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号施令,言辞寡淡,摸我的手。
嗯嗯?
虽然不明所以,但他这么说,她也这么做了。
他的手生得很漂亮,她翻来覆去看了一通,感慨,姨姨真好。
姜茶看一眼他的手,跟自己的手比划着,又去看他,一边道:也只有姨姨能生出这么美丽的人儿来了。
霍云琛:
他勾起唇角,这话你当着她的面说,她一定更高兴。
她的聪明讨巧,他一贯明了。
出于本心,霍家的长辈对小姑娘向来很好固然是事实,但她对于怎么哄长辈开心怎么讨长辈欢心,其实也很有一套。
她笑笑,不说话,把他的手掌平放在桌上,乖乖巧巧,看好了。
小姑娘眨眨眼睛,然后呢?
他嗯了一声,不咸不淡,然后,它只能被你一个人摸。
这话没头没脑的,说得好奇怪。
但她也不喜欢追究一些细节,她很宠他的,在他身边都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她喜欢一切按他的来,不喜欢反驳。
至于说有关紧要的事情上嘛
那就要看谁的求生欲比较强了。嗯,就这样。
闻言,姜茶双手捧起男人摆在她面前的这一只手,放在唇边啾地轻吻了下,抬眸,表情严肃而庄重,
这美丽的人儿,往后就属于我了。
霍云琛:话虽然诡异了点,但道理是没错的。
两个人坐着说了会儿话,见他喝了两口茶,姜茶才出言问:你要泡温泉吗?
不了,他的口吻不温不火:直接洗澡吧。
话音入耳,她的耳垂微不可查地红了一下,洗,洗澡啊。
茶心虚了。
引狼入室的是茶,事到临头感到懊恼甚至想要反悔的也是茶。
两面茶。
偏他的语调还拉得很长,一字一句像是拉锯般地割在她的耳膜,带着轻微的笑意,是啊。
姜茶:
她闪躲着目光,那,那这里有换洗的衣服哦,你自己拿吧。
言罢她起身就要走其实也不知道要往哪里走,就想简单的走几步散一下热气。
手腕却被对方拉住了,仰起头,一双黑眸凝在她面上不偏不倚,你要去哪里?
(2)
脸更热了,明明小窗户开着微风吹着,姜茶却觉得室内闷不透风般的,叫她喘不过气。
她没有挣开他,只是有些心虚地摇摇另一只手作扇风状,我去散散步。
霍云琛弯起眉眼,这么晚了去散步?
嗯嗯。她睁着大眼望着他:我,我就在室内散散步。
他捉着她的手腕没有松,眼光甫一挪开,姜茶便觉得那落在身上的无形的威压轻了一分。
她舒了一口气,那如释重负的表情没有遗漏地被霍云琛捕捉在眼里,他心里是说不出的好笑。
都怕成这样了,她就不知道喊他出去?
男人的眉目微微地挑起不过,
既然她没叫他出去,那他也没有理由主动去提。
他松开了那纤细的腕,开腔,在哪里?
姜茶愣了几秒反应过来他问的是浴室,于是道:我带你过去。
她全过程走在前面,霍云琛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就见她脚步生风走得很快,遥遥领先于他,看背影简直像是迫不及待。
然而其实质却是出于一种逃避心态。
姜茶觉得脸在发烫,大概很红了,可惜手边没有镜子,她也看不见此时自己的样子。
她把他带到了地方,脑袋垂着,稳如一个刚犯错就撞到了父母的孩子,低声说:你进去吧。
霍云琛揉了揉她的脑袋,又听她说:你好好洗澡。
嗯。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他的目光满是温和宠溺。
这么娇羞,一朵小花刚开新蕊般的颤颤巍巍在风里,想要迎风招展,却又害怕被风折倒。
别说她害怕就算她不怕,他也不想过早地摘下她。
姜茶见他良久没有动静,只是摊开手掌揉着她的脑袋,悄悄去瞥他,蓦然就撞见他微微出神的表情。
好像在担心什么一样。
他在担心什么?他能担心什么?
脑袋转了转,姜茶忽然醒转过来,拍拍霍云琛的肩膀,示意他看自己。
然后就见她拍拍自己的胸脯,很郑重地道:你放心,我不会偷偷看你的。
霍云琛:
他失笑,忽而俯身,凑近她的耳,呼吸热热的喷洒在她的耳垂,如一支羽毛搔弄着她的耳鼓,
那,你是要光明正大地看啊?
她猛然后退一步,血花在脸颊炸开,有些局促不安还有些手足无措:当,当然也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