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连翰露出嘲讽的笑容,不知道是笑轻水还是笑自己。“我跟在公主身边,帮她断过人手,拔过人舌头,挖过人眼睛,区区性命,更是不在话下。你若想留在这里,也可以。”
“翰哥哥!”轻水两眼放出亮光。“什么都可以,你要轻水做些什么都可以。”
“我的营中没有军女支,你若喜欢,可以开第一例。”
轻水吓得脸色苍白。“你胡说什么呢?翰哥哥……你一定是气疯了对不对……”
“那你对公主做的呢?”公主当年才多少岁,还只是个孩子,她下手的时候,难道有为她考虑过分毫?“我该让她高兴的。按着她的性子,只有这样了,她才能出口恶气。”
“翰哥哥!我、我走!我走!我走还不行吗?”
轻水见贺连翰不像玩笑,整个人都慌了。贺连翰却觉得自己好像想到了一个好的方法,他看向参将。“堵着她的嘴,让你手下的人尝点甜头,再把她送走。”
“是!”
“翰哥哥!不要,翰哥哥……”
轻水想跑,却被参将抓了回来,按倒在了地上。参将从身上抽了块布,看来是早有准备了。他堵上轻水的嘴,轻轻松松便压制了她。
贺连翰就这么看着,面上平静无波。仿佛回到了当年,在公主身边做侍卫的模样。“先太傅不会轻易用人,他许了你什么?”
参将低着头道。“大人说了,此事罢了,便会把属下调回家乡任职。”
“想必是个不低的职位。”
贺连翰知道参将是个孝子,他是家中最小,母亲上了年纪,兄长们却都无照料之心,他早就想回去侍奉左右,但一方面不合规矩,另一方面,他这里也不会轻易放他这个心腹离开。如今,庄耀玥一句话,他便什么都如愿了。
当年,他不也是这么以为的?
走投无路,只能投靠与他。
最后?
贺连翰恍恍惚惚的想起自己手上还握着纸团。
终究是与虎谋皮罢了。
“去吧。办好此事,复命后本将会亲自给你写调离书。”
“谢将军!”
参将面露喜色,押着轻水便走。
贺连翰缓慢的躺下,他平躺着,张开自己的双手双脚,看着营帐上头,一双眼睛里是怎么也抹不开的悲戚。
他还记得入宫的时候,一个小小的孩子,交到了他的手里。
他每日站在她半米开外,看着她笑、看着她哭。
贵妃娘娘总是在无旁人的时候,说些恶毒的诅咒话,听起来,根本不想是一个娘亲。四殿下也总是在抱着她的时候偷偷掐哭她,以此为乐,丝毫不以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