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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你有九条尾巴 作者:小蜗牛跑得快

    此后,年幼的太子殿下就迅速学会了“父皇”、“公公”、“大人”等一系列词汇。当然,李霖告诉他,见到谈昌大人还是可以偷偷叫爹。

    李霖始终没有选秀,没有立后。太上皇没撑到光宁元年就去了,李霖遵旨将他与陈皇后合葬。后妃们陆陆续续也离开人世,渐渐的,后宫便空了下来。

    然而后宫中却并不寂静,宫人们每天都能看到皇帝陛下牵着太子殿下散步,谈学士在一旁侃侃而谈。夕阳之下,太子殿下的身影越来越长。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到这儿完结了,番外有谈太傅(幼年的李霖、谈昌),姚之远,李敬梓以及李霖和谈昌的,还有李霖谈昌后世的。内容提要会写好内容,大家买之前注意看一下。

    第70章 吱吱吱吱吱吱

    谈炳渊头疼了一整天, 实在是近来他走背字。

    家里多了一个捡回来的孩子,这也就罢了,不过多张嘴吃饭,对他的俸禄来说影响也不算太大。可是又多了一位小殿下, 这就完全不一样了。

    谈炳渊的官衔是文渊阁大学士兼太子太傅。前者不必说, 后者,既然领了俸禄, 头衔里又带了个“太子”, 帮着陛下照顾照顾太子,那也是应该的。

    在内阁里泡了一天, 谈炳渊没有得到任何安慰, 反而被同僚取笑一通。谈炳渊愤愤地走出内阁,发誓至少告他半个月的病假, 好好逗逗家里的小家伙解闷。然后他突然看到一驾马车。

    马车是普通的蓝布马车,然而在这宫城之中,又有几人有资格乘坐马车?

    马车夫掀起帘子, 一个九岁左右的少年跳下车,穿着一身剪裁得当的黑袍子,包子脸绷得紧紧的,一板一眼地朝他行礼,“学生见过谈先生。”

    谈炳渊的全身一麻,不用介绍就明白了这位小少年的身份。

    “太子殿下……如何等在此处?”

    “父皇命孤随谈先生学习,孤特意前来迎接先生。”太子殿下依旧是一板一眼地回答,“先生叫我李霖便是。”

    谈炳渊连声说着不敢, 推辞一番才坐上马车。

    李霖吩咐车夫将马车驶向谈宅,谈炳渊在心中飞速算计,本来打算今天回去之后再跟那小祖宗慢慢说的,没想到太子殿下动作那么快!这下,可不知道怎么收场了。

    马车的速度很快,转眼到了谈宅。谈炳渊还没站稳,就听见一个软软糯糯的声音,委屈巴巴的。“先生,我都快饿死了,你终于回来了!”

    李霖老成地皱了皱眉,谈炳渊的心提到了半空。他迅速地靠近小声说道:“殿下,臣有一徒弟,爱若珍宝,臣尚未教他君臣之道,还请殿下不要责怪。”

    “先生?先生?”

    叫了两声没人理,谈昌推门走出来。

    李霖一直绷着的包子脸骤然松了下来。

    他从不曾见过这么好看的人,比年画上那些神仙童子还要好看:来人看着与他一般年纪,或许还大一点,穿着一件火红的小袍子,眼睛也是暗红色,比母后的宝石还要澄澈透亮。

    想起母后,李霖的鼻子又酸了起来。

    “这是你的师弟,往后你二人一同随我学习,要如亲兄弟一般友爱。”李霖还没回神,谈炳渊已经指着来人说道。

    小小的太子煞有介事地拱拱手,说:“师弟好。”全然不知方才已经把悲痛摆在了脸上。

    谈昌一抬手,也跟着行礼,笑眯眯地说:“师兄好。”

    谈炳渊松了口气。看来这两个小家伙倒是投缘。

    他错了。

    不过一个月后,谈炳渊便咬牙切齿,痛恨起自己当日的错觉。

    起先是谈昌,谈昌拉着他的袖子,气呼呼地问:“他究竟是什么人?整日一副瞧不起人的样子,我比他先来,凭什么我管他叫师兄?而且有了他,先生连我的名字都不叫了,整日只叫我小二!”

    谈炳渊抚须叹气。他就是不想让李霖记住谈昌,不想让皇家的任何人知道他。九尾狐,这是多么大的诱惑啊。可他又无法跟一只超脱凡俗的灵兽说这些,怎么让他明白,太子殿下不可能叫一个平民师兄呢?

    其次是李霖,李霖的表情严肃,故作镇静。“先生学术渊博,孤能随先生学习,受益匪浅。可是,只有一点,先生能否不再叫孤……老大?”

    谈炳渊一口气憋在胸口,他的好学生李霖又继续说:“还有一件事,先生别怪孤多言,师弟似乎有些疏于管教了,如他的年纪,连大字都写不稳,实在是……”他连连摇头,幼嫩的小脸上一副不忍直视的表情。

    谈炳渊气急败坏,课业便如小山一般堆积下来。

    谈昌哭着喊着求着,还是得了十张大字的作业。

    入夜,谈宅只有谈昌的屋子还灯火通亮。李霖安好习惯读完书,写完字,又去院子里转了一圈,回来看到灯烛仍亮着,顿了顿,朝那屋子走去。

    嘟嘟。

    门响了两声。手忙脚乱跟大毛笔较劲的谈昌不耐烦地嚷嚷:“您都能猜到我这会顾不上您,还来看什么呀,明儿就能给我收尸了!”

    听到里头精神奕奕的声音,李霖收回手。他抿着嘴唇想了一会,还是推开门。

    李霖第一页看到的是床。他这位师弟的床很矮很大,软绵绵的,铺着毛茸茸的垫子,一看就很舒服,和李霖在坤宁宫中的床铺一样。

    李霖觉得有些欣慰,像是遇到一个知音人一样,但是他扭过头来,方才的念头,关于知音什么的,瞬间就消失了。

    小小的少年埋头桌边练字,本应是一幅岁月静好的画,可是不知道他是怎么折腾的,一张大纸上七扭八歪一个“谈”字,怎么看都跟美好不沾边。

    “嗤。”李霖不由吸了口气。

    谈昌发现来人不是谈太傅,才猛地抬起头。他一抬头,李霖便看见那白净的小脸上也糊上了墨点子,灯烛之下看得分明,李霖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

    他笑了。谈昌一时愣了,他从未见过他这位师兄笑过,也没想到他笑得眉眼弯弯,会这么好看。

    这么一看呆,谈昌方才准备好的挑衅的话,便说不出口了。

    李霖从前嘲讽谈昌的字,三分是强迫症,追求完美的心态使然,七分则是反击。如今谈昌偃旗息鼓,他一肚子的嘲讽之词,就不适合拿出来了。李霖顺着看向谈昌手边的一叠纸,随手翻了起来。

    “你这人怎么随便翻人东西啊!”早先被嘲讽大字都写不好的谈昌,还是憋不住炸了。

    “抱歉。”李霖主动低头,这不过是涵养使然。不过那匆匆几眼也让他发现了问题所在,“你的手腕,是不是力道不够?”

    想要写出斗大的字,需要手腕有足够的力量。李霖自小学骑射,练字,自然不在话下,许多民间的学子还要在手腕上加负重,才能练出力道。他看了几张就意识到谈昌的字迹虚浮,明显是手腕力量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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