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弯弯自己隐隐约约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她的家族是受过诅咒的,因此不管是谁娶了她家的女子都会倒霉,而这种倒霉并不是一般意义上的破财消灾什么的,而是送命。
弯弯的父亲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他是一个城里人,是个医生,帝都医科大学毕业,长得也是一表人才的,父母都是高知家庭,可惜,他娶了妈妈没多久就死于一场车祸,而且还是死在妈妈的面前,据悉,妈妈当天晚上就疯了,彼时她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
弯弯对自己的爸爸倒是不陌生,因为妈妈有一本影集,上面都是妈妈和爸爸的合影,小时候弯弯不止一次发现妈妈对着影集垂泪,也不一次地被妈妈抱在怀里教她辨认爸爸,为的就是告诉她她也是有爸爸的人,只不过她的爸爸死于一场车祸。
除了影集,家里面还供有爸爸的遗像,当然了,除了爸爸的遗像,还有外公和老外公以及老老外公,也就是外祖父、曾外祖父和高外祖父的遗像,只是除了年节时的供奉,家里的这几个女人从来不在一起提这个话题,至少在弯弯面前是这样的。
再后来,随着生活压力的增大,欧阳丽去了镇里开一个水果铺之后,弯弯很少见她再抱着那本相册垂泪了,因而也就很少听妈妈提及爸爸了。
故而,这会听妈妈说想起了爸爸,弯弯自然明白妈妈担心的是什么,忙伸出手去抱住了妈妈,妈妈,不怕的,医生说了,你这个病发现得还算早,只要你积极配合治疗,五年的存活率还是蛮高的,你没听他说,他家有一个亲戚得这个病,到现在八年了,还好好的呢。
我不是担心这个。后面的话欧阳丽没有往下说了,毕竟这是在医院,旁边还有别人,她不能影响到别人休息,更不想把自己的私事和家事暴露在外人面前。
不过弯弯倒是明白了妈妈的心思,故意俏皮地说道:妈妈,钱的事你就更别担心了,我这么聪明能干,还能养不活自己?
欧阳丽伸手在女儿的前额戳了一下,笑了笑,倒是没再说什么,而是抱着女儿轻轻地拍打起来。
弯弯到底是年轻,很快就在妈妈的安抚下睡着了,倒是欧阳丽,闭着眼睛听着女儿的呼吸声,直到快天亮了才迷迷糊糊地眯着了一会。
第二天一早,弯弯很快就醒了过来,因为她知道这一天事情比较多,先是护士来量血压和温度,接着又是各种检查,一直到下午才弄妥了。
因着手术后妈妈很有长时间不能好好吃饭,为此这天的晚餐弯弯奢侈了一把,特地跑到外面的小餐馆里点了一个鱼头豆腐汤和一个白切鸡,外带一个青菜。
母女两个吃完饭,弯弯带妈妈又去洗了个澡,临睡前,又喂妈妈喝了一罐牛奶,又给妈妈按摩了一会,这天晚上,欧阳丽倒比前一天睡的安稳些了。
次日一早,弯弯正要出去洗漱时,陈水兰拎着一箱牛奶进来了。
今天不是要上班吗?又往这跑什么?欧阳丽问道。
上班之前来转一圈,怎么样?今天状态如何?能动手术吗?陈水兰一边问一边把牛奶放到了窗台上。
能,上午十点。弯弯回道。
十点?我上午还有一个会。陈水兰说完看了下手腕上的表,弯弯,你妈妈手术结束后给我发个短信,我下班后再来。
大热的天,就别往这跑了。欧阳丽有些过意不去,因为这半个多月太麻烦对方了。
行了,我们两个之间还用这样?陈水兰扶着欧阳丽在床上坐了下来,她自己也在床沿上坐了下来。
弯弯见有人陪着妈妈,忙端着自己的洗漱东西出了门,十几分钟后她再回来时,陈水兰正好出门要离开。
水兰姨,那个钱
这孩子,你再这样我可真要生气了,我和你妈妈是好姐妹,以前你妈妈也帮过我不少,现在她有了难处我伸把手还不是应该的?陈水兰把弯弯的话堵回去了。
弯弯努了努嘴,最后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其实,昨天出去买饭时她还真又路过那地方了,她是想看看那几个人还在不在那边摆摊,这样的话她就可以再凭着自己的本事把钱赢回来,可惜,她差了点运气,没看见对方的人影。
因此,短时间内她一时还真想不到什么法子去挣这一百块钱来还对方,与其如此,还不如干脆先承下这份人情。
这么一想,弯弯露出一个笑脸,那就先谢谢水兰姨了。
陈水兰笑着拍了下弯弯的头,这就对了。
送走陈水兰,弯弯陪着妈妈去了趟洗手间,随后两人坐在床上说了会话,主要是听隔壁床的刘阿姨说她的手术经历和术后护理等。
九点五十,弯弯送妈妈进了手术室,十二点,她觉得肚子有点饿了,便坐着电梯到了一楼的小卖部打算买一块面包垫补一下肚子,谁知她刚出了电梯迎面就撞上了那个大高个男子扶着一个女医生的手单腿蹦了过来。
弯弯暗道了一声晦气,正要偷偷溜走时,对方也发现了她,指着她怒喊道:你,你,你给我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