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楹无奈的说道:“爸妈并非是不同情祁珩的处境,但同情归同情,爸妈始终不愿意眼睁睁看你跳进他们家那个火坑里。”
江樾渐渐冷静了下来,他无比认真的看江楹,坚定的说道:“姐,那个时候,我可能和爸妈置过气,但我从来没有怪过他们,而且,我也不后悔。”
“不后悔就好。”江楹欣慰的笑了笑,“好在我的傻弟弟傻人有傻福,遇到了一个比你更傻的人。”
提起盛逸,江樾只觉心里闷闷的,那种心疼到透不过气的感觉,他似乎从未在什么人身上体验过。
江樾绷心弦,鼓起勇气问道:“姐,你和爸妈很早就看出来盛逸喜欢我了?”
江楹不希望自家弟弟太过自责,只客观的说道:“喜不喜欢这件事,其实很主观,看在旁人眼里,大概就是一个人无止境的、不求回报的对另一个人好。”
同一时间,盛逸一家三口吃完午饭,盛逸主动帮钟阿姨洗碗。
钟阿姨本来不打算让盛逸帮忙的,忽然想到了什么,便让盛逸进了厨房。
洗碗的时候,钟阿姨犹豫再三,一咬牙,还是决定告诉盛逸。
她说:“阿姨不知道你和你父亲因为什么事情闹得不太愉快,但阿姨偷偷告诉你,前两天,你有个朋友来找过你父亲。从那以后,你父亲就经常坐在那里唉声叹气。”
闻言,盛逸目光一凛,心中闪过一丝不详的预感。他不动声色的压下情绪,心平气和的问:“钟阿姨,你还记不记得,是我的哪位朋友?”
“穿着西装,长得很帅,就是脸色很冷,看起来有些吓人,”钟阿姨一边回忆,一边说:“我好像听你父亲管他叫、叫什么祁二公子。”
闻言,盛逸不由得握掌成拳,但在钟阿姨面前,他却忍没有表现出来,只轻轻放下碗,淡淡的说:“钟阿姨,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事没办,我出去一趟。”
“哦哦。”钟阿姨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应了两声。
盛逸离开不久,门铃响了。
正在浇花的盛父放下手里的水壶,走去开门。
门一开,看到江樾站在门外,手里还拎着大包小包的礼物,盛父先是一愣,疑惑脱口而出:“少爷?您怎么来了?”
“盛伯伯,我来给您拜年,祝您新年快乐,身体健康。”江樾微笑说,但他心中其实有些愧疚,盛伯伯对他那么好,这几年,他忙于工作,竟然一次都没有来给盛伯伯拜过年。
“快请进。”盛父接过江樾手里的礼物,热情的邀请他进来,“你这孩子真有心。盛伯伯谢谢你。”
江樾进了门,听到动静的小学生不知从哪儿蹿了出来,虽然很久没见到江樾了,小学生跟他却无半点儿生分,亲昵的围在他脚边喵呜喵呜的叫。
“小学生!”江樾开心的捞起小学生,抱进怀里挼来挼去。
见状,盛父渐渐从惊讶中回过神来,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盛逸突然养猫大概是因为眼前这位,说:“你是来找盛逸的吧。”
江樾不好意思直接承认,腼腆的笑了笑,说:“我是来您给拜年的,我父母让我代他们向您问好,顺便来看看盛逸和小学生。”
盛父和蔼的说:“难为江董事长和夫人还惦记我,应该我去拜访的。”
“您要是去看他们,他们肯定会很开心的。”说完,江樾环视一圈屋内,问:“盛逸没在吗?”
盛父回说:“盛逸刚说他有事出去一下,要不要我给他打个电话。”
江樾忙说:“没事没事,不急,我等他回来就好。”
盛父:“那你先坐,我和你钟阿姨去给你倒水,再切点儿你爱吃的水果。”
江樾微笑说:“谢谢盛伯伯,钟阿姨。”
江樾许久未见小学生,小学生长胖了不少,挼起来手感也更好了。
见逗猫的玩具都在桌上放着,江樾拿过来,开心的逗猫玩。
江樾将球丢出去,小学生火箭似的蹿出去追球,身姿还挺矫健。
玩着玩着,有颗球滚进了一间门半掩着的房间,小学生顺着门缝挤进去找球,一阵清晰地抓挠声传了出来。
见状,江樾赶紧跟了过去,球滚进了柜子下面,小学生弓身子,急迫的企图将自己塞进柜子下面。
“小学生,快出来。”江樾不免觉得好笑,伸手将使劲往柜子下面钻的小学生扒拉出来。
一起身,看到柜子上面摆一个相框,照片里的人是盛逸,他躺在病床上,脸色十分苍白,眉骨和嘴角的地方有好几块青紫交加的伤口,一条腿打石膏,被吊得老高,整个小腿粗了一大圈,丑丑的白色纱布上写几个遒劲有力的汉字——你是爸爸心目中永远的小英雄。
江樾不由得怔住,一瞬不瞬地盯着照片里的盛逸,记忆如潮水般向他涌来。
他记得在他住院的那段时间,盛逸恰巧因为骑自行车摔断了腿,所以一次都没有去医院看过他。
但这张照片里,除了打石膏的腿,他脸上的伤看起来并不像是摔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