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它没问题,我们也不能放着那颗定时炸弹不管。”
他说话的速度不紧不慢,让人听着很舒服,只是这话里的意思就不是很悦耳了。
去沙漠,谁去?
在每个人都艰难求生的现在,谁愿意去找死?
袁先生态度不置可否,陈珩轻笑了一声,说道:“这件事还得与家父商量过后再说。”
“容我说一句,我们不是对立的关系,同样生活在一个世界里,是唇亡齿寒的关系,凡间没了,你们修士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吧。”他继续道,态度分毫不让。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这点道理我等还是知道的。”
袁先生道:“有需要的地方,我等自然不会拒绝。”
“这样我们就放心了。”秦疏继续干笑着。
会议恰似圆满结束了,期间罗非一直没有说话。
当他们出来的时候,天气突然变了。
刚才还阳光明媚天色一片碧蓝,现在很明显的,天已经阴了下去。但这不能阻挡一些事的发生,商量妥当之后,那群人就开始收拾墓地边上的那个空间裂缝。
几滴小雨落了下来。
罗非站在不远处,双手插在口袋里,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
有几个修士拿着东西在周边画起了阵法,阵法的中心就是老道士留下的那颗珠子,与他看起来草率随意的做法不同,这些的行为看起来专业很多。
罗非猛的一下觉得,老道会死在那个空间裂缝里,会不会与他放出来的那半碗血有关系?
阵法完成之后,一人把那颗珠子放入了阵法中心,同时大呼:“起!”
数道光柱拔地而起,变成一个牢笼。与此同时,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了一声嘶吼,尖锐而痛苦。
在场的人都感到了被什么东西窥视的感觉,使人心底发凉。
罗非也觉得有点不舒服,但他没走。雨落了下来,粘在眼镜片上,模糊了他的视线,罗非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巾,擦了擦眼镜,再抬起头时,眼前出现了一个影子。
是一个女人。
“小非,救我!”她对罗非大声说。
罗非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符篆,往前一抛,顷刻间,女人灰飞烟灭。
不只是只有他一个人受影响,旁边很多人脸上都出现了不正常的表情,惊慌,愤怒,恐惧,不一而足。最严重的事清寂姑娘,她已经泪流满面。
在刚才他们被袭击时,里面的那只眼睛就是这么对待罗非他们的。现在他的手段已经明显弱了很多。
可罗非心里还是不太平静。
“你还好吧。”楚寒生发现罗非有点不对劲,凑过来问他。
罗非回头:“我看起来很像需要你喂奶的小宝宝?”
“哪敢啊。”楚寒生讪讪的笑了一下说:“这不是显示一下我是一个乐于助人的好人嘛。”
罗非:“你刚才还想打我。”
“要不你打回来?”楚寒生嘴里这么说,实际上后退了一步,看起来像是想跑。
罗非:“……”
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喧哗,他们刚来的时候遇见的那个老头颤颤巍巍的走过来,他身边还有几个人在拉着他,表情都不太好。
老头眼中满是偏执于疯狂,大喊:“你来找我啊,来啊!”
他说着说着,就要往一个墓碑上撞过去,周围人拉他已经把他的手拉出了明显的印子,可他依然像是感觉不到疼一般,使劲往上撞。
这可能是……报应吧。
罗非想。能让他们感受一次被报复的感觉,也不是什么坏事。
最后阻止他行为的不是某个人,阵法建成之后,淡蓝色的光在天地间蔓延开来,这道光之下,老头神志清醒过来,惊骇的看着他们。
“你们是什么人?妖怪?和那些妖怪是一伙的?”
罗非说:“解决你们造的孽的人。”
老头停在原地,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之后的热闹罗非就没看了,其实也没有什么好看的。他要看,这种场景说不定能看到很多。
罗非回到了一开始时他们从老头那租的那间屋子里,他是想着,要是袁之川走了,也许这个队伍就这样散了也说不定,那么他留在这里也就说不上有什么意义了,倒不如先走了干净。
没想到,他在那间无知遇到了袁之川,他在抽烟。
罗非退了两步,站在门口,反感溢于言表。
“我是四年前从家里跑出来的。”袁之川说:“因为我捅了我的异母姐姐一刀,她没死,我有点遗憾。”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如果非说有,那可以形容为有一点嘲讽,厌烦等等负面情绪混合而成的复杂表情。他说完这句话就把烟掐了,这是他们一起住的时候养成的习惯,罗非非常讨厌烟味。
“如果你想找我吐脏水,很欢迎。”罗非说。
“你说的对,纠结那些过去的东西没什么意思,吐脏水也是,你安慰我两句能改变什么吗?不能。”他轻笑了一声,说:“我要是真的想解气,我不如换上女装去我父亲面前转一圈。”
罗非:“……行吧。”
“你能帮我一个忙吗?看在我给你当了一段时间老板的份上。”他走了两步,把没抽完的半根烟扔到了门前的垃圾篓里面,走过来,盯着罗非。
罗非猜到了他要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