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靠近（1） 他第一次动了想碰触皎月的……
顾明绰看到时，热搜还在。
他随意地挑了个营销号的po文，去评论区翻了翻。这时候傅海屿和沈星的名字早已不在热搜上，可评论区依然有人提及，而且占据是十分醒目的位置。
映入顾明绰的视线时，情绪无法自抑的染上了灰霾。
傅海屿，他是知道的，甚至可以说是印象深刻。
那年.....
*
顾明绰拿了薛齐的支票，当晚就出院了。
他留下了十万给外婆，其余的全部交给了母亲顾怡佩。并告诉她只是最后一次，以后她是生是死都同他没有关系。
从那之后，顾明绰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再不打架抽烟迟到早退，笔记做得比谁都工整。以往拉下来那么多的功课，想一朝一夕补齐是不可能的事情，但他始终埋头在做，家里的灯光灰暗，却夜夜亮到午夜两三点。
同学奇怪老师欣慰，教导主任还专门把他叫到了办公室夸了一顿，不断的对他说，
“坚持下去，你也能进入名校学习。家里困难也不用担心，老师们给你凑凑。”
顾明绰心中微暖，第一次觉得这头发稀疏的小老头有点可爱。
高三的那个春天，他在电视节目上看到了名导田明的新电影《无恙》全国范围内招募青少年演员。地点在鹭城隔壁的桐城。
他挑了个周末，去了那里。
坐的是站站停嘈杂不堪的绿皮火车，可他半点不在意，心里被莫名的情绪塞得满满的。
傍晚十分，顾明绰见了导演田明，四五十岁的中年人，模样斯文俊雅，目光却炯炯有神，似挟裹着星星。
田明导演的目光在少年瘦削的身板上停了半晌，将他带到了桐城的一条老街道，楼宇高高矮矮，皆都破败不堪。环街的河道水色深绿，流动时，带出了浓郁的腐臭味。
顾明绰一直很安静，直到田明导演开口，
“你觉得我会选你吗？”
顾明绰笔直的对上田明的目光，冷静坚定：“不知道，但我想试试。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只要我不放弃不断的试，机会就一直存在。”
此刻，少年心至坚。他一定能还清那一百万，一定能让外婆过上好日子。
“很好。” 田明眼底漾起了一丝淡淡的笑意。“脱掉鞋，绕着邕宁村跑一周。”
同时明白的告诉他，这条路并不好走，田间地头多的是铬脚的石子和扎人的杂草。跑动过程中，一旦出现犹疑，试镜终止。
顾明绰点点头，二话没说的脱下了脚上泛白的帆布鞋。
在田明喊了开始后，疾步朝着前方而去。他身侧，一台摄影机始终跟着他。那时候，顾明绰还不知道，跟着他的人是田明御用的摄影师，屡次斩获各大电影节最佳摄影陈勉。
每一步都走得不容易，顾明绰的在不绝的痛感中渗出血，可他的步子不曾放缓，清醒毫不迟疑地探索着这个古老贫穷的村落。大半个小时后，他回到了田明面前。
田明低头看了眼他污糟的脚，问他：“疼吗？”
顾明绰却意外的笑了：“不经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
那抹笑缓和了少年的老成和冷清，明亮得就像晨早□□点的太阳。
多少年了，田明都忘不了。
顾明绰之后，再无陈无恙。
半个月后，顾明绰接到了《无恙》剧组的通知。他乐疯了，抱起外婆在家门口的空地上打转。这也是少年长到十八岁，第一次近距离的碰触到希望。
而这条路，是沈星为他照亮的。
第二天放学，他不知不觉的晃到了沈星所在的名高中圣安中学。他站在校门口的百年古树下，等到了晚上七八点，也没能见到那个救他于苦海的女孩儿。这日过后，他就跟着了魔似的，一有空就会来到圣安中学外，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
时间久了，学校门口的安保都眼熟他了。
一次闲聊，得知他是在等沈星，答应帮他带个话。第二天他按约定来，见到的却是傅海屿。两人面对面站在古树下，傅海屿上下打量了顾明绰，轻慢一笑，
“我认得你，贫民窟里最有名的不良少年，父亲不详母亲烂赌家住永远看不到光的永寒里....” 此刻，傅海屿憎恨起自己超强的记忆力。如果可以，他真不想记住顾明绰这样的底层渣滓。
“找星星干什么？找她借钱？还是动了其他的心思？”
顾明绰冷眼看他，“我找的人是沈星，想做什么都与你无关。”
说完转身，一秒钟都不想多留。
傅海屿的骄傲被挑起，他伸长手拦住了顾明绰的去路。
换了笑颜，可笑意分毫未到眼底。
他又道：“说清楚，不然这事儿完不了。我必须保证她的安全。” 他说这话时，不远处有几个少年围了上来。精致的制服、优越的样貌、嘴角漫不经心的弧度，每一个细节都在无声的冲顾明绰叫嚷：这是你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触及的世界，沈星不是你想见就能见到的人。
因而愈加的沉默。
可这种沉默落在傅海屿眼里就是心虚就是默认。他勾起嘴角，勾勒出一抹轻鄙的弧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