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出神,那边江云翊却轻轻咬了下她的耳朵尖,低声道:“晚些时候吧,我还不想多出一个小东西打扰我们。你与其想这个,不如多抽空关爱一下你的夫君。”
他的吻渐渐往下,温娇脸红了红,小声骂他:“你是醋精转世吗?”
江云翊一晒,吻住她,含糊的低声应:“嗯,我是,夫人海涵了。”
锦帐垂落,关住春色无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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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荆州又住了两三日,夫妇二人便告别温父与林氏,出发回京了。
倒不是温娇不想多住些时日,实在是,想着京中老太太与婆母,应该都是日夜思念着江云翊。
纵然报过平安了,但始终没有亲眼见到,又哪里能彻彻底底的安心呢?
江云翊怕她劳累,倒没有一直赶路,停停歇歇的走,到了盛京,已在路上耽搁了小半月。
入府,江云翊带她去拜见老太太、父亲、母亲,老太太和长平郡主见了他,无不涕泪横流,一直关心他身上伤势。
长平郡主甚至请了太医入府,只为了再为他诊治一番,怕落下病根。
老太太握着温娇的手,目光含泪闪烁:“此番多亏了你,否则翊儿还不知会如何……”
温娇笑着安抚:“夫君吉人天相,便是无我,也定能平安而归。”
老太太拍拍她的手,知她是个识大体懂进退的孩子,便是这样了,也不邀功。
那头,太医诊治完,出来告知老太太,说世子已无大恙,只是眼睛刚好,不宜太过操劳,少看些费眼睛的书比较好。
江云翊笑道:“我便说无碍,这下安心了吧?”
老太太嗔他一眼:“好了,舟车劳顿,你们也先去歇歇吧。”
江云翊应了是,带着温娇行礼后往外走。
刚出了院子,却见长平郡主追了上来,看了一眼温娇,道:“你随我去我院子一趟。”
江云翊看向母亲,欲跟上:“我也……”
魏长平没好气地转头:“放心,欺负不了她!”
温娇抽回江云翊牵着她的手,笑着向他轻点了点头,转身快步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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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门,魏长平坐下,丫鬟们鱼贯而入,忙活起来。倒茶的倒茶,端水盆的端水盆,拧热毛巾的拧热毛巾,乱中有序。
温娇站在魏长平面前,等着她训示。
魏长平接过热毛巾擦了下手,暼她一眼,道:“坐罢。”
温娇有些吃惊,面上却未显现。
她说了一声多谢母亲,就从善如流地坐了下来。
椅子还未坐热,大丫鬟托了掌家的对牌,还有一叠账册过来,放到了温娇身边的矮桌上。
魏长平抿了一口茶:“接着吧,往后府中中馈你便接手管着。”
这下温娇当真吃了一惊,有些局促地站了起来:“母亲……”
“你不愿接?”见温娇不说话,魏长平与她对视一眼,有些别扭地扭开脸,“迟早你要学会掌家,我也没那个心思非要揽在手里不放,好了,我乏了,你去罢。”
温娇行礼,春箩接下,两人退下出去。
院中丫鬟都格外殷勤,与从前的态度大相径庭。
出去走了一段路,春箩终于憋不住笑出声,兴奋道:“郡主娘娘这是认可少夫人了?”
阳光温柔的倾泻而下,花香扑鼻。
温娇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好,也许并非是认可,只不过是感念她救回江云翊一命罢了。
但她态度的转变,已足以叫人欣慰不已了。
她闭了闭眼,感受阳光的温暖,嘴角轻翘着:“春箩,我想喝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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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关收复,新皇登基,普天同庆。
宫中设宴,京中所有达官贵人都邀请在列。
江云翊、温娇夫妇自然成为了众人关注的焦点,整场宫宴下来,过来攀谈敬酒者,不计其数。
皇帝的赏赐更是源源不断。
金银珠宝自不必提,江云翊正式封了将军之衔,从前老皇帝在位时,倒不是没有提过,只是当时朝局不稳,太后与皇帝两方势力角逐,江家不愿功高震主,有意推拒了。
如今却不一样,江云翊先有从龙之功,而今边关一役,又是靠他才扭转了局面。
他不得不受。
这是嘉奖,亦是新帝在向众人表示,他对江家信任有加。
至此,江家自然算得上真正的贵不可言了。
酒醉人散,宫宴也是如此。
温娇是女眷,自然没有多少人会刻意灌她酒,酒杯不过碰碰嘴皮,意思意思也就过了。
江云翊就不一样了,喝得已然微醺。
宫人好不容易将他架上马车,温娇在外一一别过热情相送的各位大人,登上马车,驶离皇宫。
马车轱辘轱辘响,进入正街大巷之时,才有了喧嚣的人声。
温娇掀帘看了一眼。
今天天子燃放孔明灯,与民同乐,宵禁暂解。
因此,到了这个时候,街上还是热闹非凡。
很久没有感受过这样热闹的夜晚,温娇也被外头的快乐气息所感染,忍不住也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