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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做了个梦,梦见苏羡在葡萄架下的躺椅上,怀里抱着个粉嫩的小娃娃。阳光打在他们脸上,一副岁月静好的安静模样。见我过来招手说,快来,我们的孩子越来越可爱了。
    我有些懵,伸手接过他手上的小娃娃,小女孩穿着粉粉的公主裙,和苏羡十分相似。一笑起来两个小酒窝特别可爱。她奶声奶气的叫妈妈。
    我突然哭了,这是我内心最期待的,我和苏羡的孩子。
    梦醒后我发现枕间已经湿润一片,屋子里空洞的可怕,没有一点声音。他还是走了,再一次放弃自己,放弃我。
    药效过后,我挣扎的起身。扶着墙到卫生间看到自己被纱布包裹的脖子,被咬破的唇角,还有胳膊上一道道淤痕。我自嘲笑笑,这满身的伤痕,可以告苏羡家暴了。
    一想到苏羡心不禁又冷又怕,草草洗漱后,换上干净的衣服。外公已经不在,整个房子里只有我一个人。
    赶到陈医师的心里诊所,陈医师见我的模样如此狼狈心下了然。
    他在哪?我的嗓音沙哑,每吐出一个字都感觉嗓子里有血渗出,喉间一股腥味。
    何必呢,你应该尊重他的选着。陈医师不忍看我,摇头。他早就建议苏羡进精神病院治疗,是我执意将他留在身边。我很感激他曾帮我跟苏羡堂哥对峙,但是让我看着苏羡一辈子关在精神病院,我拒绝接受这种结局。何况,他只是晚上发病,白天他跟平常人没有区别。苏羡还有救,为什么所有人都要想尽办法将他关起来。
    他在哪?我不放弃的再次询问,紧盯着陈医师。陈医师被我执着的目光威慑到,转身不肯再跟我说半句话。
    我上前拉住他,不让他走,如果他不肯告诉我苏羡在哪,那我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找到苏羡。
    他出国了,他知道你会来,让我告诉你不必再找他
    你说谎!我强硬的喊道,从包里拿出苏羡的护照。自从和苏羡正式同居,他的所有护照就被我没收。我偷偷存放起来。苏羡不知道这事,他也找不到护照,更别提会出国。
    陈医师摇头,眼里尽是惋惜。你们还真像,一个死也要回来见你,一个死也要找到他。
    什么意思。
    你大二那年是我和苏羡堂哥陪苏羡一同回来的,帮他妈妈的骨灰安葬后,他坚持要见你一面。陈医师从口袋里点起一根烟,嘴里幽幽吐出一片烟雾。不介意我抽根烟吧,最近压力有点大。
    我摇头,每个人都有自己排解压力的方式。
    那年我们陪他去你家,苏羡发病,差点把你妈妈杀了,还好我提前准备了镇定剂。这事我知道,所以老妈才对苏羡有这么深的成见。
    后来去大学找你,碰巧看到你和男友亲亲我我,苏羡立刻就崩溃了,他一直以为你在等他,将这个作为自己活着的动力,没想到结果他爱的人爱上了别人。我心里一阵酸楚,知道自己不该和季又越谈朋友,如果我知道苏羡回来找我,一定不会让他再离开。
    后来我给他打了强效镇定剂才把他送回澳大利亚,回去后他的情绪一直不稳定。我和他谈了很久。陈医师将烟蒂熄灭继续说,我告诉他,如果喜欢一个人,就把自己变得最优秀,把她从别人那抢过来。与其在这里纠结找不到出口,索性就用双拳打出一块出口,逃出去。
    苏羡很聪明,他能很快找到方法,调整自己。他开始大量阅读,学习落下的课程。向美国医大递交申请书。
    他成功通过面试开始大学生涯,但是我知道他背后付出了多少辛苦。陈医师抬头望望蔚蓝的天空,一阵心酸苏羡是个敏感的孩子,与其说我是他的主治医生,他更像是我自己的孩子,朋友。我看着他从另一精神世界一步步走出来,看着他一点点变得健康开朗,就像看着自己的孩子一点点长大。我很欣慰能在有生之年帮到苏羡,希望他能找到共度一生的人,陪他照顾他到老。
    陈医师转身看着我郑重的表情,一字一句的说但是我现在不想他变成一个会伤人,没有知觉的怪物。
    苏羡不是怪物。我认真地说,他只是暂时迷失了本性。
    如果他不再认识你了呢?陈医师苦笑道,你觉得苏羡还有救吗?
    我心一沉,没明白他的意思。
    苏羡疯了,彻底疯了,他再也不认识任何人。陈医师淡淡地说,无奈的笑笑。他以为他能拯救这个孩子,看着他走向医生的道路,看着他辉煌,没想到苏羡终究逃不出命运。
    不可能,我不信。苏羡早上还好好的,不可能只在短短的一天内就什么都变了。
    他走了,对你是种解脱。
    那他呢,谁给他解脱。我哭着喊出来,所有人都认为苏羡是麻烦是禁制,有谁想过那么敏感的苏羡也需要解脱。
    算了,我带你去看看吧,也许你就死心了。
    陈医师最终同意带我去苏羡所在的精神病院。
    这是一家私密性极强的精神病院,隐藏在郊区的某个不知名的小道。光认证身份我们被阻拦了三次,要不是陈医师带我来,我即便找到这里,也根本进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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