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月暗抽一口凉气,却不敢表现出丝毫慌张,“陛下多想了,臣妾并没有……”
她话音未落便见弘凌大步朝床榻走去。
“弘凌你等一下!”锦月大恐。弘允决不能被发现!
弘凌不停,三两步蹿到床前。
锦月大急,拉他,可她一个小女子哪有能抵挡一个牛高马大男人的力气,弘凌执拗要看,不经意一甩手,竟将她径直推到。
“啊——”锦月撞开纱帐,跌落在榻上,头晕目眩也来不及管,忙抓被子想遮掩弘允。
却……
弘凌眯眼扫了眼空无一人的床,床单和被子有些凌乱,仿似方才有人躺在此处过。
锦月见此,才得以呼吸,镇静道:“这便是陛下所说的‘自重’吗?若传出去让人知道你擅闯……”
“朕还以为是代王在你榻上。”弘凌打断冷声道。“虽然朕对你是余情未了,却也不至于饥渴到如此地步。”
他睥睨而来,衣冠整齐,瞧着锦月头发衣裳凌乱,那冷冷的笑意让锦月有些动怒。
她干嘛要这样紧张,现在她要和谁亲密还需要他来管束吗?他凭什么身份来管束?
思及如此,锦月平静下来,也用同样的冷笑回答:“就算是他又如何,我们本就是夫妻,哪怕……唔嗯,你,放开,啊嗯……”
弘凌骤然眼睛一红,一把将锦月肩膀往床上一按,就他狠狠吻住她。
唇齿紧紧辗转、缠绵。他的舌,如缎子那般丝滑,滑入她口中先是愤怒,而后似静了下来享受她的唇齿,撩拨她的神经。锦月慌乱之下,一口咬下去。
弘凌闷哼一声,却也不退缩,只是骤然用力。
她似一只小小的飞虫,落入他密织的网里,逃不开,避不开,只有任他摆布。
不知过了多久,锦月只觉唇都麻木,满口血腥,才被放过。面前近近的是弘凌怒视她的血红眼睛。
“只有我们,才是夫妻!”他狠狠道,“从前是,现在是,以后——”
说到“以后”他骤然顿住,似想起了什么,怒气有一丝松动,别开眼睛。
弘凌仿佛失了兴致,丢开了她。
锦月粗粗的喘息,被这一绵长重重的亲吻抽走了力气,无力瘫在床上,根本没有精力去细思弘凌为何说到“以后”,便不说了。
弘凌没了兴致,也就没有久留,待他一走,锦月再去看床后,却不见弘允了,只地上留下弘允不小心掉落的青玉环佩,如他一般,清雅挺拔。
锦月深深松了口气。
“幸好。”
杨桂安刚得了傅家父子被革职的消息,就前往太极宫的康寿殿找太皇太后了。他想趁着皇帝没有回宫,去报信儿,却哪知太皇太后不在康寿殿,而是去宝华殿诵经求保佑了。
他又只得往宝华殿跑去。
太皇太后近来去宝华殿的次数多起来,从前她极少去宝华殿,应当是事事在掌握中没想求神拜佛,而今皇帝要收拾傅家,她日夜睡不好,总做噩梦梦见皇帝凶神恶煞的。
果然,仿佛应了她梦境一般。杨桂安跑得一声凌乱,跪在她跟前:“太皇太后不好了、不好了!皇上将老傅大人和傅大人革职了!”
第二次,太皇太后指尖的佛珠断线,噼里啪啦掉了一地。
她容颜似瞬间苍老了十岁,眼瞪大如铜铃,颤巍巍险些摔倒,幸好有云心将她扶住。
“革职,怎会革职呢!”
太皇太后过了好一阵儿才从震惊与惊吓里缓过来,踱步走了几步:“柔月被废黜,我傅家两位大臣被革职,皇帝,这是下了决心要将傅家快刀斩乱麻呀!”
她恶狠狠道。
云心扶她手:“太皇太后,皇后被废,两位傅大人又被革职,现在只有太皇太后您了,皇上接下来该不会……”
太皇太后闻言骤然呼吸急促,惊怒交加,从齿缝里迸出句话来:“他敢!!”
太皇太后急怒之下,由云心及左右内侍浩浩荡荡一行,往弘凌所在的宣室殿去,自是一派兴师问罪的质问架势。
可到宣室殿外,一行人被宣室殿新增加的重重羽林卫给震慑了震慑。
太皇太后眯了眯眼。
“太皇太后,您怎么不走了?”
太皇太后摸着小指的长甲,瞟了眼月室殿的方向。“哀家改主意了,回康寿殿!”
老妇人披着华衣绣袍,虽已花发却走路生风,厚重高髻,分外威严的容颜。
硬碰硬讨不了好,她已想到更好的妙招。
是夜,一封飞鸽传书,从康寿殿,直奔代王府。
作者有话要说: (⊙ ⊙) + (⊙ ⊙) =?
☆、第125章 2.7.0
小北递上卷成卷的信, 将鸽子放走,那鸽儿啪啪翅膀震响两声就不见了影子。
“殿下, 是何人来信?自从咱们东宫落难开始至今, 这些墙头草躲咱们还来不及, 哪怕现在有些大臣向咱们示好却也游移不定的, 竟是谁敢和咱们飞鸽传书?”
烛火摇曳,影幢幢, 屋中光线不甚明亮, 犹如这莫名飞来的鸽子般见不得人。
弘允扫了遍信,看得很快, 而后揉成一团。
“竟是康寿殿,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竟然飞鸽传书与他, 说愿意帮他将锦月送出宫来。
她有那么好心?
弘允深深的怀疑。
但一想白日去月室殿看了那遭,守卫重重,他出入尚且艰难,更遑说要将锦月和小黎一大一小两个活人弄出宫来。
小北接过弘允递给他的信看了一遍, 惊道:“殿下太皇太后不可信啊!别忘了当初就是她站在皇上那边, 将咱们置于用不可翻身之地,也是她陷害了王后,害得皇后背上丧尽天良的污名。”
“我自知太皇太后不可信。”弘允看那烛火,赤红赤金相间,明明这样近的距离,他看在眼里却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他的眼睛……等不了那么许多时候了,必须赶紧将事情解决,北上代国,他好好静养治病。否则若他失明,就真的什么也做不了了。
弘允心头突突跳着,从未觉得时间这样紧迫,他这样迫切过。
“太皇太后不可信,却不能不信。她不想让锦月待在宫中,这一点是有动机助我们的。”
*
第二天开始,锦月便心神不宁。
弘允说过几日就带她走,虽不知他在计划什么,但他是言出必行的,他说“过几日”便就是过几日,她需时刻准备好,以免到时候出状况。
昨夜她便粗略将要带走的东西收捡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