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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差的一届魔教教主 作者:七六二

    “哼、哼!”傅青芷气得一个“哼”字都要结巴,实在觉得没劲,瞬间又不想笑了。

    原来,这片金纸名为“幻生符”。

    符纸上的纹路里,被注入灵气,全没杀伤力,专用来乔装易容。

    傅青芷从妖界过来,父亲给她塞了一大包这样的符咒。然而,符咒明明是由纯金打造而成,价值连城,但傅青芷从未拿它当钱花,穷得只能想办法赖上陈云卿。

    金麟儿从这件事中看出来,傅青芷虽然刁蛮狡猾,但心中仍有自己的坚持,觉得她是个值得结交的朋友,想接济她一把,便对孙擎风说:“大哥,幻生符对我们有用,不如向傅姐姐买两张?用黄金。”

    傅青芷得意地说:“有价无市。”

    孙擎风听懂了金麟儿的意思,大方地取出两块巴掌大小的金砖,放在傅青芷面前:“如何?”

    陈云卿:“都是朋友,还是不用如此吧。”

    傅青芷聪明,知道金麟儿是想接济自己,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她拍开陈云卿的手,把金砖拿起来塞进靴子里,拍出一张符纸,道:“当真本姑娘穷吗?送给你们,拿钱做甚,显得我多小气似的。”

    四人匆匆相遇,匆匆分别。

    陈云卿又托关系,帮金、孙两人办了新的户籍。

    孙擎风带着金麟儿往华阴走,因为改换了容貌,走得大大方方,过了年关才赶到地方。

    转眼,已是正月十五。

    华阴县城不比长安繁华,金麟儿生辰,孙擎风找不到别的东西,只能给他煮一碗长寿面。

    清晨,孙擎风端着碗走出后厨,行过风雪扑落的小院,一跃而起,跳到二楼房间里,把面碗放在桌上,道:“快吃,吃完到明月观去,华山招徒的试炼今日午时开始。”

    金麟儿似有所思,吃得很慢:“我十六岁了。”

    孙擎风狼吞虎咽,头也不抬:“总算成人了。”

    金麟儿:“四年过得真快。”

    孙擎风:“简直度日如年。”

    金麟儿深吸一气,眼泪马上涌上眼眶:“真的?”

    孙擎风哂笑,道:“四年了,我已不再幻想将你培养成能振兴金光教的教主。你已成人,我仍留在你身边,是怕你被旁人害死,会连累我,可不是为了别的。若你再敢在我面前哭哭啼啼,我一定会揍你。”

    “太好了——!”金麟儿说完这句,哇地一声干嚎起来,绕到饭桌对面,一把抱住孙擎风,用脑袋蹭他的下巴,“只要你不丢下我,你每天都可以揍我。”

    孙擎风目瞪口呆,朝夕相处四个春秋,他仍不知,金麟儿到底是不是个傻的。

    但无论如何,金麟儿吃了面条,就算是长大成人了。

    午前,风消雪霁。

    华山脚下明月观外,已是人山人海。

    老百姓们都想让孩子上山拜师学艺,其实并非盲目从众。

    放眼当今武林,在沧海桑田的变易中,武学源流从未断绝的门派,将将只有五个,即:少林、华山、崆峒、雪山、峨眉。至于刀法精绝的天山派,早已被大雍划至白海界以北的鬼方国。

    如今,少林等五个古门派,与新朝时兴起的武当派,被江湖人尊称为“六大门派”。

    而这六大门派,又同“天下第一大帮”十二连环坞,共同掌管着武林盟。

    武林盟延绵数百年,根基深厚,原本是朝廷的心腹大患。但雍朝草创时,战力不足以荡平武林,皇帝深明人心,赐武林盟主以官爵。盟主接下封赏,便表明愿受朝廷辖制,其实,他也只能接受,若不受,难道要造反?武林终究敌不过朝廷。

    同时,武林盟得到朝廷的助力,凡盟中门派,弟子可入朝为官、入军为将,门派势力日益壮大,在老百姓的心中的地位自是今非昔比。

    在众多门派中,华山派源流最长,底蕴最深。

    此派由春秋时的剑侠冥灵子开创,至今已有千五百年。因其以道学立派,遵循“无为而治”。

    从前,弟子们多隐匿于山林中,门派一度面临传承断绝的危机。

    是故,百年前,华山掌门薛齐订下新规——每隔三年,在明月观开门收徒,通过文试、武试和长老们当面问答,根据品性、资质择优而取。

    明月观人满为患,金麟儿好容易才挤进去,走到负责登记姓名的弟子面前,把陈云卿替他重新办的户籍纸递了出去。

    那华山弟子忙得焦头烂额,匆匆瞥了一眼,看清金麟儿的名字,忽然停下来,把他的名字反复读了几次,笑着问他:“这名字里是不是有故事?”

    “我娘起的。”金麟儿同对方交谈两句,一回头才发现,孙擎风早已不知被挤到何处去了。

    午时,华山掌门薛正阳亲临明月观,在大殿里一番慷慨陈词。

    金麟儿个头不高,踮起脚尖,甚至于跳起来,都看不清大殿上的情景,始终不知道自己的外公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周围闹哄哄一片,他很快就被人挤了出去,郁闷地回到客栈。

    到了第二日,试炼正式开始。

    因为参选者甚众,文试要持续整整三日。

    为公平起见,尚未作答的参选者,都被安排在道观的偏殿里等候,一日发三个馒头、一碗粥、一碗水充饥。夜里,大家把地上铺满干草,挤在一起就地睡觉。

    金麟儿正好满了十六周岁,同所有已成年的参选者一起,被安排在第三日最后一场考试。

    金麟儿有些犯愁——第二日,他必须喝血。

    孙擎风杀了只鸡,把血灌进羊皮水袋里,让金麟儿偷偷带进道观。

    金麟儿半夜假装起夜,爬到房顶上饮血练功。

    他被冷风一吹,哆嗦得像筛糠似的,脚下一滑,栽了下去。幸而偏殿不高,他摔在地上的草堆里,并未受伤。

    金麟儿刚刚站起来,忽然闻到一股清淡的冷梅香,继而被风灯的火光照在身上,被人逮了个正着。

    或许算是不幸中的万幸,来人他见过,正是月前在长安府客栈里,将房间让给他的周行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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