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多谢了。”盛芳华欢快的朝褚昭钺眨了下眼睛,笑着将那张银票展开,仔仔细细的看了又看:“从天而降了一大笔银子,我该怎么花才好呢?”
“盖房。”褚昭钺吐出了两个字。
“盖房?”盛芳华抬眼看了看房间,确实有些简陋,是该盖间青砖大瓦房了。
褚昭钺点了点头:“是。”
“哎,你为何说话总这么简单?”盛芳华有些不能接受,多说一个字又怎么样?会给他增加很多负担吗?她有些费解,某个早晨,褚昭钺教训她要懂得孝悌之义,长篇大论的说了一堆呢,怎么忽然又变得那样简洁了。
“不是话说多了才有用,有时候说得越多越是废话。”褚昭钺压抑着想笑的心情,将那银票收了起来,匆匆忙忙走了出去,才出了房门,两条眉毛就朝上边一挑,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想到盛芳华那张生动的脸,他便心情大好。
“阿大,吃晚饭了。”盛大娘从厨房里走了出来,见着褚昭钺站在门口,一脸笑容,不由得一怔,慌忙揉了揉眼睛,什么时候都没见过阿大这般开心的笑呢,莫非自己眼睛花了?等及她将手放下来时,却只发现褚昭钺依旧是素日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唉,自己大抵是心中只盼着他们两人能相互对上眼,这才会有这种感觉罢?盛大娘看着从房间里走出的盛芳华,不免有些感叹,一转眼就过了十六年,这十六年虽然过得艰苦,可有这么个乖巧听话的女儿在身边,她觉得一切都值得了。
“阿娘,咱们盖新房子吧。”吃饭的时候,盛芳华兴致勃勃的提起了这件事情。
“盖新房?”盛大娘唬了一跳:“咱们家哪里来的钱?”
“今日我不是回来晚了?”盛芳华掂量一二,若是说卖了阿大的玉玦,分了一半的银子,盛大娘肯定不会同意的,不如撒个小谎好了:“我不单单只是遇到了一个病人,我还碰上了另外一个。”
褚昭钺闻到此言,从饭碗里将一张脸抬了起来。
盛芳华朝褚昭钺瞪了下眼,这才继续往下说:“第二个病人可大有来头!他乃是官居一品的……”说到此处,盛芳华语塞,不知道怎么往下编,前世她对于古装片不是很感兴趣,根本记不起来有哪些官是一品,这时褚昭钺接口了:“是不是丞相?”
“差不多吧。”盛芳华舒了一口气,继续编:“他在街头忽然晕倒了,我正好碰上,就冲上前去把他就醒,为了表示感谢,他送了我五百两银子,我心里头想着,咱们这屋子破破烂烂的,该新盖一座青砖瓦房了。”
盛大娘用手捂着胸口,脸上惊魂未定:“芳华,这么大的一个官儿,你怎么也敢出手?若是没救醒,人家还不得找你的麻烦,说你是庸医误事?以后千万莫要这般做了。”
见成功的将盛大娘糊弄了过去,盛芳华很是开心:“阿娘,以后我不会这样做啦,咱们来想想,这房子该盖成什么样子的?几进?前院后院留多大面积?”
“今天你是遇着贵人了,芳华!”盛大娘咧嘴笑了起来:“五百两银子,足够盖三幢青砖大瓦屋了呐!咱们别浪费,花个一百四五十两盖上房子,其余的银子留着,以后还有的是要用钱的时候,比方说到时候你成亲……”她抬起头来,别有深意看了盛芳华与褚昭钺两人一眼,微微的笑了起来。
盛芳华顺着盛大娘的目光看了过去,就见着褚昭钺也在鼓着眼睛看她,两人视线相触,又飞快的调转开去。
盛姑娘……比未婚妻盛明珠看起来顺眼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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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我见着褚大公子了。”
“真的?”许瑢眼睛一亮:“他在哪里?”
“我跟着那姑娘一直走了三十来里路,最后拐进了一个小山村,在一棵大树下边,我见着了褚大公子。”秦旻犹豫了一下,还是实话实说:“穿着农家的粗布衣裳,乍一看就是个庄稼人,可仔细打量,那张脸……属下是不会弄错的。”
许瑢点了点头:“唔,总算是知道他的下落了,好歹让我放了心。”
“殿下,要不要去褚国公府捎个信?这些日子,褚国公府一直在派人寻褚大公子呢。”
“不用。”许瑢摆了摆手:“阿钺是什么样的人?他想回京城,那个村姑还能拦得住他?况且为何那村姑拿了玉玦来咱们琢玉堂换银子,这里头有什么门道,你难道看不出来?”
“属下糊涂,还望殿下恕罪。”秦旻一拱手,默默站到了一旁。
许瑢才说了一句,秦旻便即刻想到了那至关重要的一点,褚国公府似乎有些复杂,褚大公子为何不直接回京,而是要托那村姑到琢玉堂里来卖玉玦,这分明是只想跟自家殿下送个信儿,不想让旁人知晓此事。
“明日,我去那个小山村瞧瞧。”许瑢推开琢玉堂的雕花窗,看了看金水街上人来人往,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那个村姑,倒也挺有意思。”
“殿下,明日乃是端阳节。”秦旻有些疑惑:“这时候去,只恐不合适。”
“也没有什么不合适的,宫里明日又没有别的活动,我只需进宫觐见下父皇母后,看望母妃一番便可出宫做自己的事情。”许瑢想了想,做了决定:“一个多月都没见着阿钺了,我还真想早点见着他。”
秦旻站在一旁没有出声,自家主子和褚大公子的情分可不同一般,两人自幼相识,因着身世有些相似,这份知己之感让他们关系密切,两人几乎是无话不说。现儿找到了褚大公子,自家主子着急见他,也是情理中事。
端午的早晨有着碧蓝的天空,明澈如用水洗过一般,偶尔飘来一丝白云,慢慢悠悠的从那天空飘过,棉絮般的底子里透出了些许蔚蓝,敲上去让人心旷神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