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排场跟席宴清和罗非成亲时也没什么两样,席宴清提前一天去镇上买的肉,鱼是自个儿抓的,菜是自家园子里种的。还有些水果,结的不多就没卖,这会儿也拿出来一些摆上了。
李月花找来韩柳氏帮忙,还有韩阳的媳妇儿也跟着忙活呢。
罗非早早地给小老虎换了新衣裳,抱出去跟大伙一块儿热闹热闹。
“来来来,给胖奶奶抱抱,瞅瞅这小伙子长得多壮实!”卖鸡苗的胖婶儿也来祝贺来了,她抱过小老虎,给了他一个红包。里头一般会装着六文钱,都是给孩子图个吉利的。
“来,快谢谢胖奶奶。”罗非拿着小老虎的爪子挥挥手。
小老虎咯咯乐出声,看得周围的人心里也都软乎乎的,纷纷都想抱一抱。
“席公子,在家吗?”安平牵着两匹马从远处过来了。
“在,这就来!”席宴清亲自出来招呼,“安平兄弟,快请进。”
“不了席公子。我家主子吩咐我给小席公子送一份百日礼,我这送过就要回去的。”安平笑着指指脖上挂了红绸的一匹黑色俊马,“它叫追云,刚满两岁,性子温顺,将来给小公子骑着玩儿正合适。”
“这,石大哥和李大哥他们还在忙着吗?”
“可不。我家主子去了淮阳城,约摸还要过三五日才能回来。不然肯定来了。”安平见院子里有不少人好奇地看过来,微微压低声音,“夫人说了,待主子回来之后抽个闲过来。今儿个人多,席公子跟罗公子怕是要忙的,所以他就不来凑这个热闹了。”
“也好,改日等石大哥回来我再去拜访。”席宴清叫了骆勇,给安平拿了些瓜果,还有一条活蹦乱跳的鱼,“有劳安平兄弟跑一趟了,我这儿也没什么特别的,这些都是村子里产的东西,你带回去尝个鲜吧。”
“多谢席公子。”安平也没拒绝,笑着收下了,之后跨上马便扬鞭离开。
“我的娘啊,这马是送给小老虎的?”骆勇乍舌。他以前在军营的时候也时常能见到马,但是像眼前这匹这么好的还真就不多见了。这石老板当真大手笔。
“看来我还真是沾了我儿子的光。”席宴清摇头失笑,把马牵进去找个地方拴好。要不是马太贵了他早就想买一匹用着了,这样去趟镇上省下的时间就多得多。
这村子里还没谁家有马呢,席宴清家冷不丁有人送了马,乡亲们自然就都好奇了,你一句我一句的问来问去。
有些人早已经听说席宴清在跟镇上一户有钱人家做生意,并且还知道这家姓石,但是没想到席宴清跟这石姓人家关系这么近。送一匹马,这马搞不好要比席宴清盖的这间房子还值钱呢。
平日里也没见席宴清和罗非多张扬,小两口还是粗布衣裳,还是每天都干活。偶然从席家门前经过还能看到罗非背着个娃,喂着鸡鸭鹅呢,咋就这么有钱了?
于是打这天起,华平村里流出一种奇怪的传言,那就是当过兵回家的小伙子都过得不错。要不咋席宴清跟景容,还有骆勇都盖上新房了呢?人兄弟三个就都是当过兵的!
要不是因为席宴清已然成亲,骆勇也订了日子,媒婆都得把他们两家的门坎踏平。就剩下个景容未婚娶,三天两头就被问订没订过亲。
头两天景容还能和和气气地说没订亲,后来再有人问,他就直接说订过亲了。问是哪家的?是小哥还是姑娘?景容都以“说了你们也不知道”来搪塞过去。
其实想想,要订亲的人在哪儿还都不知道呢。
罗吉?他还真不敢有那心……
纵然不是所有的时候都能控制住自己。
“到时候要让大哥去景容那边住吗?”罗非把该收拾的东西都收拾完了,跟席宴清一块儿进了被窝,他半趴在席宴清身上,还没分别就已经有些不舍。
“那也得看大哥同不同意。这事儿我瞅着有点难。我看依景容的想法是他自个儿去。小老虎现在还太小了,把你们两个放在家里我确实不放心。再者骆勇和三宝马上要成亲了,正蜜里调油的时候给分开,有点儿不厚道。”席宴清吻了吻罗非的额头,“所以媳妇儿,我想了个馊主意,想听听你的看法。”
“啊?你都说馊主意了,还听什么我的看法啊?”
“反正我是觉得有点馊,不过我的出发点是好的。”席宴清抱住罗非,明明屋里就他们两个大人,还坚持说悄悄话呢,“你看怎么样?”
“能成功吗?”罗非表示怀疑。
“试试呗,不试怎么知道?”
“你小心爹以后知道了要抽你。”
“要抽那肯定是事成了,就当为兄弟两肋插刀好了。”席宴清打定了主意,小两口又在那儿叽叽咕咕说了半天才睡过去。
第74章 挖坑……跳!
骆勇跟罗茹成亲的日子离小老虎的百日宴十分近, 因而忙活完小老虎的百日宴之后,大伙便又开始忙着过中秋,而中秋之后的第二天便是罗茹成亲的日子。
大约是就住在眼皮子底下, 再加上嫁过去了之后又是跟罗非做邻居, 所以罗家人对罗茹出嫁这事居然没有太多失落的情绪, 反而是高高兴兴地一直张罗着。
中秋前一天,罗吉要去镇上买肉, 再买些酒,席宴清说:“一块儿去吧大哥。”
单买些肉还好说,再加上酒就不好一人拿了。罗吉也未作多想, 跟席宴清赶着牛车去了镇上。
牛车走得慢慢悠悠,席宴清长长叹了口气。
过会儿,他又叹了口气。
就是再心粗的人也能听出席宴清这是心里有事情, 更别说罗吉心细。
“席弟有心事?”罗吉问。
“是有点儿。”席宴清说,“大哥,我有一事有些为难。”
“啥事儿, 说来听听, 看大哥能帮上忙不。”
“这不,忙完骆勇跟三宝的亲事之后景容就要回趟老家么。本来是说我跟骆勇陪着他一块儿去的, 可我不放心二宝和小老虎。再说骆勇跟三宝刚成亲, 这时候让骆勇出远门,感觉也不大通情理。”别的倒还好说,可别再让外人传些闲言闲语,说刚成亲就不合什么的, 这种太有可能了。
“景容一人去不成吗?”罗吉心不在焉地问。
“若成了那我还为难啥了?他这一去少说也要买二三十头羊回来,你说这一路这么远,他要想去解个手,或者吃个饭,没人帮忙看着,那羊万一丢了咋办?”席宴清又是一叹,“不过我真正担心的倒不是这个。”
“那是啥?”
“景容他是因为家里容不下他他才出来投靠我的。他生母过世了,他爹把妾室扶了正,这所谓有了后娘就等于有了后爹,你想景容的后娘待他能好吗?好的贵的全都留给了他那个异母弟弟。景家的牧场少说有四五百头羊,可你看景容这正房长子分了多少?他这次回老家买羊,为啥买羊?还不是因为从景家分出来的时候那伙黑心肝的都给他分了公羊么。卖羊的那些人都与景家熟悉,我怕到时候被景家知道他回老家买羊,会为难他。他那个异母弟弟,着实不是个东西。”
“……”罗吉不说话了。
“我现在左右为难。去,不放心二宝和小老虎,不去,不放心景容。大哥你也知道,我一直拿景容和骆勇当亲弟弟看,这要是有了闪失我也过意不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