天同庆,京城之内热热闹闹的竟是堪比上元佳节。
闻人安像是要把对陆楚楚的亏欠全部弥补给陆楚音一般,连同阮流君都要相信闻人安是当真对陆楚音动了情。
大喜之日,裴迎真特意嘱咐阮流君等着他,等晚宴一结束他便匆匆从宫中出来,带着阮流君和庭哥儿去城中看灯盏看烟火玩。
庭哥儿难得放风,欢天喜地玩疯了,从灯盏回去的路上就累的睡着了。
裴迎真将他背回府去,禁不住笑道:“这小子如今这般重了。”
阮流君将披风盖在庭哥儿身上,怕他压着裴迎真便道:“不然让小厮来背吧?你也累了一天了。”
“不用。”裴迎真将庭哥儿在肩上挪好了位置,竟腾出一只手拉牵阮流君,“只是不好牵你了。”
他的手指凉凉的,阮流君伸手攥住他的手指替他暖着手,抿嘴笑了笑。
他慢慢牵着她往府外走,忽然问她道:“喜欢吗?”
“什么?”阮流君扭头看他,不知道他忽然问的是什么。
裴迎真扭头看着她笑了笑,“烟火,喜欢吗?”
阮流君这才明白他问的是今夜的烟火,便笑道:“很好看。”
“那等到你我成亲之日也这样办。”裴迎真将她往身边拉了拉,“这批烟火我私下也留了一批。”
阮流君愣了一下,忙道:“不必了,这样太过铺张浪费,太高调。你才刚入朝没多久,这样高调未免惹来麻烦。”这样不是和皇帝比吗?全京都不都知道裴迎真是个大贪官了吗。还是收敛些好。
裴迎真却笑笑道:“只要你喜欢就行。”
阮流君忙又规劝他两句,眼看到了府门前她又忙拉住裴迎真的手低低道:“只要你平平安安的我就喜欢,旁的都不重要。”
裴迎真望着她,眼睛亮亮的像繁星点点,他刚想将阮流君与庭哥儿送进府去,便有人打马匆匆忙忙的停在府门外,急叫了一声:“裴大人!”
裴迎真回头就瞧见一人翻身下马,疾步跑过来噗通就跪在了他的脚边,竟然是福禄,他心中一沉,就听那福禄急得不行道:“裴大人快快随奴才进宫去吧,出事儿了!”
“什么事?”裴迎真眉头一蹙。
那福禄看了一眼阮流君,阮流君知道他的意思便叫门房小厮将庭哥儿抱进去,然后向裴迎真道别进了府门。
等阮流君进去,福禄才忙起身对裴迎真附耳低道:“皇后娘娘见红了!圣上龙颜大怒正宣给娘娘诊过脉的太医入宫去呢!”
裴迎真心一沉,知道此事怕是要坏了,跟着福禄翻身上马疾奔入宫去,在那一路上将对策想了一遍,只期望陆楚音千万千万不要慌的露了底。
阮流君也匆忙将庭哥儿安置好,回房开了天眼去看陆楚音,只见那红烛满布,喜气洋洋的寝殿之中一片的死寂。
只听到闻人安将满桌的杯盏红烛掀翻在地的一阵乱响声中勃然大怒的喝问道:“皇后有孕在身为何不报!”
那跪在殿中的太医哆哆嗦嗦的不敢抬起头来,裴迎真便匆匆忙忙入了宫殿,向闻人安行了礼。
闻人安披着一件袍子坐在那里,脸色苍白一头的冷汗,他满腔的愤怒和惊慌,陆楚音忽然见红吓的他脊背生寒,如今裴迎真来的正好,他抬手一指那太医怒问道:“裴迎真这就是你引荐的太医?!”
裴迎真心头一紧撩袍跪了下去,刚想辩解便听那内殿之中陆楚音微弱的叫了一声:“圣上……”
陆楚音扶着宫娥从那内殿之中走了出来,她披衣散发,脸色灰败的吓人,满脸的虚汗与泪水,步履蹒跚。
闻人安慌忙站了起来迎过去,“你怎么还敢乱动!”
陆楚音抓着他的手忽然跪了下去,哽咽道:“圣上不要责怪太医和裴大人,是我……是臣妾不让他们将此事禀报给圣上的。”
“为什么?”闻人安愣了一下,他脑子里还是刚才陆楚音痛苦的表情,陆楚音的手指那么冰,冰的他恐慌,“为什么不告诉朕?”
