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一接通, 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惊慌,嚎啕大哭起来。
门外的醉汉听到她哭,还笑了出了声, 声音越来越大。
一瞬间,之前微博上发生的种种出租屋女性被害的新闻全部浮现在脑海中。门外的人可能猜到她报警了,她刚报了地址挂了电话后,门外也没有了声音,她鼓起勇气走到门口一看,外面已经没人了。
尽管如此,她还是后怕不已,一颗心狂跳,她只好躲在了洗手间里,洗手间的气温比起房间还要低一些,她蜷缩在角落,等待着警察来临。
几乎又是一夜未睡。
直到回国后,她才逐渐体会到,江柏尧说会让她知道算计他欺骗他是什么后果,原来不是说说而已。
曾经这个她无比向往、视之为一生梦想的男人,现在让她活得跟地沟里的老鼠一样。
第二天一清早,她不敢呆在出租屋里,想要去有关部门跟组织寻求保护,可是在路上时,她精神太差,体力不支,没看清楚路,被电动车撞了,当即就晕倒了,等她醒来时,已经被人送到了医院。
她一醒来,电动车车主就上前来,一脸无奈地说:“我已经让交管部门接手了,我是遵守交通规则,是小姐你没看路,具体要怎么判责,可能得几天,住院费我先给你垫了一千,对了,小姐,你男朋友应该马上就到了,方便的话,让他把住院费还我。”
蒋萱浑浑噩噩。
很漫长的一段时间里,她都没睡过一个好觉了,头发掉得厉害,记忆力不如从前,这会儿听到别人这么说,她都是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对方说了什么,她茫然地看着车主,“男、朋友?”
“是啊,你晕倒了以后,我们要想办法联系你的家人朋友,就用了你的手机,手机通讯录上你妈妈的电话打不通,就打了你男朋友的。”
蒋萱才想起来,她居然没有删掉江柏尧的电话。
这样想想,便觉得一年多以前的自己有多天真可笑了,居然将江柏尧备注为男朋友。
……
江柏尧果然很快地就来了。
蒋萱住的是三人间,其他两个病床是空着的,此时病房里只有她跟江柏尧在。
以前她跟他独处时心里有多甜蜜,那么现在就有多恐慌。
江柏尧脸上是笑着的,可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如坠冰窟,“刚跟医生聊了一下,他说你精神衰弱,我在想,你要不要干脆去精神病院休养一下,女朋友?”
蒋萱一怔,看向他,打了个寒颤。
她觉得,他不像是开玩笑。
想到自己目前的困境,她突然地,就崩溃了,大哭起来,“我求求你,放过我吧!求求你!”
她再也不会去奢望不属于她的东西了。
能不能放过她?
江柏尧却笑了起来,动作慢条斯理的理了理衬衫袖扣,“你还是喜欢开玩笑。”
他低声说,“放过你,怎么可能?”
他会让蒋萱尝到,比死还难过的滋味。
江柏尧走后,蒋萱又接到了一个坏消息,是拘留所那边打来的电话,说她妈自杀未遂,还好发现及时,没有酿成大祸。她感觉到有人注视她,抬起头来,病房门外的,有个凶神恶煞的人有意无意地看着这边,她猜得到,这应该是江柏尧派的人来盯着她吧?
也许这就是他的目的,让她举步维艰,让她逐渐崩溃,最后拿到她精神错乱需要住院医疗的凭证,然后让她在精神病院里,呆上一辈子。
……
门外那个被蒋萱认为是凶神恶煞的人往这边看了一眼,又转头往另外病房走去,一边走一边用方言嘟囔:“咋回事啊,究竟是58床,还是88床,也没说清楚!”
这年头来医院探病也太难了。
夜晚时分,蒋萱很想求护士给她开安眠药,让她能睡个好觉。她也收到了大学同学发来的微信消息,她这个大学同学毕业后,跟人合伙开了一家店,现在正在招人,她前天跟大学同学说了一声后,对方很爽快的让她直接过来,哪知道她就遇到了这事——
【蒋萱,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我那个合伙人今天过来跟我说,不能要你……】
【听那个语气好像是你得罪了大人物,你也知道我们做小本生意的,这燕京的大人物我们也得罪不起,不好意思啊!】
她看着这些消息,陷入了沉默中。
很意外地,她突然不害怕了,一点儿都不怕了。
江柏尧是想把她往绝路上逼是吗?
可是整件事,错的只有她吗?凭什么就只有她,在苟延残喘?凭什么?
*
天黑得很早,陈仙贝今天是特意准时下班,准备了礼物去参加封砚的乔迁宴。
尽管这个宴会上只有他们两个人。
等她坐上了封砚的车后,才发现,他说的乔迁宴,是在绿洲家里自己做饭,封砚一手握着方向盘眉飞色舞的,“其实燕京那些餐厅,我都吃腻了,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今天我亲自给你下厨做一顿饭,好不好?”
正所谓,抓住老板的心,就要先抓住她的胃。
他听那些谣言说了,说陈仙贝还给江柏尧炖过汤。
他一点儿也不吃醋,真的,一丁点都不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