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普利尔笑了,露出一排细细的白牙。
……
“这种事难道不应该交给光仔啊歌仙长谷部吗?主上可以去查刀帐,家政这块我从来没有这个设定啊,没有设定当然也不可能有相应的能力啊!”面对着一片狼藉的厨房,鹤丸国永抓狂了。地上有几根黑发,承受着不应承受的生活重量的鹤丸国永已初具秃头的征兆。
小姑娘这回是坐在鹤丸国永的头顶上,她迎风摆着面瘫脸,头发被风吹的凌乱“姑且算你说的有道理,那你的能力和设定又是什么呢?”
“那可就多了。”鹤丸国永抱定主意要给自己找回场子,掰着指头蹲在那数:
“比如在地上挖坑给本丸的日常生活增添不一样的惊吓啊,又比如半夜装鬼让又鸽又咸的阿宅审神者获得生活的新刺激啊——总而言之,比起坐在墙角的那一溜只会喝茶晒太阳的平安刀,我的作用和活跃是无可替代的……”
“就是专门搞事的,对吧?”
“嘛,毕竟生活需要惊吓。”
阿普利尔死鱼眼望天,打定主要把自己遗失在外的初始刀给找回来。她知道暗堕刀不靠谱,但没想到这么不靠谱,伟大的盖亚啊,她的胃已经开始痛了。
鹤丸国永在她的后脑勺戳了一下,她猝不及防往前一倒,脸朝下扑倒在温厚的掌心上。失重感后,阿普利尔趴在鹤丸国永手心,老大不高兴地看向他。
“你干什么?”
鹤丸国永眯起红瞳,伸了个懒腰。轻轻摸了摸阿普利尔的脑袋,像摸猫一样:“抱歉抱歉,刚刚是开玩笑的。不过都是这种情况了,就算是有一打的光仔也束手无策吧。你看附近这么死气沉沉的,猜也能猜到,这里面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说的也是……”阿普利尔失神。
“不过呢,本丸里面没有,不代表本丸外没有。”
“灵力微弱的付丧神只能依靠低劣的食物维系存在,真是毫无神明的尊严……”鹤丸国永稍了稍,轻描淡写地转移了话题:“说起来,我沉睡的时间比较早,但只要还有刀剑尚存,想必必要的补给还是会有。关于具体信息,只要抓几把刀来问问就好了。”
说着便将小姑娘放在桌上,扶着腰间的刀想要走出结界。
“等一下。”漆黑的太刀驻足,阿普利尔皱眉看着他的背影:“就凭你一个,恐怕一出去就会被他们撕碎了。”
鹤丸国永侧过头,一身墨色,双目猩红,他轻松地掰了掰手指:“虽然实战的机会不多,但作为刀剑的本能还是有的。既然是侍奉主君之物,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主上受委屈啊。”
阿普利尔微微失神,又声色俱厉:“这话对我没用,我只看最后的结果,而你这样根本什么都做不到。”
“做不到就做不到。”鹤丸国永耸耸肩,我行我素道:“被嫉妒到快要发疯的同僚撕碎,也是不错的结局,老实说我早就想试试看了。”
他是认真的。
阿普利尔瞳孔微缩。通过魔力链接传递过来的情绪不会是假的。面前的这把刀,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的生死。
也不是在乎她的生死。
这把刀,已经被漫长的无望时光剥削掉了太多东西。活着的唯一原因就是那份寻求转机,等候未来的强烈执念,为了留住这份希望,就算死掉也完全无所谓。
说不定,死亡对他来说还是一种解脱,只要在死前看见出路的光芒,那么对他来说就是漂亮的终焉。
大部分的刀都在慢慢拥有人的要素,但这振鹤丸国永却似乎在反其道而行。或许是因为,他从诞生的一开始就什么没有得到过吧,以最本初的模样暗堕,异化的也只能是这把刀中,最本真的东西。
哪怕加入了许多自以为是又不切实际的想法,但他似乎真的是……有在把她认真的当作救命稻草一样的主君呢。
明明知道这位根本就是一个不顾一切的赌徒……
阿普利尔忽然觉得有些困扰。
“等一下——”
望见鹤丸国永诧异的眼神,阿普利尔皱着脸,有些艰难地说着:“你回来。”
“怎么?”鹤丸国永眨眨眼,好奇道:“我的举动已经让主上感动到愿意与我同生共死的地步了?”
“想的美。”阿普利尔翻了个白眼:“你是目前唯一的战力,就这么白白浪费掉未免太过可惜。况且,不要小看妖精啊,我还是有办法的。”
“这座本丸里,有没有青苔…霉菌……啊或者是其他的一些植物也可以。”
……
……主上口中的方法,还真是别具一格。
鹤丸现在就是震惊,非常的震惊。
按照妖精对植物的敏感一路找下去,鹤丸国永居然还真的在厨房背面的一处旮旯里找到了几根绿油油的植物。估计是在本丸还在运转的时候掉进去的草种子,居然历经这许多磨难还活了下来,哪怕只是狗尾巴草也实在是值得敬佩。
看样子是比预期目标找到了更好的东西,鹤丸邀功似的看向小姑娘,暗暗地搓手手,打算在得到夸奖后近距离地观看传说中的妖精魔法阵。
他殷勤地把小姑娘捧到草叶面前。只见小姑娘高冷地一点头,跳下他的手掌心,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