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有钱成了习惯,没钱就没有安全感,所以他得忍着,不能花。
这一路把他忍的,都快忍出精神病来了,还好家里有肉在等着他,这成了最大的安慰。
罗茹的针线活技能跟他的厨艺成明确反比。罗非一进门,这扑鼻的香气。罗茹不但蒸了馒头熬了粥,还做了一大碗的红烧肉,肉里头最后还加了一大把泡开的干豆角,解了肥腻,还有味道。
罗非觉得这时候如果再有一碗白米饭,那他今天就能彻底圆满,但是米饭肯定没有。就这都已经是过年的待遇了。
罗天和席宴清他们还没回来,罗非就只能在厨房里小小的尝几口。别说他馋,就连罗毅和罗茹也馋,毕竟这一年到头也吃不上几回肉。
“娘,今年咱们多养几只鸡成吗?”罗毅含着手指头问。
“成。”李月花十分痛快地说,“今年咱们多养几只。”其实以往哪年也没少养,不过有一多半都卖了补贴家用了。
“娘,今年你买鸡的时候告诉我,我也买。”估计那会儿他都应该搬到席宴清那儿了,罗家这边养,他也要养,也要多养一些。最好还能养些鸭子和大白鹅。
“二哥你不是最烦养这些吗?嫌喂着麻烦。”罗毅有些诧异地说。
“让你席哥喂!”他负责看着,席宴清负责喂,年底五五分账!
“让我喂什么?”席宴清刚好回来了,问罗非。
“喂鸡呀,天暖和点我想买小鸡养。”罗非说,“可以吧?”搭伙过日子,那毕竟是席家,还是问问席宴清的好。
“当然可以,我家就是你家,有什么不可以的?”席宴清拍拍衣服上的灰尘,“这屋里好香啊。”
“那是,我做红烧肉了!”罗茹得意地说,“借了席哥和二哥的光,哈哈。”
“不是说去伐木么?木头呢?”罗非没看着木头。
“一部分扔河里了,还有些直接运到了我那儿。韩阳也运去一些。”席宴清说完还是觉着身上太脏了,“二宝,能帮我打点水么?我洗洗。”
“行啊。”罗非跟席宴清出去,给他打了些水,“木头为什么要扔河里?”
“脱脂去虫,泡完拿出来阴干再做成家具会比较耐用,也不易变形。不过眼下等几年有些太久了,所以咱们先晒一部分做点简单的家具,等以后……”席宴清左右瞅瞅,见没有灯泡跟出来,对罗非继续说:“等以后条件好了再换。”
“希望有那么一天吧。”罗非帮席宴清浇水,“哎,那个,今天帮你买衣料了,一会儿我给你量量尺。”先前他娘让他量尺,他一提手工费就给岔开了,没量上。他娘说了,明天就得裁,成亲前必须做完,不然就罚他天天扫鸡粪。
“好,等我洗完再量。”席宴清脸上有些疲惫的模样,但一直都是笑着的。
罗非在一旁看着,突然有些佩服起这人来了。直到现在,他都还会时而做梦梦见过去的生活,但是席宴清,好像早都适应下来了。这人自己在一个小土房里住着,屋里打扫得很干净,自己做吃的,自己洗衣服,好像没什么是难得倒他的,哦除了不会打补丁。
“哎,你真的一点也不想回去吗?”罗非鬼使神差地问。他见席宴清洗完脸他爹和大哥也过来洗来了,便跟席宴清回了屋里。他要趁这功夫给席宴清量好尺寸。
“不会啊。”席宴清正面看着罗非说,“你不知道我有多感激现在这样的安排。”
“靠,兄台,你是不是有病?!”感谢从冲水马桶到茅坑的安排?!还是感谢自来水到打井水的安排?!
“有病也不怕,反正我找到药了。”席宴清笑笑,“我觉得你也应该像我一样,忘了上一世的事,从新开始,这样也许就会发现现在的生活也不差。”
“我尽量。”罗非量着量着,突然瞪席宴清:“哎,能不能轻点呼吸啊你?热气都扑我脸上了!”
