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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鬼了……”年轻的刺客的利剑刺下去竟是一团空气,他面色惊恐地环顾四周。
    突然一只猫爪摁在他的肩膀上,年轻的刺客一回头什么都没有。
    “出来!”
    他双眸紧张地盯着面前的位置。
    然而,那戴着飞斜帽的首领将腰侧的利剑给收回起来,对着这个在半空胡乱挥刀的人,道:“于飞,我们赶快走吧。”
    “怎么……”
    “公子御说的并无道理,再说他方才突然消失,一定是被神人所救……”
    “神人?”这个叫于飞的刺客冷笑一声,“我还真想见见神人是什么模样,装神弄鬼的。”
    不过多会儿,原来无云的天际弥漫起一阵盘旋的乌龙,集聚一起,气氛压抑。又是在这风吹林动的地方,一点点细微的鸟叫声都会促动他们的神经。
    这些都是些没见过奇特异事的人,自然以为是神仙显灵,竟纷纷跑了。
    待这些人离去后,雨也像泼像倒地从天外降临。
    而原来人影空空的血溅之地也映出了个浑身是血的人模。
    还有一只黑猫睁着溜圆的双眼看着他。
    “……你这是幻术?”公子御面色苍白地呻吟道,似乎很是惊讶地盯着他。
    眼前的这只黑猫,他敢肯定不是一只猫,而是一个人。
    世上有妖怪,这等无稽之谈他从来不会相信。因为他知道有一种术叫幻术,有一种人叫方士,他们的意识强大,能控制住那些意识薄弱之人。
    他之所以惊讶,恐怕也是因为方士在世间露面极为稀少的缘故,楚国当年仅是在四十年前的盛世出现过一次。
    “是的,”黑猫竟忽然幻化成人的模样,或者说是露出原身,竟是个身穿白衣的翩翩少年郎,他眉间含笑,笑意恰好。
    “还好公子削弱了他们的意志,好让在下有空钻入。”
    “嗯……”他摁住伤口,看向天上下来的雨,“这雨……”
    “雨不是我所成,恐怕是公子的机缘巧合。”
    公子御苍白的脸上更为的紧绷。
    “公子现在最好是去林子寻一处避一避,以防他们再寻来。”
    公子御强行忍着痛躲到了旁边格外隐蔽的树影下,“你为什么要救我。”
    “这恐怕是我不能说的。”白衣方士笑道。
    “不过,我能帮公子一个忙,暂且不说,公子后会有期。”
    待他将话说完,人影便已消失,就连那猫身也不见踪影。
    公子御还没反应过来,微愣了一下,很快他就叹笑了声。随即他的目光迷离地望向那雅舍的位置,心里突然有些揪然。
    鹤烟雾雾,一只黑猫四爪漫步地走在毯子上,它伸出爪子触了触自己胡须,猫身又慵懒地滚过毯子,翘起自个儿的两条腿正自娱自乐着,而那双金轮眼却没了方才的灵气与戾味,只浑身散发着一股四脚畜牲的味道。
    另外离这不远处,一处靠着窗棂的圆垫上正坐着身穿白羽深衣的男子。
    他白皙浓密的睫毛微颤,在的烟云笼罩下他睁开他的眼帘,一双蕴含着空灵与纯瑕的双眸正留在半空,妙若白莲,其双眉间一点朱砂更是倾城几许。
    他本是有意识查探一番大都方士的情况,没想到那片林叶之处灵气丰泽,他便注入意识化作黑猫前去查探,不晓得竟遇到哥哥的敌营公子御。
    若是按照公子施所言,公子御是个容貌丑陋、无奸不作的人。可那红衣公子何来的容貌丑陋呢,虽说妖气了些,不似凡人。更何况,见他与那些刺客对话,此人做事稳妥,收放自如,又是敏捷聪慧的人,何来无奸不作。
    他内心是敬佩之……先不谈,还是把事做了罢。
    他说的帮忙,便是把这求救的信息告诉近处疑似方士的人,若是寻得到那是极好。
    大约是半盏茶的时间。
    “昭娴。”帘门外一抹高大的身影逐渐显现,他的声线低沉,喑哑之中透露着一丝冰凉的气息。
    “哥……”坐在圆垫上的白羽少年似乎是意识清醒,赶紧起身,推开了帘门,露出丝许的兴奋。
    “你探的怎么样。”
