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我回来了!”罗吉在门外喊。
“哟,回来了?”李月花忙走了出来,“累坏了吧?吃没吃呢?”
“吃了些,我爹呢?”
“别提了,你爹正安慰四宝呢。”
“四宝咋了?”罗吉刚问完,就听到妹妹豪放爽朗的大笑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该!”
“呕!”罗毅旁边放着个泔水桶。他呕了半天,眼泪汪汪地看着罗茹,“姐,你有没有点儿同情心啊!”
“怎么了这是?”罗吉问。
“咳,也没什么。”罗非艰难地憋着笑,“就是……就是四宝他偷偷用席宴清送给我的瓷碟装酱油蘸饼吃了。”
“最搞笑的是,二哥说那个瓷碟是、是他专用的厕筹,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四宝居然用二哥刮屎的东西当碟子,还往里倒、倒酱油。哎哟我的妈呀,笑得我肚子都疼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姐!你再笑信不信我真生气了!”罗毅简直快被气死了,本来就郁闷,她还老是笑他!
“这,这真的只能怪你了四宝,谁让你不事先好好问问你二哥。”罗吉说着把布包给罗非,“二宝,这是席弟让拿给你的。特意给你买的,我要看他都没让,你瞅瞅是啥吧。”
“什么东西啊?”罗非有些好奇。打开之前他还以为是吃的呢,没想到却看到了一排排整齐码放在里面的针线。那线五颜六色,不但量多,而且摸着手感也好极了。
从小到大收过不少礼物,但是罗非隐约觉得,好像从来没有哪件让他这么喜欢过!
第11章 傲娇罗
如果说之前因为席宴清瞒着和梁博渊之间的真实关系而要给他关进小黑屋一年,那么罗非觉得,现在可以给席宴清“减刑”一个月。席宴清有时候是挺烦人,但是就像他娘李月花说的,够细心。
这人似乎总能发现他最需要什么,而且很温和地满足他,比如那个瓷碟,又比如那一桶热乎乎的洗澡水,还有这一排排看着就很养眼的针线。可以说席宴清这人相当会办事了,简直就像一场春雨一样润物细无声。
如果说这人现在还有什么地方讨厌,那应该是除了上厕所时之外,又让他多了一些会想起来的机会。比如做针线活。
罗非抱着针线包,翻来覆去也不知多少回,就是睡不着……居然这么快就要来下聘了。
“二哥,你能不能别翻腾了啊?”罗毅死死按着被角,对于这个自打看到席宴清给买的针线包之后就一直无法安静下来的二哥实在是无奈了,“你说被里就那么点热乎气儿,都快让你给翻腾没了。”不就是一堆针线吗?至于有那么喜欢?还是说他席哥要来下聘了,他二哥紧张了?
“嫌我这凉你就别跟我一被窝啊!臭小子,净事儿!”罗非不愿意跟罗毅一被窝,因为这小子一睡着就打滚打得厉害,恨不得画着圈睡。他上一世一人睡惯了,来这之后本来也是他们三兄弟一人盖一床被,所以不存在和谁挤。但罗毅那床被被罗毅吐了,这会儿洗了在外头晾着,没法盖。
“还不是因为你没告诉我那小碟是干啥的!”
“说了那是腚情信物了么。”罗非坏坏地“啪!”一声在小弟屁股上拍一巴掌,“这个‘腚 ’知道不!再说了,谁让你不问问我就拿了?”平时他都带上身上,方便用,就今天放桌上落下了。
“我这不是、我这不是寻思着用完了就给你洗干净放那儿嘛!”罗毅也后悔了,谁会想到那么精致的一个物件儿居然是个“屎碟子”啊?!想想都憋屈得不得了,说着说着又想吐了,“呕!”
“哎哎哎,你可别再把我被也吐了!”哥仨一人一床被子已经很难得了,吐了一个可以仨人盖两床挤吧挤吧,可如果连他这也吐了,那他们仨只能有一个挨冻了!