“不能。”席宴清说,“你也不看看你量哪呢。”
罗非低头一瞅,臀围……
他的手就在席宴清的鸟前面……
囧死啦!
第14章 布谷鸟
按照宇庆国的习俗,下聘之后再到成亲前一天,新人双方就不能再见面。罗非觉得这样也挺好,免得他看到席宴清就想起席宴清的鸟,徒增尴尬。
于是这十来天里,席宴清每次再到罗家都是匆匆忙完事情就回去,不见罗非。事实上他也还有许多要准备的东西,比如成亲那天要用的餐具,还有客人们要坐的桌椅。这地方,家家户户也没多少能用的东西,所以办喜事还得四处预订借一天才行。
席宴清这次成亲,帮他最多的除了罗家就属韩阳。他们从小玩儿到大,虽然中间几年没见面,但朋友关系还是十分靠得住的,基本上现在有什么不明白的,席宴清不是问罗吉就是问韩阳。
至于罗非,他现在就忙着在家里做席宴清的婚服,然后做被子。
他手快,针线活利索,给席宴清做婚服不过四天就搞定了,还是加了袖口和领口上的绣花。这要不是因为这里的光线太差,他又有一阵子没做绣品,估计还能再快一些。而像被子被套这种,他就做被套,被里要一层层续棉花,这他做不好,所以就要由李月花代劳。
罗非做的被套是用了现代的风格,做了信封式的,为了方便拆洗。他做这个的时候,还被李月花说了一通,但他非常强硬地坚持要那么做,李月花也没辙。后来李月花发现做出来之后确实挺方便拆洗的。就是这样一来就要少做那么一两床被子了。
“回头我成亲的时候也要做这样的,就不用总是拆线了,省时间还省线。”韩旭拿着自己的针钱包过来找罗非,看见他做了这么个新式样,也相中了,“二宝你现在做的这是啥?”
“枕套啊。”
“枕头还要套吗?咱们枕的都是木枕,也不怕脏啊。”
“以后我想换软的了,最近总觉得脖子疼。”木头的枕着不得劲儿,他早晚要换掉!估计席宴清应该不会反对吧。
“你可真会想。不过你那个席哥哥那么疼你,估计你要把房子换了他都会想办法满足你。你知道今儿个我为啥来你这儿吗?”韩旭笑眯眯地问。
“为啥?”
“你家席哥说了,我家二宝天天圈家里做针线活,肯定觉着没意思,韩旭弟弟你有空的话劳烦你过去陪我家二宝说说话解解闷。哎你瞅瞅你瞅瞅!这才叫疼媳妇儿啊!”
“听你鬼扯。”罗非显然不信。席宴清是对他不错,但是有好到这程度吗?!
“我骗你做啥?!就是他说的,不然我今儿个本来想在家纳鞋底子的。”韩旭说完见罗非还撇嘴,立时不干了,“哎呀好你个罗二宝!你敢不信我说的话!”韩旭撸袖子,“说!是不是讨打!”
“得得得,不跟你闹。”罗非把韩旭扒拉到一边,“哎对了,你什么时候成亲?”韩旭也订婚了,对方叫陈华樟,也是华平村人,是个木匠。平日里这人都在各处做木匠活,大多数时候不在村子里,但是印象中人还不错。
“还有两个多月。”韩旭突然一定,“哎对了,说起这个我才想起来,有个乐事你要不要听?关于张扬帆的。”
“啥乐事?”
“这不扬帆跟江白宁成亲也有些日子了嘛,可是江白宁一直都没有好消息。昨天我听我嫂子说,张扬帆好像跟江白宁吵起来了,说是江白宁手上的梅花又鲜又艳,可也没比谁能快点有孩子。我嫂子从他家过的时候听得真真儿的。”当时已经很晚了,估计张扬帆也没寻思外头还能有人。当时还是因为他嫂子有点事去找他母亲,所以才深夜里出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