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祁家大少爷还盯上了军需,哪怕这些年来不曾发生战乱,可边.境上却还是有些小闹腾的。行军作战不是最需要这些方便的小玩意儿吗?
吃的喝的用的,就算一时半会儿还用不上,完全可以先打通关节,派人大批量的做成品,到了下半年秋日里再送上去。
……
法子都是人想出来的,祁家大少爷到底是家里头培养多年的,他的眼界跟周家阿奶、周芸芸截然不同。
若说周芸芸只知道照搬前世的东西,尽可能想办法的复原出来,那么周家阿奶就是着眼于普通老百姓,走的是大众路线,也就是薄利多销的平价市场。
至于祁家大少爷却是打从一开始就只想要高端市场,赚钱还是其次,他更想借机培养自己的人脉,扩充自己的实力。待时机一成熟,就把他老子从继承人的位置上狠狠的拽下来!
那话是怎么说的?
长江后浪推前浪,他的目标就是把他老子拍死在沙滩上!
也因此,等半月之后,祁家大少爷从周家阿奶处拿到新的图纸和赚钱的点子后,简直恨不得跪下来叫祖宗。
甭管是哪个年代,女人和孩子的钱都是最好赚的,当然,若是有能耐的话,军需也是一笔大头。问题是,军需不是那么好插手的,在赚到钱之前,恐怕还得付出巨大的代价,甚至到最后非但赚不到钱还会舍出一大块利润。然而,这里头的好处却是钱财所买不到的。
周家阿奶那头忙得飞起,孟家这头也迎来了新的拜访者。
事情还要从一个月前说起。
随着最终结果的公布,真可谓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当然孟家这边肯定是一片欢腾的。尤其是小柳,他虽性子不大稳重,可好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知晓四人之中自己学问最差,莫说会试、殿试了,连当初的乡试究竟是怎么通过的,他都一头雾水。
等他知晓自己不单过了殿试,甚至还进入了二甲后,整个人如同喝了九天神酿一般,飘飘忽忽的好似踩在云端,只觉得是那样的不真实。
结果,他哥抬手就冲着他的后脑勺糊了一巴掌。
一下子,他清醒了。
他是清醒了,也乖乖的听他哥的话,跟着一道儿参加琼林宴、谢师宴,也一同去拜访了京城名师,整个人连轴转的忙碌了起来,跟之前备考时的状态判若两人。
道理是明摆着的,先前没考时,自然要静下心来安心备考,旁的一切都是虚的。可如今高中了,当然不能再像之前那般窝在孟家书房,而是要出来找人脉套近乎,也好早早的谋个缺儿,入仕为官光宗耀祖。
要忙的事情太多了,别说小柳了,连大柳都忘了考完之后应该给家里人捎带个口信。
幸好,他俩忘了,朝廷却没忘。
依着惯例,殿试结果一出来,就有专人往下面的各州各府送喜报。若是管辖之地有高中之人,更会特地拨人前往对方家中报信。
就说孟谨元,尽管他父母双亡,也没有旁的族亲,可依旧有人将喜报送到了杨树村里,惊得张里长目瞪口呆,同时也吓到了周家族人。
而柳家那头,则是径直送到了柳家祖宅里,且还是一路的鞭炮锣鼓,惹得所有邻里都跑出来瞧热闹。
待听说自家两个孩子都高中,且还都是二甲进士后,柳家族长当即泪流满面,遥遥的冲着祠堂方向就跪了下去。等略缓过劲儿之后,更是干脆下令开祠堂,祭祖宗。
京城那头,柳家俩兄弟还盼着早日入仕为官光宗耀祖,却不曾想到,其实从他们高中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是柳家莫大的荣耀了。
美中不足的是,这中间出了点儿岔子。
柳家三爷表示不信。
他不信!!
“不可能,这一定是弄错了。不不,我说的不是言儿,那孩子打小就聪明,我早就看出来他将来一定能有大出息,我说的是泰儿!”
“我生的儿子我能不知道?早先我就问过宗老了,他呀,充其量也就是秀才水平。能中举人就是咱们祖坟冒青烟了,还二甲进士……”
“不可能!!”
家里头正喜气洋洋的,结果就来了这么个扫兴的东西,柳家的老族长气得差点儿没把自个儿的胡子给扯断了,连番运气后才勉强开口叱道:“胡说什么?这是从京城来人报信的,能有错?你给我哪儿凉快待哪儿去,别搁这儿碍事!”
柳家三爷——小柳他爹老委屈了,他说的句句都是实话,怎么就没人信他呢?
族里头忙着开祠堂祭祖宗,压根就没人有工夫理会他。这要是他不胡闹,看在他生了个进士儿子的份上,隔房的亲朋还会凑过来闲聊一番,不说旁的,跟进士爹借点儿喜气总成吧?他倒是好,一叠声的说不可能,这已经不是添乱了,是触新科进士的霉头!
结果,他还给委屈上了!
老族长只是把人给轰走了,得了信儿的小柳他爷举着老烟杆子就要打人,亏得小柳他爹跑得快,这要是给砸实在了,一脑门子的包倒还是其次,关键是太丢人了!
就算老子打儿子是天经地义的,可谁家年过半百的儿子还被老子追着揍的?小柳他爹玩命的跑远了,还不敢再回来,只得躲在角落里远远的看着族长开祠堂祭祖宗。
等祭祀结束后,小柳他爹思来想去,还是忍不住寻上了老族长。
“族长,您听我说句公道话,这事儿肯定不对。泰儿那是我亲儿子,我能不盼着他好?可您老人家仔细琢磨琢磨,他那学问是什么水准?还不如我呢!”
“他打小就蠢,那么多子侄里头,他就是独一份的蠢。光蠢也就算了,他还淘气,坐不住,成天不知道在瞎想什么,考个秀才都能考两回。这德行,能中进士?”
“要我说啊,肯定是上头弄错了,咱们家得派人上京城好生问问,万一出了错,也好赶紧挽回。再不然……”
小柳他爹忽的严肃了起来,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面色也愈发难看了。
老族长心下一咯噔,忙问他想到了什么。
“我想呢……”小柳他爹面沉如水,语气更是沉痛得像在致哀辞,“族长您到底给了那小子多少钱?您不用哄我,族里的规矩我知道,甭管去考什么,盘缠都是从公中出的,您一定给他钱了!”
“那倒是。”老族长被唬得一愣一愣的,倒还真点头应了,毕竟这事儿原就没什么不能承认的。
“给了他多少银子?”
这考童生、秀才,包括去府城里考举人都是有定额的。准确的说,柳家这一代一代传承下来,多半都是有前例可循的,后辈子嗣甭管要做什么,只需照旧即可。
问题是,柳家最能耐的祖先也就考了个举人,且考中之时也已近古稀之年。所以那位直接就没去京城考进士,而是就近寻关系谋了个缺儿。
可以说,大柳和小柳开创了柳家的历史,他俩头一份上京城赶考之人,当然也就没什么旧例可循了。
小柳他爹一脸的焦躁不安,连声追问着:“族长您倒是快说呢,出门那会儿到底给了多少银子?该不会是那小子拿银子贿.赂了主考官吧?天呐,这可是杀头的大罪啊!!”
老族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