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二小姐,强扭的瓜不甜,你一定要坚持我也没办法,褚家是不会再遣媒人过来继续说这事情了。”褚昭钺几分耐心已经用尽,站直了身子,目光冷冷的扫了盛明玉一眼,看得她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
先前大家都说褚大公子冷冰冰的,唯有她还不觉得,此时方才真正见识到,她仿佛从他的眼中看到一股寒流,几乎要将她冻住,好半日说不出话来。
那穿着雪白织锦衣裳的身影飘然而去,头也不回的走到门口,没等那小丫头子伸手打门帘,他已经出手,快得让人错不开眼睛,才那么一瞬间,已经不见人影。盛明玉站在大堂里呆呆的望着门口,忽然间放声大哭起来。
盛夫人有些烦心:“明玉,你回去罢,莫要让人看了笑话。”
她本来就不欲将明玉许配给褚昭钺,只不过她执意要嫁他,这才去与褚家沟通的,现在褚昭钺自己跑上门来说不同意这门亲事,可真是重重的打脸,臊得她简直无地自容——仿佛间自家的女儿跟嫁不出去了一般,非得要赖着他呢。
褚昭钺走出盛家,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没想到盛明玉竟然这般缠人,好在自己回来及时,若是已经过了大定再来退婚,那便更加为难了。
抬头看了看天色,日头已经升上了中天,没想到自己才走了几处地方,就已经到了晌午时分,他翻身上马,手中马鞭一扬,马儿便嘚嘚嘚的朝前边飞奔而去,苏福摸了摸脑袋:“大公子这是要去哪里,怎么也不说一声?”
苏禄比他反应敏捷,也催马跟上,回头丢下一句话:“济世堂。”
这还用说吗,大公子肯定是着急去见钱姑娘的嘛,就像自己想要见清宁姑娘一般,只有苏福这傻子才不知道大公子究竟要往哪里去呢。
褚昭钺飞奔到了济世堂,芳华正在给病人诊脉,见着门口站着的褚昭钺,朝他点了点头:“干娘过来了,跟我阿娘在说话呢,你且过去陪着她们罢。”
“是,谨遵娘子安排。”褚昭钺弯腰拱手,逗得芳华“噗嗤”一笑,那病人惊讶万分道:“钱大夫什么时候成亲了?你这不还梳着闺女的头发嘛?”
“您别听他胡扯,我还没成亲哪。”芳华朝褚昭钺翻了个白去。”
“芳华,咱们不是快成亲了吗,提前喊一句娘子没事罢?”褚昭钺还想跟她说上几句话,却见她眼睛微微闭着,似乎全心全意在把脉,也不好打扰,快步走到后院,寻到了秦夫人与钱香兰。
“阿钺,怎么样?师父这一招不错罢?”秦夫人得意的笑:“看把你那祖母糊弄的,她都糊涂了,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多了个女儿。”
“我知道师父会关心徒弟的亲事。”褚昭钺坐了下来,在秦夫人面前撒着娇:“芳华是你的女儿,我是你的徒弟,我娶了芳华,这不更是一家亲了嘛?师父,你早就该给我去说亲的,否则我跟芳华这阵子说不定已经……”
嘿嘿,要是去年不和离,说不定芳华已经怀上小包子了,褚昭钺又高兴又惆怅。
“着急什么,是你的就是你的,好事多磨。”秦夫人白了褚昭钺一眼:“你什么时候回玉泉关去呀,这里的事情解决了,也该快些回去,莫要耽误军营大事,免得雷振兴怨我给他举荐了这样一个人。”
“师父,徒弟还给你丢脸了不成?”褚昭钺拍了拍胸:“徒弟可替你挣了面子回来哪。”
“知道,知道你立了军功。”秦夫人嘿嘿一笑:“瞧你这得意劲头。”
“钱家妹子。”门口传来沈家大娘的声音,屋子里的人一抬头,就见她站在门口露着半张脸,怯生生的又加了一句:“秦夫人。”
“沈家姐姐,快进来坐。”秦夫人很热情的招呼她:“听说楮国公昨晚过来了?”
沈家大娘犹豫了下,走进了屋子,点了点头:“是。”
“那你怎么打算?跟着他回楮国公府去?”秦夫人叹了一口气:“现在楮国公府里边还有个褚大夫人,你情愿去做妾?”
“我不愿意。”沈家大娘的话斩钉截铁:“我怎能去做那种人?谢令仪二十多年前便与我针锋相对水火不容,甚至下手来害我,我怎么还能送给她再去害一次?更何况我有了子杰而她一无所出,焉知她不会对我的子杰下手?”
“下手害你?”秦夫人吃了一惊:“真有此事?”
“是。”沈家大娘点了点头,又简单的将昨晚说过的事情重复了一遍:“三清观的那位道姑说我中了毒,我即刻便知是谢令仪指使人做下的手脚,因着那次她找我要我离开文偃,我没有答应,她离开的时候朝我冷笑,还说到时候我别后悔今日这样回复她。”
“唔……”秦夫人想了想,能对沈妙音下手的,肯定是不想让她嫁褚文偃的,除了褚老太君,便是谢令仪,只有这两个人了,可是相距二十多年,要找到人证物证,谈何容易?可沈妙音的冤屈难道就这样一辈子埋没下去,没有人主持公道?
“文偃在查呢。”沈家大娘见着秦夫人皱着眉头,一副深思的样子,慌忙安慰她,一开口,那眼神满满都是柔情和信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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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多年前发生的事情,现今要去找人证物证,实在是难得,只不过皇天不负有心人,终究还是有了一点线索。
楮国公回府以后,开始秘密的布置自己信得过的心腹追查此事,褚昭钺也从许瑢那边借了秦旻过来,帮助缉。秦旻是许瑢身边最得力的人,查这些东西颇有一套,故此有他牵头来办这事,褚昭钺觉得把握似乎又多了几分。
果然秦旻出手就是不同,才过了两日,便有了眉目。
“我找到了当年高国公府的那个看角门的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