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意外。”谭以星道,“亚当斯在内线真打的挺好。”
徐遥嘉瞄了他的书一眼,就嫌弃指出,“这题用肉眼看都知道是胰高血糖素,都写了是胰岛腺,你还在这儿蛋白质,我怀疑你脑子里有没有蛋白质。”
谭以星把书一推:“那你就帮我对吧,我专心吃一会儿薯片,我不擅长一心二用。”
徐遥嘉拿起书作势要给谭以星两下,但还是接过来,写了两笔,突然想起来个事儿:“对了,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多方打听谢明江和周卓的八卦,已经完全并充分了解,对谢明江这个人有了更立体的认识,你要不要听听。”
谭以星心里顿时有点七上八下,比较拒绝:“什么?”
徐遥嘉眯着眼凑到他耳边讲了一大串,最后怒搓谭以星的头毛:“谢明江也挺背的,还有那么点点可怜。”
“你还有可怜谢明江的时候?”谭以星挥开他的手,“不过周卓都说不提了。我现在,我现在也想通了。”
“怪不得。”徐遥嘉手里笔不停,“你还挺豁达,这么大的事说想通就想通。要换我,除非明天掉下来个陨石,砸的我生离死别了,可能我才能想通,你去日本兜一圈就能看淡人生。”
谭以星没听懂:“你不用同情谢明江,同情我吧。我在家里根本看不上电视,你知道这是多么严峻的问题吗?”
徐遥嘉也不知道听没听见,自顾自道:“你真有本事,谢明江以前爱周卓爱得一往情深,现在居然爱你爱的死去活来。我搞不懂,他那么有钱,要什么有什么,怎么这么迷之审美。”
谭以星不乐意了:“你什么意思,喜欢我就是迷之审美?”
徐遥嘉气结:“你怎么跟我奶奶似的,我夸你你就没反应,说你下你马上就回过劲了。”
鉴于谭以星已经到高二下半学期,现在在家里连摸遥控器的资格都快被剥夺不剩,晚饭过后谢明江要看新闻,八点档百惠接班看电视剧,自己就生存在七点半到八点这半个小时的夹缝空档里,比如今天,看几个广告还要接受谢明江的冷嘲热讽:“我说你,广告你也能看得这么开心,真是人才。”
谭以星抱紧遥控器:“我看的不是广告,是我的自主选择权!”
谢明江明显不认可,嘴一斜:“自主选择权是消费者权,你有钱消费吗,你是消费者吗?”
谭以星放下遥控器,过来直接坐在谢明江的大腿上,谢明江被他压得差点背过气,谭以星搂着谢明江的肩膀:“钱是挣出来的,不是省出来的,你从我这儿每周省一百,你得省到什么时候去?”
谢明江挑一挑眉:“慢慢省,省到天荒地老。”
谭以星听到这个词,高兴了,在谢明江脸上梆梆两口:“好吧,我勉为其难让你扣,扣到天荒地老。”
谢明江表情略有缓和,只有瞬间的严肃,用有力的臂膀箍住谭以星的腰。
两人凑近互看,因为彼此的气息而悸动,谭以星伸出手指勾勒谢明江英俊的外貌,他有高挺的鼻梁,微薄的嘴唇,凸起的喉结,因为领口微开而露出的锁骨,身上传来淡淡香味,心动不已,探头亲了亲谢明江的嘴唇,退开段距离。
谢明江抚摸着谭以星腰窝,仰头靠在沙发背上,慵懒笑笑。
谭以星难得的不好意思了点儿:“笑什么。”
谢明江懒懒地用腿垫垫他,嗓音哑着问:“这就完了?”
不等谭以星回话,谢明江猛然翻身把谭以星推倒在沙发,咬住了他嘴唇。
“嗯?——唔……”
谭以星被压在身下,惊喘一声,渐渐笑眼弯弯,抬起的手滑落,很自然地搭在沙发背面:“你每次撩我,到底敢不敢?”