    昭娴看了一眼昭炎身上穿的衣服,竟褪去了方才的欣喜,反倒是没有回答他前面的话,淡淡道:“你怎么把这件衣服穿起来了。”
    他说的衣服,便是之前叔父楚姜王赐给他昭家的鱼鳞甲。
    可笑的是,昭家为楚国社稷呕心沥血,叁代昭族淋漓战场,家父为国捐躯,可到头来竟是举家贬牵他乡,世代不得为官。
    昭家因战事人口稀薄,仅有俩男丁,这般落井竟被他人嗤笑。
    他不甘心,他昭娴也就算了,可是昭炎不能就此罢休。
    他哥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会不知道吗。当年得知这个消息,十叁岁的他竟然徒手将墙壁打穿,两只幼小的拳头砸墙砸得鲜血淋漓,血肉模糊。
    “公子施那里用的到。”昭炎冷声道,眼底弥漫着一股幽暗的戾气。他的面孔与昭娴有七分相似,毕竟为双生子。只是昭娴笑若叁月芙蕖,而他言意尽出双眼,寒若雪天冰莲。
    “公子施这人我觉得不可信,”白羽少年纯瑕的面容竟浮现一丝诡异的微笑,他轻轻道:“我方才碰到了公子御,有趣。”
    “怎么说。”昭炎双眼一眯,盘腿坐在圆垫上敲打着桌几。
    白羽少年很是心细地将头探出帘门左右察看,才将帘门拉上。
    “我们不是最少才跟他见过一面,却通了四次信。”
    “嗯。”
    “他在这四次里,都在告诉我们公子御是个什么模样的人,可是我今天见着公子御并非如此。哥,公子御这人可成大器,前途无量……”他笑颜如莲,可是白莲缠笑之下竟是白无常在世。
    “若你这般说,我倒是挺想见见他的。”
    “你若不做公子施门客了,我们便去大都看看他。”
    昭炎冷声道,“恐怕不清楚他能不能保得住命。”
    “毕竟前夜告知公子施派人去大都候着,有事可做,不知道他今天有没有办好了。”昭炎又道。
    他仅见了公子施两面,却早已摸透了他的为人,昭娴所说的公子施的恶劣他都是知道的,不过为了某些利益他不会说罢。
    “你这一说,我倒是想起来……”白羽少年摸了摸下巴,把摊在毛毯上的黑猫抓了起来,爬在他的膝盖上。“我看到公子施的刺客围堵住他,甚至要将他首级割下。只不过公子施这人的养兵之道不行,竟一半多都用了楚国原来军队的士兵,这公子御竟抓住这些人的弱点下手,侥幸逃过一劫,公子施迟早要吃亏。”
    他能感觉到,若是没有他昭家兄弟的一星半点的援助,他公子施能走到哪呢。
    他说的极为简单,可是昭炎脑海里却能完全演习出那个画面,有趣一笑,“他也是个蠢人,不提他……你今天可寻到其他方士的线索。”
    “有是有,不过还没深入。”
    “那也不错,你准备准备,我们天黑之前要见到他。”
    陷入睡梦中的越鱼,突然感觉到一声猫叫在耳边盘旋,她眉头紧蹙,只见自己眼前飘忽起一片白雾。一只身形灵巧的黑猫在她面前悠转,时不时地转头盯着她。
    她的意识还是清醒的,只是身体像是被一种强制意识给控制一般地跟着这只小黑猫走去。
    “你要带我去哪里。”
    他回头舔了舔爪子,又继续往前走。
    外面下雨了,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血腥味。她边走边能感受到空气中飘荡着异样的味道。
    “嗯……”男人痛苦虚弱的声音带着沙哑从隐蔽的一处树荫下传来。
    越鱼顿时感觉这声音异常熟悉,往前一探,竟看到一张苍白如雪的媚脸正低垂着,他的一只手摁在自己的腹部,只见下身被鲜血染尽,因是失血过多竟像是半个血人,奄奄一息。她面色惊恐地喊了一声。
    没想到额前冷汗直冒,她竟突然从梦里惊醒过来。
    她愣了愣神,突然从榻上爬了起来,不管叁七二十一就将瑜白的外袍披在自己的身上,往屋外跑去。
    男人正在灶房给她做了一碗鸡蛋羹,忽然透过窗台见一抹熟悉身影从房内出来,似乎是从廊道末拿了根伞,他立即撩开帘子,“外面下雨,你出去做什么。”
