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归远眉心几乎是凝成了一个川字,见夏闻语又踩了一脚,险些直接跪在自己面前,终于忍不住撸起袖子走过去,将人推到椅子上坐好。
而后,他单膝跪地,抓住夏闻语的脚踝放在自己膝盖上,熟练地将裤脚挽起,直到露出了那一双细白的脚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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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理筱荭咽了咽口水,突然觉得自己刚才急匆匆翻找出来的换洗衣服十分多此一举。
但是更让筱荭惊讶的还是,他们家喻哥不是有洁癖吗?
不仅把自己的衣服给那个人穿,还亲手给他挽裤脚!
筱荭满脸都是见了鬼的模样,他们家喻哥绝对是被鬼附身了吧?
这绝对不是他认识的喻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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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归远的目光又在夏闻语的脚踝上停留了一会儿后,才挪开,“好了。”
夏闻语的脚仍旧踩在喻归远的膝盖上没挪开,反而将自己的手也给递了过去。
喻归远:?
夏闻语不好意思地道,“能请你帮忙挽一下袖子吗?”说完,他又苦恼地道,“我刚才试过了,单手我总是挽不好。”
喻归远瞥了他一眼,“你是傻子吗?”
说是这样说,但喻归远还是伸出手,帮夏闻语将袖子挽好。
夏闻语白皙精巧的脚在地毯上踩了踩,又伸了伸手,“现在感觉方便了很多。”
说完,他认真地看向了喻归远,“谢谢,你是个好人。”
喻归远:……
他收回视线,“好人卡发多了就不值钱了。”
“好人卡?”夏闻语显然不知道这个词的意思,不过这并不妨碍他从喻归远的语气里猜测出几分,似乎在这里,好人卡这个词的意思很微妙?
“那……”夏闻语歪了歪脑袋,困惑地道,“你帮了我,我要怎么感谢你?”
“或者说,你想要什么?”
喻归远抱臂,居高临下地看着夏闻语,“很简单,但我怕你做不到。”
夏闻语想了想,“可你不说,我又怎么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呢?”
“很好。”喻归远点头,“既然如此,我的要求很简单。我不管你之前有什么目的,从这个房间离开后,发生在这里的事,全都烂在肚子里。”
夏闻语闻言有些惊讶,但他立刻答应了下来,“没有问题,如果这是你的要求,那我现在就可以离开。”
“那倒不必。”喻归远再狠心也不可能真的大半夜将人赶出去,“你可以在这里睡一晚,明天再走。”
夏闻语却摇头,“谢谢,不过不用了。”
不知为何,听到夏闻语的这句话后,喻归远的心里莫名堵了一口气儿,“你准备光着脚出门?”
夏闻语低头,脚趾勾了勾,陷入了柔软的地毯,他迟疑了一下,“那……那就叨扰了。”
听夏闻语答应下来,喻归远只觉得堵在心里的那股气儿立刻消散了个干净,“嗯,你去床上睡。”
将人赶到床上去后,喻归远扯过一张薄毯躺上了沙发,刚闭上眼睛,就听见夏闻语有些紧张的声音,“那个……”
喻归远睁开眼睛,夏闻语正趴在床尾,认真地看着自己,他挪开了视线,“怎么了?”
“你叫什么名字?”夏闻语托着下巴,“我只听别人喊你喻哥,你姓喻?是隐喻之喻,还是葱郁之郁?”
喻归远顿时觉得自己心里更堵了。
缓了一会儿后,他吐出一口气,“隐喻之喻,喻归远,青山独归远的归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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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夏闻语早早地就睁开了眼睛,还在三玄门的时候,他就习惯了鸡鸣而起,即便换了一具身体,却还是保持了这个习惯。
他看着沙发上仍在沉睡的喻归远,悄声下床,走到窗户前,拉开窗帘。
看着远处天边露出一线的太阳,夏闻语深吸一口气,抬起右手,食指中指并拢,缓慢地在半空中勾画了起来。
随着夏闻语的动作,浅金色的纹路在半空中浮现,缓缓勾连,一个淡金色的符逐渐成型,夏闻语看了一会儿,手指撤回,即将成型的平安符伴随着夏闻语的喃喃,一并消散在了清晨的凉风中。
“果然,这里也有灵气……”
那是否,可以继续修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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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归远这一晚睡得不怎么安稳,早早就醒了过来。
他没有赖床的习惯,一醒来就睁开了眼睛。
扭头看向对面的大床,却只看到了一堆凌乱的被褥,原本睡在床上的人不见了踪影。
喻归远神色微怔,“已经走了?”
下一瞬,他的眼前出现了一个折成了三角形的东西,同时响起的,还有夏闻语矜持中带着些忐忑的声音,“这个送给你。”
喻归远眯了眯眼睛,“这是什么?”
“平安符。”
喻归远抬眼看向夏闻语,原本想嗤笑两声,却忽然想起之前自己被对方用一张纸定住的事情,神色忽然间变得有些复杂,他忍不住又问了一遍,“你到底是谁?”
“我说过了,我叫夏闻语。”夏闻语也茫然,为什么你一直要重复问这个问题?
又是这样,喻归远叹了一口气,“我是问,你是做什么的,为什么会这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