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地想说话,却发现自己的嘴被毛巾满满塞住,下巴快要脱臼了似的疼,楚皙终于完全睁开眼,然后明白了现在这是什么处境。
像是废弃多年不用的房间,墙漆脱落,地上有碎玻璃渣,房门明显是紧紧锁着,整个房间里只有一架老式木架床,而她现在就半靠在这架铁床上,嘴被堵上,双手被反剪在背后用绳子绑住,绳子和木架床系在一起。
楚皙呜咽了两声,试图把嘴里的毛巾吐出来,却徒劳无功。
她动了动手,手腕被绳子勒得紧紧,双手已经缺血发麻。
楚皙又怕又痛,眼眶红的厉害,此情此景,让她突然想起了之前。
在参加《勇敢之心》的时候,她当人质,也是这样被绑着。
可是那时是做节目,没有塞她的嘴,绳子绑的她手也不疼,屋里还有个扮演反派陪她解闷的兵哥哥。
楚皙又想到自己最后给顾铭景发的那个定位。
他报警了吗,他来救她了吗。
楚皙竭力忍住让自己不要哭,之前参加节目时班长说的过,连长也说过的,遇到事情,最重要的就是冷静。
她被反剪的双手在身后摸啊摸,突然一下,摸到一个微微坚硬的东西。
一个微微突出来的铁钉。
这种老旧的木制床,用久了嘎吱嘎吱想,会用铁钉加固。
楚皙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可能是绑架她的人对她也没有多大的防备心,觉得她不吓死就不错了,竟然把她绑在了这里。
楚皙疯了一样地用绳子去刮擦那个微微凸起的铁钉,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她蹭了一会儿,刚觉得绳子有松缓迹象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有人声。
楚皙浑身的血液都冲到头顶,身子开始发颤。
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近,楚皙停下动作,接着,门一开,两个戴着黑色头套的男人进来。
一个头上染着黄毛,一个手里拿着相机。
楚皙身子往后缩了缩,她嘴被堵着,说不出话,两个男人都带着头套,她看不清他们的脸和脸上表情。
黄毛男走过来,突然一下扯出楚皙嘴里塞的毛巾。
楚皙嘴里一空,下巴酸的差点没掉下来。
她没有说话,只是惊惧地看着两个男人。
黄毛男突然笑了:知道喊没用干脆不喊了?
叫破喉咙这里也没有第四个人来救你的。
拿着相机的那个人眼里冒着精光:他妈的比电视上还要漂亮。
楚皙心脏咚咚跳着,仿佛预感到了什么,身子不停地往后缩。
瞧这嘴,那男人冲楚皙狞笑着伸出手,待会儿还得给老子口呢,叫得好听一点。
楚皙看了相机,突然明白了什么,浑身怕得发抖,死命踢着腿挣扎:别过来,滚啊!滚啊!
黄毛男上来就扒她裤子,楚皙情急之下腿上力气极大,男人试了两下竟然没能近身,反而被楚皙踢了两脚。
妈的!黄毛男怒了,一巴掌挥过来。
楚皙被打的偏了头,右耳一阵轰鸣,她差一点哭出来,又生生忍住,没有哭。
她这么不配合干着也不爽啊,况且还得拍片子呢。举相机的那人说。
黄毛男打过一巴掌后似乎泄了愤,看着楚皙狼狈的样子,啧了啧:这么漂亮,要让老子真揍吧,还舍不得。
举相机那人又说:还指望给口呢,这不把命根子给咱咬下来?
黄毛男一拍脑门:操怎么忘了,你那不是有药吗?喂下去还不发骚求着老子操?
相机男:我去拿药。
黄毛男:我去撒个尿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伸手在楚皙脸上抹了一把:乖乖等哥哥回来哦。
两人竟然一前一后出去了,似乎根本没有想过楚皙一个弱女子会想办法逃。
楚皙浑身不由自主发着颤,狠狠咽了一下喉咙,右颊火辣辣的痛,她知道错过这个机会便再也没有机会了,拼尽了全身的力气,挣开了刚刚被她摩擦细了的绳子,她一秒不耽搁,抓着绳子走到窗前,想象上次一样用绳子掉下去。
然后在窗口时突然傻了眼。
这是郊区一栋老旧废弃的工厂,她现在是在三楼!
楚皙看了一眼房间门口,又往下看了一眼,终于,心一横,迅速把绳子绑在旁边的水管上。
她强迫自己不忘下看,记着之前学过的要领顺着绳子往下滑着,滑到二楼的时候绳子便没有了,楚皙抓着下水道水管接着往下,在离地面将近两米的地方失手掉了下去,脚在地面狠狠拄了一下。
她顾不上疼,咬着牙从地面爬起来,不要命地往外跑。
她听见头上两个男人的呼喊声。
她头也不回地往外跑。
她听见汽车发动机的声音。
楚皙眼睛极酸,耳边是呼呼的风声,她想到了死。她宁愿死。
这一片全是废弃的工厂,楚皙专往小路跑,两个男人的车进不来,这里像个迷宫一般,到处是阴森与鬼魅,楚皙最后发现自己竟然跑到了死胡同,前面已经无路可走。
楚皙又听到汽车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