    “我做了个梦……”她双腿有些轻浮地踩在地板上,抬眸与他对视,“我看到公子御他浑身是血地躺在树下。”
    “……梦?”他眸色微凉,走到她面前,拿走了她手里的伞。
    “这个梦很真实,我有自己的意识,但是我被一只猫引着从床上下来,然后找到了树荫下的公子御。”
    瑜白目光清冷地盯着她,不说话。似乎在思考什么问题。
    “阿瑜,你不会……”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得,见了那梦里奄奄一息的公子御,竟对他这事格外的热忱,她难不成是着魔了。
    瑜白觉得她这话很是怪异,但也说不上来,撑开了伞,“一起去。”
    若公子御真出了事情,他也脱不了干系。
    两人便按照越鱼梦中的路线寻去,大约是走了一里的路,他们逐渐向分歧的另一边走去,顺着林子再走,她就感觉自己差不多到了。
    “大概也就在周围。”越鱼环顾四周道。
    两人平下呼吸小心翼翼地观察周围的一举一动,连绵的雨水拍打着繁茂的枝叶,滴落的雨珠又在小坑洼里汇聚成一小池水。
    就在这时,越鱼耳侧的那片树林里缓缓地传来男人的低吟声。
    她面色紧绷地握住瑜白的手,“真有。”
    瑜白紧接道:“我先进去看看,你不要跟过来。”
    待男人进去后,她站在泥泞的路上,忐忑不安地环顾四周,甚至有了马上进入的打算,毕竟她从来都是个不安分的女人。
    行动从属于思维,她已经转身踏了进去。然而待她靠近那模糊的地方的时候,突然听到了瑜白的声响,“阿鱼!”
    越鱼快步赶了过来,果然靠在树腰处的男人正面色苍白地紧闭双眼,原来苍白的唇瓣显露出一丝暗沉的紫色,他的腹部依旧在血流不止。
    “瑜白,怎么样!”越鱼踩着一层厚厚的积雪,踉踉跄跄地走到他面前。
    “御恐怕是中毒了。”瑜白见他唇瓣发紫,扒开男人的眼皮,又去摸了摸他紊乱的脉搏。
    “他中了什么毒……”她凑上前,直接跪坐在公子御的面前,看着他腹部一片猩红,竟恐怖地将身下的雪块染的鲜红。
    明明出去也不过两个时辰不到,怎么就……
    “先给他止血。”瑜白又道,“御已经失血过多,先不议论是什么毒…他应该是那时候…遇到刺客。”
    “那时候遇到刺客?你怎么知道。”
    她这句话似乎是在问他,你既然知道公子御遇刺,为何不前身帮助他。
    瑜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但他似乎是故意要撇开这个话题,迅速从衣角撕下一条布料,用力地缠住公子御涌血的腰部。
    越鱼盯着他抿嘴不动的双唇,心底大抵是猜到了什么,也不言。赶紧将绑好绷带的公子御扶了起来。
    “我带他回去。”瑜白意识到她身体还虚弱,立即扯过公子御略有沉重的身体,将陷入昏迷的他背在身上。
    “嗯。”她松开了公子御的手臂,目睹着男人将他背走。随后,蹲下身捏取脚下染血的松雪,凑到鼻息处嗅闻。
    她的鼻子很灵,毕竟作为古越祭司的后裔,她不是白活的。
    应该能闻得出这个味道是什么。
    甜味,参杂着一股夜来香味。
    这个丝许甜腻的味道参杂在血猩中,她蹙了蹙眉头。
    很熟悉,又很奇怪。
    突然,耳边传来一阵脚趾踩在松雪上的声音,很是轻巧,像足了夜间爬行的壁虎。
    不是瑜白的脚步声。
    那是谁?
    是刺客吗。
    她警惕地抖了抖耳朵,迅速地躲到离那片树荫更远却能看得见的地方。
    只见不远处一抹黑影从稀疏的树影下出来,两只黑靴的缘边沾满了湿泥土和雪屑。一双乌黑的鹊眼环顾四周,似乎在寻找什么。
    越鱼见他的这副模样,便知道这人一定是方才刺杀公子御的刺客。
    他回来,是来寻找公子御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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