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担心,你爱人的情况很乐观,现在会昏睡是输液里加的安眠成份的药水,为了让他好好休息,如果不输液的话,他现在都能醒着和你说话了。」张放走到秦宇身边,递上了一杯咖啡。
站在窗前的秦宇收回远眺的目光,转头,接下咖啡,报以张放一笑,笑容显得有点勉强,虽然跟张放从没有什么生死相交的情谊,但张放却是一个能让他放下心防的人,在张放面前他不想假装。
「你知道我担心的不是这个,在学校时我功课虽然不好,但也不至于到患者有无生命之危都辨别不出来。」
「你的爱人还有别的情人?而且是调动那么多医生和资源的始作俑者?」
「始作俑者不是用在这里,哎~那么多年了你爱乱用成语的习惯还是没改掉。」
「宇,这次的行动花费的绝对不只是很多钱就可以办的到。」虽然旧情不在,但张放依旧钦慕着这个美丽的人,这个认真的人。
「这个我也知道,不然就不用在这里演偶像剧给你看了,一起唸书四年,待医院实习一年,切了叁天叁夜也分不出那条是那条肌肉时,你有看过我这样站在窗前演忧鬱吗?」
张放哈哈的笑了起来,搥了秦宇胸口一拳,心情跟脸上的笑容一样好,突然觉得那个面孔跟心里一样美的好友又回来了。
等两人笑意一停,张放定眼看着秦宇的脸,以一种秦宇只在手术中才有的神情对着秦宇说:「宇,你觉得你可以现在往外走,再也不回头吗?」
张放考虑着要不要跟秦宇说刚才会议里讨论出来的事,刚才会议里已经安排好各科要如何在等待飞机补充油枓的短短两小时里安排好所有检查与报告,要多大的财力才能让一家教学医院停下两小时的所有活动只为一个人服务?要与拥有这种权力的人对抗真的太难了,没有真正切切接触过顶层的人,不会真的暸解那些人有多大的势力,抹杀一个人对这些人而言就如喝杯水一样容易,更何况是争一个情人呢?
「张放,你何时见过我像今天这样站在窗前束手无策。」
「没有,从来没有见过。」张放收回严肃的表情,接着爽朗一笑「即使没有办法也要撞出一条血路才是你的左右铭。」
「嗯,那就别再说了,没撞出一头血前我不会放弃的,要认输也要他亲口跟我说,我输了。」
秦宇指着床上仍熟睡的温常年,张放随着秦宇的手指望去,心底不禁怀疑眼前这个长像普通的男子,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让秦宇、让安排一切那位这样的执着?
报告出来,果然如秦宇猜测那般,温常年已经怀孕十七週,目前一切正常,但有子宫发展不全的问题,继续妊娠恐会危害温常年的生命,而且小孩也有危险无法足月生產。
坐在飞机上,秦宇再次感受到李惜观的财力有多雄厚,这次坐的不是直昇机,飞行的非常平稳且安静,加上有舒适的空调,别说是被注射了安眠药的温常年,连秦宇都觉得舒服的让人想睡,除了没有king size的床,其它都可比拟五星饭店了。
看着水晶杯里随着自己手腕摆动而摇晃的香檳,秦宇再次无奈的笑了,Moet ?t Chandon出產的Dom Perignon,光是他手上这杯就要价几千块了,秦宇一直想嚐嚐香培里儂的味道,但从没有想过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喝上第一口。
秦天事业成功是秦宇成年后的事了,但即使是坐上连锁酒店董座的秦天都还在喝台啤,他秦宇又怎么可能叫秦天买香培里儂给他喝?何况,对秦宇来说这种东西还是要依靠自己的实力得来,才最能嚐的出其中的精妙。
秦宇又晃了晃酒杯,很没品味的一口将水晶杯里的香檳一口饮尽,暗叹了一口气,果然没有想像的好喝,尤其这还是一杯映照着他的败势的香檳,馀韵里没有果香只有苦涩。
秦宇放下酒杯,走到后仓看温常年,经过长时间的休息,温常年的面色已经红润许多,因为还在输液所以睡的很沉,秦宇伸出食指拨挠着温常年眉角的发,就像在那些他们同居的日子里,如果前一晚秦宇做的狠了,温常年也会像这样沉沉的睡着,这个时候阳光从窗户透进房内,投射温常年周身晕出一层光圈,秦宇常因此而看着着迷,许多次都这样愣愣的看着温常年,轻轻圈挠温常年眉角的那束微捲的发,直到温常年醒来,他期许这样的日子能一直过下去,他也有想过也许无法一辈子拥有这样的幸福,却没有想过这样的幸运竟是那么短暂。
秦宇将自己挤进温常年的床上,侧卧着抱着对方,虽然现在有眼睛、没眼睛的都看的出来情势是一面倒向李惜观,但秦宇仍不想放弃,他想拚拚看,要认输,至少也要等到温常年亲口说他输了,否则不管再狼狈、再难看,他也不想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