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是s星球上的灵力,它才是违背星际时代法则的存在。照理来说这里的灵力应该随着时间流逝而消失,可是过去了2500年,它依旧存在。这只说明一件事,你的猜测是对的。”
随贰亓略带不确定地说,“你是说猫星人与汪星人的繁衍,让这些不合法则的存在合理化了。”
巫弋觉得就是这样,“只有这个解释。那两个星球的人存在于星际时代,于是也就很小幅度地钻了天道的空子,使得s星球上还能存在灵气。乍一看两者间并无关联,但天地万物的存在其实是有内在联系的,此生彼涨,这种规律很难被准确定义。”
那么就是说猫星人与汪星人的先祖必然与修士有关。
随贰亓这样想着,潜艇已经到达了深海墓道入口处,而墓道内的情况不容乐观。2500年前,海水只腐蚀到了墓门处,可是如今已经向内推进了很多。两人向其中走了半个小时左右,可以大致看出墓道本来的宽度与高度,可是墙壁上的壁画都被腐蚀了,直到墓道尽头,只剩下了三幅壁画。
这壁画比起手绘就更加详细清楚,三幅壁画上画了三件事。
第一幅,是太阳系中的地球爆炸,一把长剑上站着一位女子,她的肩头爬这一只大猫,一同飞离了地球。
第二幅,是女子与猫和狗对打了起来,女子为了保护猫被狗一口咬死了。
第三幅,是那只猫变成了猫耳朵的人,他在画壁画,身边有另外几只小猫。他所画的壁画内容是一只狗,在狗的脸上画了一个大叉。
单从这三幅壁画来看,简单明了地说了三件事,大概就是说这猫狗结仇的根源,那猫耳朵的人应该就是猫星人的祖先,也能明白猫与女子都是从地球上来的,倒是没说狗从哪里来的。
可是因为缺失了前面多幅壁画,让人无法把这个故事串联起来。
“所以,他们应该是见证了地球的毁灭,然后逃向了星际中?”随贰亓猜测着,他总觉得自己忽略了某种关键。
巫弋把目光放在了第一幅壁画上,这并不是简单的地球爆炸,或者应该说不一定是爆炸。
“你仔细看这些光晕与漩涡,这不一定代表毁灭,也有可能是新生。新生与毁灭中的世界都不适合人生活,所以他们才选择了离开。而且壁画可能是一种意会,这是来自于修士的留言,那么他要说的就不是单纯的物体爆炸,他可能表达的是一种旧法则的消亡,或是新法则的形成。
用肉眼无法看到那个过程,更是不能捕捉它的图像,可是法则的形成与湮灭,对于一个星球或是大到宇宙来说,是很重要的一件事。普通人无法有直观感受,因为他们的寿命不足以去感知法则,而且他们也不挑战法则。但是,修士却与法则息息相关。”
随贰亓听参寥这样一说,他仿佛找到了一个新的视角,脑中有个想法呼之欲出,偏偏又一下子跳不出来。
“你说得对。可是仍然无法解释后两幅壁画要说什么,是告诉我们汪星人的先祖不是好人?杀了猫星人先祖的朋友?”
巫弋也不解其意,“不管怎么样,至少可以确定一件事,万千年前的地球肯定发生过一件可怕的事情。”
随贰亓这会才问,“其实,我想知道,你是怎么了解到地球已经不存在了?”
人能肯定一件东西不存在了,他不是见证了它的消亡,就是去确认过它尸体无存。
巫弋没有回避这个问题,“我不知道。我没有这段的记忆,但我知道地球已经不再了。你可能没有这种经验,从一般的修行法则上来说,引你入门的师父会告诉你别轻易触碰时空法则,即便是对仙人,那也是一种容易超出控制范围的法术。穿越时空,你会遭遇到时空悖论,有时也会不小心丢失了记忆,甚至是灵魂。我就是那个以身试法的人,所以我知道我失去了一段记忆。”
随贰亓想起了巫弋,而看着参寥,他似乎一点也不着急。“你并不在意那些记忆?”