谢明江揭开谭以星的T恤衣角,抚摸他脊背深刻的脊背线:“话说反了吧,你每次撩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让我真看得见吃得着?”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磁性,十分迷人,谭以星用条腿勾住谢明江的腰:“就现在!”
百惠端着果汁从厨房踏入客厅,谢明江听到她脚步声:“小姑娘家家的别乱看,屋里去。”
“啊——?”百惠愣住,游移地站在门口,红霞爬上脸庞,傻乎乎地问,“阿星,你还好吧。”
谭以星也翻起身来,满脸通红,朝百惠摆手:“先去,听谢明江的。”
百惠十分不好意思,带着果汁飞快跑走了。
其实谢明江也没把谭以星怎么样,对他掐捏半天,谭以星像个烧红的八爪鱼似的紧抱着谢明江不放,谢明江又再把他拽起来:“上去写作业,我监督你。”
谭以星从八爪鱼立刻变异成个霜打的茄子,摊在沙发上:“啊——没劲!我十月份才满十八,还要我盼星星盼月亮等上半年。”
谢明江已经几步走上楼,很自我质疑地问:“满十八了你也还是个高中生。下了我的床,我还要给你找校服,送你去上早读,这种落差,你觉得我下得了这个手?”
谭以星立马坐起来了,哀嚎问:“什么意思,咱俩发生点什么难道还得以我考上大学为前提?我考不上怎么办?”
谢明江趴在栏杆子上俯瞰他:“考不上就年年考,直到你考上为止。”
谭以星抄起抱枕向楼上扔去,负气道:“跳级!今年就参加高考!”
谢明江露出一抹笑,笑容温柔和煦:“能得你。”
切,谭以星满不在乎地心想,自己的中文学得三天打鱼两天晒网都有这个水平,还是挺聪明的,让谢明江像他一样这么学门外语看看,肯定连话都说不清楚。
说的跟他不想似的,还装出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就自己在这儿做死难的题,这出题人也是,绝对是个变态,平时琢磨点什么不好,非要把一个简单问题七拐八绕用人看不懂的话说出来,谁会做,反正自己不会做。他倒好,揣着闲心上网看视频,坐享其成,拿自动铅飞死他!
谢明江上着网,莫名感觉脖子边凉风飕飕,瞄他眼,看他又叼着笔怔怔望自己,不知道在做什么春秋大梦,轻咳两下:“某人不是过三个月就要考了,不抓紧奋起直追一分钟掰成两分钟用,又发什么呆?”
谭以星想了想,冲谢明江招招手。
谢明江勉强起身过来,他用笔戳戳练习册:“我想了想,考大学是咱俩共同的事业,咱们要同甘共苦,我不会你就得抓紧辅导我,你得在我身边陪着我做。”
谢明江就知道他没憋好话,轻蔑地嗤之以鼻:“我怎么陪你?干脆就把你担到大腿上,搂着你,握住你的手一笔一画写怎么样?”
“那当然是最好了。”谭以星眉开眼笑,嗖地站起来。
谢明江眉毛一挑,把他按回去:“想得挺好,自己做去,给你检查检查就不错了,还蹬鼻子上脸。”说完大摇大摆回到座位上,撑住下巴,半天才挤出一句:“有不会的可以问,我又没不让你渴求知识。”
谭以星又把笔夹在鼻子和嘴之间,嘟嘟着嘴,死皮赖脸强行卖萌说:“那我能不能道道问?我每个知识点都需要好好渴求。”
没想到谢明江根本不吃这套,好脸色马上收拾了,瞪来一眼:“你试试。”
谭以星磨蹭了近两个小时才写好数学作业,谢明江想他是不是诚心的,拿过来看看倒意外了下,虽然算的一塌糊涂,公式摆的还是尽心尽力,自己不动声色地检查,谭以星又挤在他旁边写英语。
从灯光底下看,光线像细细金沙似的撒在他脖子上,不自觉分神,谢明江在他耳后细嫩的那块皮肤上情不自禁地亲了口。
谭以星偏过脸,脸上淡淡红:“啊,干嘛突然对我这么亲切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