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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气头上的乐洋虽然感到抱歉,却也没有凑近去看乐离忧的情况,转身就把乐离忧抛下,走自己的路去了。
    乐离忧忙跟上,拉住乐洋的手便道:“你难道不想说话吗?”
    乐洋听了更是生气,回身怒视乐离忧——他要是能出声,绝对对着乐离忧就是一顿吼。
    他要是有办法说话,还会愿意做个哑巴吗?
    乐洋甩开他的手,继续走。
    亏他还一直觉得乐离忧体贴……
    “抱歉,是我不好。”
    乐离忧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乐洋再度回头,瞪着乐离忧,心问:你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吗?
    乐离忧弯曲膝盖,弯下腰,尽力平视乐洋,对乐洋道:“我只是想……你是放弃说话了吗?”
    乐洋给他脑壳来了一拳,用行动表达自己的不愉快。乐离忧吃痛闭眼,接着道:“如果不是我自以为是地解读你的话,自以为是地替你发言,你会不会更有开口的动力?——我只是这么想。”
    乐洋正要再给他来一拳,但即将落拳时却又停手了。
    其实乐离忧说得不错,他确实过得□□逸,以至于他在恢复说话能力这方面上下的功夫甚至不如日常练武,而且……他看不到恢复的可能性,在尝试出声前便自行预料了结果——他会一直是个哑巴。
    他原来是这么消极的人吗?
    乐洋拳头轻轻落在了乐离忧头上,随后收手。情绪上来,他的眼眶也红了一圈,为了不让自己越想越深,乐洋叹了口气打断思绪,正要扬起嘴角,乐离忧忽然抓住他的手,惊喜道:“你刚才发出声音了!”
    乐洋的表情先是诧异,再是怀疑,他忙确认:真的吗?
    乐离忧猛地点头再一把将他抱住,回道:“真的,我听到了,听到你说‘唉’……”声音里是满满的笑意,但说着,乐离忧脸上的笑却逐渐消失了。
    假的,他这么说只是为了给乐洋自信,抱住乐洋也是怕自己装不下去,怕表情露了陷。
    对不起,他心道。
    他记得乐洋的声音,看过乐洋谈天说地时的欢喜模样,知道乐洋喜欢说话,也清楚乐洋已经掐灭过恢复的念想。
    也许不该给乐洋希望。
    乐离忧松开乐洋,瞧见眼眶还红着的乐洋笑逐颜开的模样,心中刺痛——乐洋太过相信他。他决定维系这一谎言,于是笑笑,对乐洋说:“我说过了,回到洛京,你会好起来。”
    乐洋猛地点头,张了张嘴才要说什么,就把嘴闭了回去。他要说的太多,想想还是先收口。
    乐离忧双手捏着他的面颊,扯起了他的嘴角,说:“说吧,我会认真听,说多些对你的恢复也有好处。”
    乐洋点点头,本就圆溜溜的杏眼被他睁得更圆,阳光映入他漆黑的眼眸,在他眼里闪烁。他拔开乐离忧的手,兴奋道:一起去玩吧!等上元节……现在街上没什么人,但是上元节那天会很有意思。你看过狮子吗?到时候能看到狮子跳舞哦!晚上又会有人打铁花,我们小时候看过的,还记得吗?
    乐离忧并不能完全理解,却还是装作完全明白的样子点了头,莞尔道:“好,一起去玩吧。”
    会好的,乐离忧笃定。
    他的谎言到头来还给了自己信心。
    “等你好了,我们搬出花府。”乐离忧的右手抚上乐洋的脖子,突如其来的冰冷,使得乐洋颤了颤。当手掌的冰冷四散,乐洋又觉得有些痒,让他不由耸起左肩,试图挤开乐离忧的手,但乐离忧没放手,大掌顺着乐洋颈部的光滑来到了后颈。
    “买一处房子,不用太大,装得下你我就好……可以就在花府附近,日后你想公子了,也能随时回去看看。”
    乐洋问:为何?
    “就算你把花府当家,你我成家后不也该搬出去?”他说着,右手的大拇指摩挲乐洋的后颈。
    在漠北的那段日子,他们也算成了亲。
    乐洋摇摇头:你不回去吗?突厥怎么办?
    当初乐离忧回归平城军,是因为他作为突厥一方出使大宁,代替新任大可汗在止战后商谈合作,并把大宁的声音传回突厥。身为突厥特勤的他在平城军中挂职并受招待于大宁也有利于稳定突厥和大宁的民心,算是变相的人质。而随乐洋归京还是应花千宇请求。
    “无所谓,”乐离忧淡然回道,“我并不想回去。”
    那是你的家乡。
    “你想我走吗?”
    乐洋摇头,随后又点头,他说:我会和你一起。
    乐离忧笑颜再展,随后调整了表情,一本正经地凑近乐洋的脸,低声说着悄悄话:“你说我在大宁的这段期间,会有多少人在议论我已经叛变的事?”
    乐洋瞪圆了眼,惊讶问:你叛变了?
    乐离忧无奈回道:“是他们觉得我叛变了。突厥之中本就有许多臣子仇视大宁,而我不仅主张与宁和平共处,和谈后更久居于宁。若我回去遭逢暗杀——你说,怎么办?”
    乐洋点头:那就不回去。
    乐离忧满意了,直起腰,说:“等我完成我该做的事,我们就一起留在京城长住。我不在的时候,你寂寞的话就回花府住,公子会给你留位置。”反正无论如何,他都要让乐洋先和他一起搬出花府,过上真正的婚后生活。
    你要去哪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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