“四宝,你过来跟大哥睡,别跟你二哥挤了。你二哥明儿个还要早起,可不能睡太晚。”罗吉觉得自己能理解罗非的想法——大概是矛盾吧,心里本来想的是张扬帆,结果对他好的却是席宴清,估计有一种无奈的感觉,所以才会睡不着。开心应该是有的,能看出来他这二弟很喜欢席宴清送的针线包,但好像又有些纠结那针线包是席宴清送的。
可以说罗吉还是比较了解罗非了,然而这一次他只猜对了一半。罗非现在烦张扬帆都来不及,不可能想着他。想着他也是想着怎么坑他。他现在这么翻来覆去主要还是因为想不明白席宴清这到底是闹哪出。难不成真的是因为他俩是“老乡”所以就对他特别地关照?
还是说,这家伙也指着他能早点绣出好看的东西补贴家用呢?!
没错,搞不好就是这样子的!
罗非想通了,便把针线包往旁边一放,闭上眼睛将脑子放空,过一会儿就睡着了。
席宴清这个时间却还在收拾东西。他把买回来的那些聘礼又重新整理了一遍,全部用红布扎好,之后又把鞭炮展开来放到了干燥的地方——明天早上他就要出发去送聘礼,在出门之前他会按照当地的习俗先点上一挂鞭炮,这样一来全村的人都会知道。到时候罗非就彻底跑不了了,真是想想都叫人开心!
只是有一点他疏漏了,这么多东西他明天不可能一次都搬到席家。按理说这样的时候应该有家人帮忙,但他这边一个家人都没有,所以只能找亲戚朋友。他在华平村没有亲戚,所以只能找朋友。
明天估计是要一大早去找找韩阳了,因为这个时候不能找罗家的人自己来抬,那可不太好看。好在回来之后把当初对原主有恩的人都拜访了个遍,也不至于太突兀。
席宴清并不知道罗吉已经在韩家说过这件事情,并且跟韩阳打过招呼,而韩阳也答应会一早来帮席宴清。所以第二天天一亮,他就收拾干净利索,提了点点心去了韩阳家。
“韩阳,在家吗?”
“席弟吗?来了来了!”韩阳这会儿正套牛车准备去席家,闻言很快出来了。他重重地席宴清身上捶了一下:“你这小子,这两天总也见不着你,这会儿来得倒是快。”
“这种时候有几个敢不快?”席宴清小小开个玩笑,“对了,嫂子呢?”
“看孩子呢。你先进来吧,我车还没套上呢。”韩阳说罢朝里屋喊:“玲玲,你出来,看谁来了?”玲玲是韩阳妻子的小名,“上回你回娘家没见着,这回可要见着了。”
“我听着声啦!是席弟吧?”沐玲抱着个两岁大的男孩儿出来,笑着说,“壮壮,叫叔。”
“猪!”
“不是猪,是叔!”
“猪!”
“你这小子!牙还没长齐倒学会骂人了。”席宴清逗了逗长得跟包子似的小家伙,把点心往前一递,“嫂子,也没啥好带的,这点心留着给孩子吃。”
“啧,来就来呗,还客气啥?上回不都带过了么。”小时候都一起长大的。以前席煜没走那会儿韩阳就跟沐玲订亲了,所以沐玲对于“席煜”也算熟悉。
“我这哪是客气,客气就不来了。”席宴清搭了把手,把绑牛车的绳子往韩阳那递。
“我昨儿个听罗吉说你想买头牛?”韩阳问。
“嗯,你要是有合适的,帮我联系联系。”
“成,等今儿回来我就去找我二叔问问去,他知道这些。”韩阳痛快地说完紧了紧牛绳,“席弟你把大门打开,我把牛车赶出去。”
“好。”
席宴清打开了门,往一边靠了靠,不料这时不远处有人问:“哟,韩阳啊,你这一大早是去哪儿啊?”
那声一听就带着股浓浓的八卦味道,却不是张扬帆那个刁蛮的老娘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