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言之确实着急了,心里勃然大怒,可他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
他很快就找到了冬青,他对冬青宠溺的笑着,拉过她的手,说的很轻巧,“跟我回去吧,下次不要偷偷跑出来了,走丢了就不好了。”
冬青嘴上不悦,心里却是欢喜的。
她侧过身,轻推开他的手,撇嘴道:“我还想再玩玩。”
她没看见陈言之凉下来的目光,他不着痕迹的冷笑了一下,锋利的眼神落在她的身上,他说:“好,依你。”
陈言之握着她的手走在街上,他的手掌有些凉。
冬青觉得他们仿佛回到最初相识的时候,他还没有成亲,不会摸别的女人的头,也不会那样温柔的对其他女人。
冬青突然被一阵尖叫声吸引过去,她的脚步莫名的就走向那边,陈言之见状,挑了挑眉头,并没有阻止。
声音是从高台上传来的,高台上绑着一个女人,她的身边堆着高高的柴火,一个男人举着火把。
高台下站着许多人,他们脸上是显而易见的愤怒,咬牙切齿的大喊着,“烧死她!烧死她!”
冬青看清楚被绑起的女人时,她的脚步不受控制的往后退了好几步,那是一直没回去过的狐狸精。
狐狸精的脸生的无比美,她的身上还贴着黄符,那几张黄符使得她不能用自己的法术逃脱。
她一双眼眸绝望凄美的凝着拿火把的男人,她说:“夫君……”
男人抖着手,往后跳了一步,大叫,“我不是你夫君!你这个该死的妖。”
藏在人群中的道士现身,他又往狐狸精的额头上贴了一张符,转身,目光好像朝冬青望来,然后对男人说:“烧吧。”
男人毫不犹豫将火把丢了进去,猛烈的火立马烧起来,狐狸精整个都被滚烫的火包围了,她的叫声越发凄厉,烧到一半她变成了狐狸模样,看热闹的人纷纷往后退了一步。
最后烧的连灰都没有了。
冬青浑身冰冷,靠在陈言之的怀抱里,陈言之温热的气息洒在她的耳畔,他说:“你看,外面很危险的,离开了我,你被人发现是妖怪可怎么办?”
冬青揪着他的衣袖,颤抖道:“我们回去吧。”
陈言之满意的吻了吻她的额头,“你乖。”
临走之前,他对站在远处的道士使了一个眼神。
不听话的小东西,总是要收拾的。
冬青不再出门,整天都待在他的院子里,她也更不喜欢现出人形,那天狐狸精在她面前被活活烧死的场景还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陈言之能陪她的时间变得很少很少,他娶的是尚书的女儿,他的职位也因此步步高升。
陈国公府已经落没了很久,陈言之想要将陈国公府重回鼎峰。
皇帝病重,三皇子和大皇子□□之争也越发火热,陈言之站的是三皇子那一派。
冬青是放心的,她曾远远的见过三皇子一面,那个男人,身上是有金龙的紫气。
陈言之生辰那天,大摆宴席。
他眉眼间的得意越来越深刻,当天早晨,他特地给她送来衣裳,幽深眸子一动不动的看着她。
冬青好似听见他轻声的叹息,他的指腹慢慢的抚上她的脸颊,他说:“换上衣服吧,打扮的漂亮些。”
冬青换好衣服之后在他面前转了一圈,眉开眼笑的问:“恩人,好看吗?”
陈言之眸光微动,“好看。”
一抹红慢慢爬上她的脸颊,她羞红了脸,低下头去,盯着自己的脚尖。
陈言之将她带了出去,宴会里,她坐在陈言之身边,主桌上的人都是她没有见过的。
陈言之举起酒杯,对他面前的人说道:“大皇子,微臣敬您一杯。”
冬青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他口中的大皇子冷面如霜,他的脸上还有一道伤疤,凶神恶煞的形象让人不敢靠近。
他抿了抿唇,和陈言之轻碰了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他的视线死死锁在冬青身上,目不转睛。
陈言之笑了笑,看来是达到自己的目地了。
他从来都不是什么纯良之辈,当年国公府落败,趋炎附势的人不知怎么在暗地里嘲讽,他隐忍了这么多年,如今只盼着三皇子举事既成,国公府也能翻身。
与三皇子势力相当就是大皇子,他一定要将大皇子折下马,这只妖,他已经养了这么多年了,是时候让她报答了,他刻意忽视了内心的犹疑和闷痛。
不过是只有灵气的植株罢了,他想。
冬青在宴会上坐立难安,对面的人的视线太过锋利,她都忽视不得,她瞪过去,没想到那人反而笑了起来。
陈言之将他们两人的动作收在眼里,他冷笑了一下,心里真是有那么点不是滋味。
宴会结束时,大皇子开门见山,他指了指冬青,说道:“我要她。”
陈言之笑。
冬青脸色煞白。
回去之后,冬青猛地扑进陈言之的怀里,闷声道:“你不要把我送给他好不好?”
陈言之抚慰的拍着她的背,说出的话却像刀子一般直接捅在她心口,“你不是问过我想要什么吗?我想要你去他身边。”
冬青耳边嗡嗡作响,接着又听见他说:“帮帮我吧,告诉我他的一举一动。”
冬青推开他,往后退了好几步,如陌生人般的看着他,艰难的出声,“不……能……不可以这样的……”
陈言之说:“我会接你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