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喘口气)
之一。
讲实话我对这个“之一”的后缀是非常不满的。
从我此时这张垮起来的绝色天香的美丽脸庞便能看出。
是的。
不管我愿不愿意,同我一同诞生下来的,还有那个瓜分了原本独属于我一个人爸爸妈妈的——双胞胎中的另一人。
如果我这聪明绝顶、未来有望助我取得诺贝尔的脑袋瓜子没有记错他的名字的话——那个臭弟弟似乎是叫做“五条荻”来着。
喏。
就是躺在我身边的这位。
生得皱巴巴跟个猴子似的小家伙。
“……妈妈…”
而,被我内心diss到的这弟弟, 像是拥有着传说中双胞胎之间的心灵感应那般——这会儿还处于睡梦中, 迷迷糊糊就拿他那爪子揪着小毯子就贴了过来。
啧。真烦。
都说过多少遍啦!男女之间应该保持安全距离的吧!
好吧…
我还只是个婴儿, 并不会“说”话。顶多也只是像这样在内心自言自语吐吐槽槽这样子。
天知道我的声音到底会被传到异世界的哪个角落还是压根只能烂在心里……这么想想就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凄惨了。
至于——
我为什么一生下来就能够掌握“吐槽”这么高级的天赋技能?
用我可爱圆润的小脚丫上的小趾头大胆想一想猜测的一下:大概是什么遗传下来的奇怪家族传统艺能吧?
接受着身旁之人接连不断的骚扰攻势,我撇撇嘴。
本烦躁地想着干脆背过身子甩我那讨嫌的臭弟弟一个高冷屁股,却是在近距离定睛看到这家伙跟落了雪小扇子似的微颤睫毛和小馒头一样鼓起的嫩滑脸颊时, 稍感意外地愣在了当场。
唔…仔细一观察……
怪了。
这小不点,之前有看起来那么可爱来着吗?
然而果断如我只停顿了0.01秒我便不在纠结。
嘛,毕竟是我五条舞的小跟班……亲弟弟, 比寻常的小宝宝漂亮个一倍两倍也是合乎情理的。
于是, 看在脸的份上, 我终究还是没有残忍地拿屁股对着他, 而是伸出可可爱爱短短的手,像个真正的大姐姐般帮人掖好了被子。
想了想,又拍拍他蜷缩成一点点、被毛绒绒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猫猫虫小身体,在内心一本正经安慰对方不要气馁:
——哦,我亲爱的欧豆豆哟。
即使你比其他小婴儿才只漂亮个那么一丁点, 也没有关系。
DNA摆在那里, 再长个十年二十年,也还是有望追上你那比其他人漂亮上个百八十倍的美人老姐(我)的!
鼻孔朝天正这么不要biu脸地单口相声着, 下一秒,令我未曾意料到的事情发生了——
emmm
你猜怎么着?
眼前, 这个, 得寸进尺得意忘形以下犯上的讨厌小孩!
他他他……他居然啊呜一口叼住了我的手!
“…”
呜哇好脏好脏!
这傻小子, 是把我这将来要在黑白琴键上舞动的纤纤玉指当成奶瓶嘬开了么?
你不要过来啊!吧唧吧唧吧唧的…
当是时,几乎要气成富士山跟河豚之女的我,憋气死命挥舞起另一只有力的小拳头,眼看着努力伸长了想要教训一下这个一点也不讨人喜欢的小笨蛋。
可惜挥舞才一半小手还未触及弟弟那一小撮软软细细的白色呆毛,意料之外就被一个笼罩下来的阴影用两根手指轻轻握住了。
“小舞,不可以欺负哥哥哦?”
“!”
哇哦。
瞧瞧是谁来了?
是妈妈!
妈妈的声音。
是我亲爱的妈妈(抑扬顿挫)过来看我啦!
先闻其声,我顺着那道刻意压低的温和女声望去,果然看见了一张令我魂牵梦萦心心念念念念不忘的脸。
对方唇角轻轻勾起呈现柔和的弧度,浓密纤长睫毛在眼底覆盖出浅浅阴影。
饱含笑意像是红色宝石的眼睛注视过来,像是这个世界上最柔软轻飘的羽毛,温柔地将我整个人包裹笼罩……
啊啊!
我沉溺在那圣洁的目光中——
我的妈妈(顿挫抑扬)!
你是我的女神!是我的天使!
内心戏丰富且持续造作着,身体在婴儿车柔软的小毯垫里扭成一条蛆。
我瞪圆了眼睛,嘴上自信一遍遍地喊着“妈妈”,双腿也胡乱扑棱,似乎想要借此表达我内心惊涛骇浪奋勇向前前仆后继的无上思念。
然而——
“咿……咿呀呀!哇哇捏!”
一张愚钝的嘴,终究跟不上一颗灵巧发达的脑子。
最终只能发出白痴一般意味不明的鸟语。
可恶!!!
为什么我就不能像弟弟一样顺利地喊出“妈妈”这个词语啦!
区区五条荻。
区区一个名字中都带着“弟”(荻)的弟中弟!
你瞄的,为什么?
为什么你能轻易做到我无法做到的事!
这合理吗??
而,像是为了进一步将我的自尊揉成纸篓踩实挤压在乐色桶里。
身侧黏黏糊糊不仅扒拉住我不放、还抢走了大半部分被子吃手手的某个蠢弟弟梦呓一样,再度发出了奶声奶气的标准单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