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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是看出易晚不高兴了,两个少年勉强息战了……一小会儿。地铁停靠轻轨终点站,易晚第一个往外走,谁也不看,头也不回,直到冲进候车厅。
    还有十分钟发车,她找了排空位子坐下来候车,刚坐稳,一左一右两个影子又赶上来,跟绑定装备一样,在她身边待命。
    她看看左边那个,又看看右边那个,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跟老男人在一起待久了,她还真的拿这种高调热烈没有办法。易晚想到这里轻轻地瞟了一眼林青杭,你不是世外仙人吗,怎么搞得也上头了跟着拈酸吃醋,这不像你啊。
    盛之旭:晚晚翻他白眼!好耶!再翻大点!
    林青杭:晚晚看我了诶,好耶,不要看他。
    广播里此时播放了可以排队进站的通知,易晚便站起来去排队检票了。两个男同学谁也不肯离她远些,还是并排站在她后面,在一条队伍里显得格外突出。
    然而检票无法两个人一起过闸,林青杭离闸机更近,占据地理优势,抢先把自己的身份证拍了上去。
    “滴——”门开了,学霸立刻疾走两步去追前面的易晚。落后的盛之旭焦急地瞪着机器,怎么到他这里就这么慢!要验证好几次!他俩都站到同一阶扶梯上了!
    等他终于过了检,向下通往月台的自动扶梯上,易晚的后脑勺都看不见了。tīαnmeīxs.Ⅽòm(tianmeixs.com)
    盛之旭把证一揣,眼睛扫过一旁并排的台阶栏杆,国家基建十分给力,不锈钢的材质看着相当稳固。
    他腿一抬,大步越级向下跑去,篮球队长出色的运动细胞让他的速度比自动扶梯快上几倍,跟一阵风一样往低处袭去,引得高处人群都在看他。
    然而快跑到底下时,他步子迈得大了些,一脚踩在台阶边上打了滑,眼看就要摔,有人看得惊悚叫出声来。
    少年却丝毫不慌,伸手一把牢牢握住栏杆,借着向下的冲力,毫不费劲地把自己撑高,此时他距离地面也不过叁四级台阶,一个转体翻身就平稳落在了扶梯的终点。
    刚好看见他从天而降在面前的易晚:……
    身后不远处居然爆发一阵“少年好身手啊”的喝彩声,但易晚看着笑得合不拢嘴的傻狗,只想捂着脸赶紧走。
    敞亮整洁的高铁,车厢内两边各有叁人并排的座位,中间一条略窄一人宽的过道。
    找座位的时候,盛之旭震怒发现:他俩的座位居然是挨在一起的!!!
    怎么又丢下我一个!嘤嘤嘤!
    易晚有点不好意思,她之前被王思东的事情搞乱了方寸,忘记买票,还是跟林青杭说这件事的时候才想起来,他顺手就给两人订了连号的座位。
    盛之旭去瞪林青杭,后者视若无睹,神态自如地把易晚的行李放到架子上。
    可恶!你等着!
    他也不去自己的座位,就站在过道旁边等着,看着易晚跟那个假正经一起坐下来,捏紧了拳头。
    直觉让易晚坐在了中间。果不其然,盛之旭很快等到了本该坐在她旁边座位上的乘客,跟对方商量过后交换了座位。
    唉,又变成一左一右了。
    这也是最好的安排了,难道要让他们两个坐在一起么,那还不把天都拆了。
    这回易晚学聪明了,一开始就闭着眼睛装睡,心想你俩爱干嘛干嘛,我谁也不会理。
    怎么就搞成这样……她习惯性地又去思考是不是自己太过依赖,不懂拒绝。后来又反应过来:我怪自己做什么,又不是我求着他们来的,他们要吵要闹,又不是我的错。
    她坦然许多,深呼吸一口放松了眉头,正准备正式警告一下他俩,却突然感到一只微凉的手握住了她身侧的左手。
    是林青杭。
    他手指修长,灵活地钻到她的指缝之间,跟她十指交缠,清凉仿佛带着水汽的触感绕在指尖,易晚不自觉也扣紧了他的手。
    好像听见一声低低的笑声。易晚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脸红了,心跳之时,又觉察到右边那个暖烘烘的小动物好像也不安分。
    盛之旭斜靠在靠背上,一只手支颐作为遮挡,另一只手悄悄咪咪地钻到了她那边,贴上了她皮薄细腻的肘结。
    她怎么连胳膊肘都这么滑,盛之旭的指背轻轻滑过她突出的骨头,这也太瘦了,硌手。
    易晚却被这暧昧的触碰逗得差点破功,她气呼呼地把手臂移开了些,不让小狗爪子再捣乱。