陆楚音仰着头看他,忽然扑在他怀中悲声哭了起来,“我害怕……我太害怕了……”她伸手抱紧了闻人安,瑟瑟发抖的哭道:“我怕像我阿姐一样……姐夫我阿姐小产的时候我就在跟前,那么多的血她那么痛苦,我怕极了。”她仰起头来是发自内心的颤抖,“我怕一场空欢喜,我原本想等到稳定了,瞒不住的时候再告诉姐夫,我甚至想要求姐夫将我送到静云庵中等我平安生下孩子后再回宫……所以我不让他们告诉你,我怕会像阿姐一样让姐夫失望……”
陆楚音一声声的哽咽让他揪心,他想起当初楚楚小产时的样子,像极了如今的楚音,他想起那时楚音就守在楚楚身边,那么多的血,楚楚苍白的脸……那样的景象是他一辈子难以释怀的结,怕也是楚音永永远远的噩梦。
陆楚音怕极了,她哭着问他,“姐夫我们的孩子……是不是也保不住了?是不是像阿姐那样……”
“不会的!”闻人安心头像是被烫到一般,弯腰将她从地上搀了起来,眼睛发红的对她道:“绝对不会,朕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再发生,你和孩子一定不会有事。”
陆楚音扑在他怀中悲悲切切的叫了一声“姐夫”痛哭了起来,“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留住我们的孩子……”
闻人安托起她的脸,伸手将她的眼泪擦了擦,“你不要哭,不要激动,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他轻轻将陆楚音抱起来,抱进了内殿。
等他再出来,裴迎真瞧见他竟是哭过了一般。
闻人安走过来对那太医低声道:“若是皇后和朕的孩子有什么差错,朕今夜就要了你的脑袋!”
太医诚惶诚恐的磕头。
闻人安喝了他一声让他速速进去与另一位原先在替陆楚音诊治的太医一同为陆楚音诊治。
等那太医进去,闻人安才虚脱一般坐在了凌乱的桌子前,托了托满是冷汗的额头,闭眼问裴迎真道:“楚音是何时有孕的?”
裴迎真跪在地上答道:“四月底,五月初娘娘觉得身体不适让太医诊脉诊出了有孕在身,只是月份太浅,又身在李府,娘娘恐有意外又恐传出去影响圣上安排的入宫之事就命太医和微臣不得禀报圣上,想等入宫之后稳定了再告诉圣上。”
闻人安拖着滚烫的脑袋打心底叹出一口气道:“是朕的错,楚音明明说了身体不适,朕还这样莽撞……”
若是楚音再出了事,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他已经痛失了一个孩子和楚楚,不能再失去楚音。
他松开额头,对裴迎真道:“去请杜太医入宫来,无论如何也要保下孩子和楚音。”
裴迎真应是,刚起身要退出去,他又不放心的叫住他,低声嘱咐道:“你在路上与杜太医说清楚,若是……若是楚音这一胎当真是保不住了,一定要保住楚音,楚音一定不能出事。”他叹了口气,“也不要告诉楚音,要哄着她些,朕不想让她太难过。”
“微臣明白。”裴迎真退出了大殿。
闻人安失魂落魄的坐在大殿之中,听着那内殿里陆楚音的哭声,她一遍一遍的再求太医,求太医一定要保住她的孩子,一定要保住孩子。
他颓然的将额头埋在手掌里不敢去看楚音,这或许是老天爷在惩罚他,惩罚他永远要痛失所爱。
弹幕里也着急——
最爱病娇变态:管理员,主播那个加血的药可不可以帮到小陆姑娘?
嚯嚯嚯霍元甲:对啊对啊,那个不是很管用吗?主播帮帮她啊,她要是再失去这个孩子就太可怜了。
霸道总裁:那个是加血的吧?怎么会能对流产管用?
马甲1号:那个只能加血补身子……不是万能药啊老爷们。
阮流君忍不住开口问道:“那你们有可以帮到楚音的药吗?怎么做可以拿到?”
路过:暂时没有的,而且我也不建议主播随便把现代的药给一个孕妇用。主播不要急,说不定没事呢?要相信历史。
阮流君没有再问,她盯着那光幕心急如焚的等着。
等裴迎真带着杜太医匆匆赶来,进了那内殿之中,一直了半个时辰,杜太医才带着那些太医退了出来。
“怎么样了?”闻人安忙抬头问道。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