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藤火急火燎地又跑走了,谢明江拽了一把紧贴皮肤的衣服,感到浑身发痒,只好站起来,无可奈何道:“浴室在哪儿?我要洗澡。叫佐藤把干净衣服准备好。”
谢明江洗完澡、换好衣服出来,谭以星和佐藤隆都已经坐在客厅里,偶尔交谈几句。
佐藤先发现他出来了,起身指着座位:“来,明江,坐。”
谢明江抬手捋着头发,面色不善地落了座。
佐藤隆循循善诱:“阿星,给谢叔叔认个错,快点。”
谭以星脸一偏:“切。”
佐藤脸上挂着尴尬的笑容,笑眼望向谢明江,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快点!”
谭以星翘着二郎腿,倒在沙发里,眼神掠过谢明江:“我为什么要给他认错?”
“父债子还,同理,他欠我爸的还我不是名正言顺吗?”
“阿星!”佐藤急了,“神宫寺先生和谢叔叔,跟你和谢叔叔是两回事,不要相提并论。”
“为什么不要相提并论?我爸给他钱是为了有朝一日我爸死了他就可以随便揍我?那还做什么好人好事,等着遭报应吧!”
“阿星!你越说越不像话了!”
佐藤倏地站起来,怒火中烧,但又不好发作。
谢明江坐在一旁,默默听了一会儿二人的争吵,片刻后道:“你俩继续吵吧,我走了,佐藤,你再不要联系我了,我后天的飞机,明天打算放百惠一天假,叫她去玩玩,另外我自己也想清净清净,以后有什么别的事,我尽量帮忙。”
不等佐藤回话,谢明江已经到了门口,他突然想起来,又道:“明天一早我托人把你的衣服洗好送回来。”
“明江,明——”佐藤隆的半句话被卡在关门声处,再没有发出来。
神宫寺的葬礼是非常时期,谭以星因此借宿在佐藤隆家中,平时有人暗中护送上下学。他也没有参加什么别的社团,一直隶属放课部,一到点就会马上回家,摊在沙发上看电视,或者猫在房里打游戏,要么就游泳泡澡,毫无正事。
佐藤站在房门口,看今天谭以星一回来就溜回自己房间,酝酿着想和他谈谈,于是敲敲门:“阿星。”
谭以星没应声。
佐藤又敲了两下,谭以星还是没反应,只得走进去,看谭以星正在书桌前面研读信件,远看粉嘟嘟的一团,上面贴纸贴得花里胡哨,明显是女生写来的情书。
谭以星默读着,长吁短叹。
佐藤到他身边,敲敲桌子:“阿星。”
“嗯?”谭以星这才意识到佐藤的存在,“怎么了?”
佐藤好奇:“又收到女同学的情书了?”
谭以星翻身从书包里又摸出几个折叠的极为精巧复杂的,费解道:“这几个怎么拆,搞不懂啊!”
“山下、藤原半个小时前打电话来,问你下课了没有,他们说要来和你谈一谈。”
“嗯。”谭以星把一颗桃心举到佐藤面前,“这种你会拆吗?五马分尸的不要。”
佐藤愣了愣,苦笑了一下:“不会。”
“哦。”谭以星又把头低下去。
“阿星,少爷,你听见我说话了吗?山下,藤原也都想和你谈一谈。”
“我听见了啊。不知道这种东西山下和藤原会不会拆,藤原手太笨了,我估计他不会。”
“……”佐藤在心里叹口气,默默退出门去。
不多时,山下聪和藤原秀一来了,山下打扮的西装革履,礼数周全地抿了一口茶,问道:“阿星呢?”
“在楼上房间。”
“做什么呢?”
藤原抢在佐藤前面回答山下:“总不可能是做作业,他的功课很差,基本上就是吊车尾。”
山下给了藤原一个白眼,藤原立马闭上嘴。
山下皱紧眉头:“听说他昨天和谢明江打架了?谁先动的手?”
佐藤踟躇了一会儿,艰难地迂回道:“他这会儿好像在看女生写给他的情书。”
山下的脸立刻垮下去,坐不住了,恨铁不成钢道:“阿星让大家给惯坏了,一点儿正型也没有。”
佐藤无奈道:“你去和他说吧,你在他面前还有一点威严。”
三人上了楼,鱼贯进入谭以星的卧室,谭以星正拿着小刀拆封一封水蓝色信件。藤原、佐藤、山下交换了一个忧虑的眼神,山下向前一步,率先开口:“少爷,一直在办神宫寺先生的事情,这几天都没有抽空来看你,你最近学习还顺利吗?”
谭以星放下小刀,仿佛认真思忖了片刻,说:“还可以。你们也辛苦了,最近不错吧?”
藤原有气,忍不住往前面站站,诚实道:“并不太好。”
“怎么了?”
“有人在冲绳劫了咱们一批货,当场还把我手下的三个人打死了。”
“报|警啊,这还用我教你吗?”
“我报了,然后呢,坐着等吗?谁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查个水落石出。”
“哦。”谭以星点点头,转而对着山下道,“山下,你会拆这种情书吗?我不想把它弄散架。”
“……”藤原气的青筋都起来了,“阿星!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这样下去,以后在外面随便谁都敢打咱们的主意了!”
谭以星终于把头转过来,看了藤原几秒钟,直到盯的藤原发毛,才很慢地说:“你要是这样说,那我也管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