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爷耳朵向来尖,啥听不见?
他中指往瞿子成胳膊上一弹,“快点啊,别叽叽歪歪。我干什么事不是说到做到,什么时候半途而废过?”
说完,还带了个鼻音的反问。
“行行行。”瞿子成嘴里应着,伸手往桌肚里掏半天,生物笔记本和单词本都一把拿出来。
他看赵沉星要来拿,又起了坏心,眉毛一挑,“来~星,叫声爸爸就借你。”
赵沉星垂着眸,看被他护在怀里的本子,咬着烟,没听清似的含混问:“叫什么?”
瞿子成下意识回:“爸爸。”
瞿子成:“……”
瞿子成猛地瞪大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草!赵狗你又套路我!”
赵沉星这才吐了皱巴巴的烟条,一手靠桌,一手搭椅背上,瘦长的手指垂着,躲了一下瞿子成的捶打,翘着嘴角笑出声来。
还在下课时间,教室外的走廊原本闹哄哄一片,不知道从哪开始惊叫两声,呵斥声随之炸开,人潮迅速散去,吵闹声也逐渐消匿进空气里。
“怎么搞的?”赵沉星座位靠窗,直接打开窗往外望。
班里闲着的人也凑过来吃瓜。
瞿子成探着身子看半天,瞅着走廊尽头背着手穿黑西装的高个方脸寸头,再瞅瞅站在寸头跟前低着头的一男一女,一脑补就搞明白了情况。
“教务处的老师来抓早恋来了,这对儿是七班的鸳鸯吧?明目张胆在走廊上搂搂抱抱,也不怪被抓。”
瞿子成得出结论。
凑过来吃瓜看热闹的陈州憨着脸插嘴,“这个老师我认识,许德康,这学期新来的。年纪轻脾气爆,整个教务处的老师就他爱管闲事,上次我玩游戏就被他看到了,好在我跑的快。”
瞿子成一拍大腿,“就是那个喜欢罚扫地请家长喝茶,还扬言不分手就劝退的那个老师!”
陈州:“对!不过他只抓早恋和打游戏的,不知道是不是他年轻时候有过什么挫折……”
瞿子成啧啧摇头,先在心里头把这个姓许的礼貌问候一遍,才拿爪子拍了拍赵沉星的肩,语重心长道:“看到了吧,追校花的时候注意点,别给这个姓许的逮着了。”
赵沉星拍开他的手,无所谓道:“他管不着我。”
瞿子成:“行行行,您高兴就好。”
……
整个上午,赵沉星时间几乎全花在补作业上,中午快放学那会儿,才想起来下午全年级的数学小周考。
他找瞿子成的笔记速记了几道公式定理,看了两道例题,饭后也没个休息的时间,下午考完才发现自己头昏沉沉的,颈子又酸,手还累。
赵沉星右手抵了抵脑袋,低咒了一声。
脑子太久没用了,锈的一转就疼。
瞿子成交完试卷,把因为考试拉开的桌子靠回来,在赵沉星面前打了个响指,“先别走哈,今天我们组值日。”
赵沉星呼出一口气,随即像上了发条一样左右开弓,三两下就把书和本子收拾完丢进书包里,校服外套挽在臂弯,椅子一拉,长腿一跨,走得毫不留情。
“我还有事,你帮我值,下次还你。”
“……”
瞿子成连八卦一句的机会都没有,眼睁睁地就看着赵沉星风一样地跑了。
赵沉星跑到A班门口的时候,池然还没走,不过班里稀稀拉拉的,也没几个人了。
池然抬眼瞧见他,只怔了一瞬,就放下手里的书走过来,小鹿一样的清透眼睛对上他,眼神稍稍有点躲闪。
“我今天值日,你先走吧。”
赵沉星“哦”了一声,后背斜倚着门框,“没事,我等你。”
池然又看了他一眼,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拒绝赵沉星没个七八次,也有五六次了,怎么说都非要坚持。
只是平常遇到他值日,赵沉星铁定要替他值,今天有点反常。
池然咬了咬嘴唇,看了一眼身后,“那你有什么事就在这说吧。”
最好说完就走。
赵沉星随着他的视线扫视教室里寥寥的两三个人,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其他人都放学走了?”
池然愣了下才回:“他们都提前交卷了,我要值日才留下来的。”
赵沉星磨了磨后槽牙,心里莫名的不是滋味儿。
他那张数学卷子空了小半,选择题大半都是蒙的,大题能写个解就是给老师最大的尊重了。
他算题算到铃响还没算完,结果人家整个班提前交卷?
他以前也不在意这个,更不会和别人比较成绩的好坏,大概还是被梦里的事刺激到了。
赵沉星舔了舔后槽牙,伸手摸了摸下唇,“这样吧,你跟我到天台,我说完几句话就走,不耽误你值日。”
池然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心软应了个“行”。
正是放学的时间,他们逆向而行,周围叽叽喳喳一片。
身后不远处有聚堆的女生嬉笑打闹。
“哎,那个不是校花吗?好可爱啊!”
“你喜欢这种的?但我看他旁边那个浓颜型的帅哥顺眼些,他侧颜绝了!一眼惊艳!”
“那个是二中一霸啊,很混的,你不认识?而且人家正追校花呢,你没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