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氏倒是习惯了,迎上去道:“都这么晚了,嫂嫂们怎么过来了?”看向崔氏三个月的孕肚,“外头下着雨呢,二嫂真不心疼自己!”
崔氏抿唇一笑:“雨早就停了,我仔细着呢!刚在老太太那儿听说妙姐儿醒了,便和大嫂过来瞧瞧,老太太原本也是要来的,可人都已经睡下了,我和大嫂好说歹说,才让老人家歇了心思,让你明儿一早啊,就抱着妙姐儿去知辉院!”说罢,在炕上坐下,摸了摸林妙妙脑袋,“没事了吧?”
林妙妙跪坐在炕上,乖乖地行了一礼:“大伯娘好,二伯娘好。”
“哟!”崔氏惊了一下,略有些不可置信地望向姚氏,“病一场还开窍了?都学会叫人了。”
林妙妙汗颜,她以前真的那么不知礼数吗?
“可别小看我们妙姐儿,她比你的媛姐儿差吗?”姚氏嗔了崔氏一眼,崔氏噗嗤笑出声。
郭氏话不多,见二人相互排揎也不说什么,只含笑看着。
姚氏给郭氏倒了一杯茶、给崔氏倒了一杯温水。
郭氏接在手里,担忧地看了看林妙妙:“这是真好利索了吧?要不要再请几个大夫瞧瞧?”
姚氏一笑:“不用,她晚上吃了一大碗粥,胃口好得很,精神也不错,明儿啊,一准又能上房揭瓦。”
一屋子人全都笑了。
林妙妙微红着耳朵,一边咬绿豆糕,一边哀怨地看着自己娘亲,她几时上房揭瓦了?这么损自己女儿真的好吗?
大人说着话儿,自是不会理会小孩子耳朵的,林妙妙占着年纪小的便宜,倒是听说了不少闻所未闻的八卦,才知一些在她看来十分端庄矜持的贵妇,暗地里抽大烟、包养戏子,活得那叫一个奢靡。
之后,又说起了林家的盐运。
林妙妙知道林家是盐贩子出身,祖上在福州那边做了几百年的私盐买卖,赚的钱比国库还多。后面不知怎的被朝廷招纳了,上缴了大半身家,金盆洗手,迁入京都。
林妙妙一直以为他们现是正儿八经的生意人,没想到暗中藏了那么多猫腻。
再之后,姚氏又与两位嫂嫂说了年底的分红,那数字……简直让活了两辈子的林妙妙瞠目结舌,他们家居然这么有钱!
崔氏笑得合不拢嘴儿,就连老实巴交的郭氏都忍不住翘起了唇角。
姚氏四下看了看,敛起笑意:“对了,我还有件事要与嫂嫂们说。”
郭氏、崔氏显然还没从巨额分红的惊喜中缓过劲儿来,笑着看向她,不约而同地问:“什么事?”
姚氏望着门口,启声道:“徐妈妈,我马车里的东西都拿下来没?”
“拿下来了,夫人要吗?奴婢这就送进来!”
徐妈妈动作很快,须臾便将两个长方形的锦盒抱进了屋内,随后,也不等主子开口,识趣地退了出去。
林妙妙看看她娘,又看看锦盒,心道这里头究竟装了什么,把她娘弄得神秘兮兮的?
“这是……”崔氏的眼珠子在锦盒上滴溜了一个来回。
姚氏没接崔氏的话,而是问:“你们猜我在庙里遇见谁了?”
郭氏、崔氏竖起了耳朵。
姚氏道:“静香。”
“她?”崔氏沉不住气地叫了一嗓子,姚氏忙捂住她的嘴儿,“二嫂小声点儿,别叫人听去,我院子里的人,也不全都是嘴巴紧的。”
崔氏忙点头,姚氏松了手,二人齐齐看了郭氏一眼。
林妙妙困惑,这静香是谁?与大伯娘有关系?
郭氏笑了笑:“我没事,你们接着说。”
崔氏才又拉住姚氏的手,一脸凝重地问:“静香不是大姑奶奶的人吗?大姑奶奶也去庙里上香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