“能被遗忘的都不重要。”巫弋虽然这样说着,但他心中明白,怎么可能不重要,否则他何必认为那段忘了的记忆犹如心魔,明明已经遗忘,但仍旧挥之不去。
别人是无意触碰了时空法则,而他则是主动利用了时空法则,把自己分成了几个部分。分的那一天,他从没想过合起来并不容易。
s星球之行证明了一些事情,好比地球确实存在过,它上面也发生过大事,但并没有找到回地球的线索。
距离巫弋去取法器只剩半年时间,随贰亓继续在书海中寻找地球的坐标线索,可直到大一新生首次实践活动前,他仍旧没找到有价值的线索。
这也并不奇怪,随贰亓之前有很多出色的史学家、人类学家、考古学家,他们都没发现地球文明的秘密,凭什么到了他这里就能出现重大突破?就因为他来自地球,这并不是一个好的理由。而让他找到s星的不正常,已经是意料之外的收获。
直到了解了星际考古系的首次实践活动内容,随贰亓才明白为什么参寥要借用亚库司的身份来到乾坤大学任教,是因为去的地方并不对公众开放,那就是将军杜尔拉尔研究所。
巫弋在出发前告诉随贰亓,“你在星上查不到这个研究所,星际联盟的那些议员把有关杜尔拉尔夫的一切资料都加密了,为了防止黑客的入侵,索性就不让那些资料联。研究所里除了相关的史料,还有就是当年他留下来的一些器物。
我们要去拿的法器,从外表看上去像一个青铜的小鼎。星际人不懂青铜器,那东西看上去也不具备攻击性,应该会收在生活类物品里面。那是对乾坤大学考古系开放的分类。”
乾坤大学与星际联盟议会的关系并非从属关系,在几大星际非官方组织中,高等学府组织有最大的实权,让星际联盟议会也不得不给几分面子。
杜尔拉尔夫将军的出现与成功,是星际历史上石破天惊的一个人物,不得不说他的杀伤力极大,即便距离他的时代已经过去了两千多年,可是掌权者并未因此而放松警惕。封存所有关于他的资料,只对一小部分人开放研究,也是为了避免再次闹出一场星际战争。
可是事实证明,当有逆天本领的人出现时,星际联盟根本阻挡不了他的脚步。
随贰亓看着参寥混进了教职工队伍里,今年他就是三位带队老师之一,直接拿到了开启杜尔拉尔夫将军私人生活用品的钥匙,根本就不用动一兵一卒。
巫弋规划了这次的偷窃终极目的,“研究所的监控非常严密,即便那个法器在他们眼中只是生活类器物,但是也不可能给我们带出来的机会。每个藏品上都有特定的追踪仪器与研究室形成物品间的波动感应,哪怕它是凭空消失一秒都会被发现。所以,我们的主旨不是把它带出来。”
“你的意思是当场使用?!”随贰亓认为这个想法有些疯狂,可再一想又有何不可。
巫弋肯定地说,“为什么不可以,我们的目标就是启动它。我已经做足了准备,只要法器内的储备能量够了,我们就能离开。你如果是担心其他的同学,完全没有必要。研究所的人恨不得能找一个机会与星际联盟议会划清界限,他们与大学联盟是一伙的。
这些都与我们无关了。我们最后能做的是,要玩就玩一把大的,开启法器,划破时空。星际时代第四纪元已经弥漫着陈腐的味道,让我们为拉开第五新纪元的大幕点燃导火索吧。”
随贰亓见到参寥嘴角狂傲的笑容,他几乎可以肯定参寥就是杜尔拉尔夫将。“你发动了一次战争还不过瘾吗?”
“战争是为了获得利益。杜尔拉尔夫推翻了第三纪元的帝国,这并非他的本意。也许他只是想要制作一件法器。”
巫弋并未否认也没有直接承认,那个发动战争的人是他,又不全是他,“在杜尔拉尔夫制作法器的过程中,他发现所需要的资源只能向宇宙高等帝国皇室购买,却遭到了无视。恰好他遇到了想要推翻帝国的星际联盟一众,于是一拍即合了,顺手推翻了宇宙高等帝国。这就是一个好好买卖不干,非逼得人强抢的故事。”
随贰亓点头,他信这个听上去十分荒谬的理由。有时候,真相就是荒谬的。
巫弋又继续说,“随道友,修真不是温馨地请客吃饭,不弑杀、不滥杀,但不能没有狠心,不然迟早死在天道的手里。推翻当权政府这种事,一回生两回熟。可惜,这次我们见不到战争开始了。”
随贰亓被说的还真有些想要见识一番了,星际间的战争一定很激烈,不能亲眼目睹是一种遗憾。
去参观考察的那天,星的天气很好,是一个温度适宜的晴天。这种天气适合踏青,在草坪上铺好桌布,几个朋友一起进行野餐。可是,这天却成了第四纪元覆灭的开端。
星级考古系前来的师生一共二十人,进入了研究所范围内后,身上的通讯等设备一概失效,当然也断开了与星的联系。
随贰亓在来之前就给玛悟去了一封告别信,并没有说的很明白,只说要去很远的地方,然后把他的全部星际财产都留给了玛悟,这与玛悟如今的片酬比起来并不多,可却是随贰亓的全部了。
也只有这一刻,随贰亓会犹豫,一旦开始了战争,平静的日子就要被打破,他离开了,而他的朋友却还生活在这个时代。
随贰亓却是知道,第四纪元很快就要走到尽头,他在乾坤大学的内部论坛上看到了很多不对外公布的资料,记录着星际联盟议会的与不堪,其中包括了很多针对平民的暗杀与监控。
他最初的怀疑是对的,一起从阿尔法星上来的那位同伴死在了商场劫案中,那起劫案的始作俑者背景并不简单。
高等学府组织对这些事情展开了深入调查,调查结果更让他们对星际联盟议会有了深深的质疑,一场变革迫在眉睫。
修士的修行就是在不断地取舍,随贰亓无法错过这个能回地球的机会,就算他明知这会闹出多大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