    小狗好像知道错了,再贴上来的时候,没有再挠她痒痒,温热的掌心托着她的关节。车里空调开得有点猛,他就像个暖宝宝,持续不断地向她输送着温度。
    一左一右,一凉一暖。
    易晚舒服得意识模糊,逐渐想不清楚东西,这两个呆子的事情要怎么理顺,她此刻怎么也想不通了。
    自从知道小舅出现在身边之后,她就经常梦见自己被一个黑影从高处推落,然后在失重的恐惧中惊醒。她本来就压力不小,这下更是精神不济。
    其实如果钻到文弈的床上去睡,有人陪着她会好很多。但单人床太窄,她不得不跟他贴到一起。文弈大半夜搂上她很难不变硬,又为了能让她好好休息而强自忍耐,做又不是,走又不是。易晚醒来发现他眼下青黑,知道自己这样打扰了他,便还是选择一个人睡觉。
    虽然这样的日子还不长,但依然积累起不少的疲惫。
    现在,有两个人护着她,她根本不用担心别的,平稳的列车飞速行驶,微微的震鸣声正好做了催眠的媒介。
    她真的睡着了。
    两个少年察觉到易晚睡着,手上不由得都轻了些,让她能好好睡。
    窗外的明媚江山被阳光铺满暖意,长出一层绒绒的金边,让人的心情不自觉地变好。
    列车微微拐了一个弯,易晚的脑袋慢慢地向右侧滑去,在盛之旭满意的目光中靠上了他的肩膀。
    他开心得差点蹦起来,大手也得寸进尺摸进她的袖子,放在纤细的手臂上。
    那边的林青杭射过来刀子一样的视线,巴不得把那只爪子削了。他真想把易晚拽回来,但又怕吵醒她,惯没有表情的脸上此时神色格外复杂。
    盛之旭还没得意多久,好景不长,列车就要停靠第一个站了,好些乘客开始准备下车。
    一开始他担心的是嘈杂声会把易晚惊醒,正在考虑怎么捂住她耳朵,却冷不丁被过道上一个大汉猛地撞了下。他整个人被推歪,肩膀上的易晚朝另一边倒了过去,伸手抓都来不及。林青杭见状立刻倾身,尽可能平稳地接住了她,
    那个五大叁粗的圆膀汉子根本没注意,拖了个巨型的行李箱,嘿哟嘿哟地从狭窄的过道中挤向出口下了车。
    这下好了,盛之旭眼睁睁看着易晚迷迷糊糊地睡到了林青杭身上,失望得整个狗都耷拉下去。
    易晚稀里糊涂的也没醒,换了个方向抵着林青杭又继续睡。
    因为方才的碰撞,她侧着脑袋栽下去,小半张脸藏在林青杭肩膀后面,看着倒是依偎得更紧。窗外暖光扑在人身上,她长长的睫毛在眼窝投下影子,宛如开出一朵芬芳的百合。
    她睡得很认真,呼吸均匀绵长,像一个虔诚祈祷的修女,眷顾如影随形。
    林青杭看她看到出神,那边的盛之旭不死心,正想偷偷地拽她的袖子,企图把她夺回来。林青杭眉眼结冰,朝他压低了嗓子:
    “你想吵醒她?”
    狗爪子松了松,又不甘地攥紧。林青杭懒得再跟他吵,收回了视线,终究是忍不住,在易晚光洁的额头上轻吻了一下。
    “嗷——!”
    盛之旭气疯了,几乎想当场在车厢里跑个来回。
    易晚懵懵地醒过来时,鼻尖闻到淡淡的柏木香气,让人安心得想再睡一觉。男生清冽的声音像溪流融雪,都搞不清他到底是在哄睡还是在唤醒:
    “起来了,到家了。”
    嗯?她打了个哈欠慢慢直起身来,人还没清醒,突然有个东西扑到她身上:“快起来快起来!我们走嘛……”
    她真就在大冰块那边睡了一路!盛之旭忍了好久,现在终于名正言顺,抓着她的胳膊搓揉,“你都不理我……”
    钝钝的疼痒让易晚很快就精神了,“那我睡着了嘛……”她想站起来,盛之旭却还压着她,大高个非要往她颈窝里钻。
    林青杭一掌盖上去,掐进他的肩膀关节,盛之旭吃了点痛,侧头透过易晚的头发丝对他怒目而视。
    “放开她,这里只剩我们还没下车了。”
    月台上洗车窗的阿姨拿着水刮子摇摇头,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看不懂了。
    他们终于回到了Z市。
    然而这趟旅途才刚刚开始。
    明天是妈妈出院的日子,易晚打算先回家放下东西。结果站在了家门口,才突然想起来她在车上睡着前思考的问题。
    她回头望望两个跟班,斟酌半天,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们……打算怎么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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