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施觉得自己突然就被激怒了,“我没空,告诉他,我永远没空见他!”这人也欺人太甚了,还真让秘书约定见面时间!
秘书小姐显然是个见过风浪的姑娘,就像早就预设好的答录机般朗朗说道:“如有改动,请直接致电阮总。谢谢,再见。”
梅施想摔电话,忍住了,恶狠狠地拨回去,却再没人接听。这就是霸王邀约!直接致电阮总?她也得知道怎么致电阮总啊!她是可以去问爸妈,可她非常了解爸妈知道她要阮廷坚的电话目的是拒绝的话,她会非常惨,至少她的钱包会非常惨。
重新躺倒盖上被子,对啊……她有不去的自由嘛!
手机又响,这回是妈妈,梅施看着屏幕上的名字长长叹气,终于还是接了起来。毫不意外,“阮总”的秘书效率非常高,不仅通知了她,还通知了她妈妈。如果阮廷坚真打算和她结婚的话,他一定会非常彻底的贯彻一个真理:娶一个女人,等于娶她全家。
一直磨蹭到下午两点,她突然有个非常好的想法,可以穿上去机场的那套衣服,戴上墨镜,重点提示一下阮总,让他对她有更深刻的看法。
事实证明,知女莫若母也是句真理,赵舒元竟然提前下班来“督导”女儿的穿着,要求务必与上次保持同一风格。梅施沉着脸,穿着另一套优雅裙装,一肚子悲愤出了门,临走还要听送她到门廊的母亲说:“施施,别让妈妈失望。”
梅施比约定时间早到了十分钟,因为一路上车开得十分暴力,速度也没抚平她的抑郁,当阮廷坚翩翩走进来,看着早早来到的她时,露出满意的矜持微笑,像在鼓励一个工作表现出色的下属一样,她就更加抑郁了。
“上回……失礼了,对不起。”阮廷坚一坐下就淡然说了这么一句。
梅施愣了下,实在有点儿意外,阮廷坚从头到脚都像是个不会道歉的人种。
侍者来点单,阮廷坚随意点了一杯咖啡,话题被截断,两人都没试图继续。
“今天本想约你一起吃晚餐,结果还是没时间。”阮廷坚说话模式像是脉冲的,一会儿一句,前后没有关联。
“哦。”梅施喝了口咖啡,强迫自己适应一下他的说话方式,不然会有喘不上来气儿的感觉。
“对我,印象好吗?”阮廷坚神情平静,简直就像在问应聘的员工:喜欢这份工作吗?
梅施咽了口唾沫,十分庆幸提前咽下了那口咖啡,不然全得喷他脸上。这口唾沫显著地压住了涌到她嘴边的话:不好,十分败坏!
她应该婉转一点的,婉转。
“嗯……”她突然觉得话到说时方恨八点档狗血电视剧看得少。
“好,既然你对我没太大的意见,我很高兴。”阮廷坚看着她,十分肯定地总结。
梅施瞠目结舌,她有意见,她还没来得及说。“呃……那个……”
“是的,我会和你父母协商具体事宜。”
梅施握着桌沿,她终于找到技巧了,想和阮廷坚正常交流,一定要在一秒内抢答,不然他就会自行宣布答案并取消她发言资格。
“阮总,我想你是误会了。我的意思是……”手机很不凑巧地响起来,梅施犹豫了一下,毕竟今天一天她都在等电话。
“你先接。”阮廷坚很大度地说,眼神颇具威严地一点,很明显,他觉得她的电话在交谈中打来是种失礼,但他可以原谅。
梅施觉得太阳穴剧烈抽痛,她就要被阮廷坚折磨疯了,这几年她没这么窝火过。
“喂?”她几乎有些凶狠地对着手机嚷。
“……梅施?”对方显然受到惊吓,口气十分不确定。
梅施呆住,这个声音……与两年前完全没变。
“是梅施吗?”薛勤又问了一遍。
“是……”梅施不知道,自己竟然拖了个有些怅然的尾音。
阮廷坚缓缓地端过咖啡,浅啜一口,默默地看着她。
“我听越开说了,昨天又碰见你……现在才打电话给你有点儿冒昧,晚上有时间一起吃个饭吗?很长时间没见了,老同学似乎没剩几个……”薛勤比往常话多,讪讪地试图解释自己请客的理由。
“有时间。在哪儿?”梅施看着已经西斜的太阳在玻璃基座上晃出的光晕,极力显得平静。
“我才回国,这城市变化又太大,”薛勤笑了,“还是你说吧。”
“吃川菜?我记得你爱吃辣。”梅施被往日的记忆点亮了一丝淡淡的微笑,却让对面的阮廷坚皱起了眉头,他盯着她看,她却毫无察觉。“忠武路蜀园,很好找。”
挂断了电话,梅施才发现阮廷坚的目光,不像探询,却十分不悦。当然了,这个傲慢到天上的家伙容忍不了她的忽视。
“今天,就这样吧。”他先站起身。
“嗯……阮总……”想和他说清楚,但妈妈那期待又担忧的神色却一下子挡住她要说的话。她应该在他有时间,有耐心的情况下,小心地,“卑微”地,“十分惋惜”地说明对他完全没意思,这样才算妥善了结。
“其他事情,我都会和你父母交代清楚的。”他又宣布他规定的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