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尔迷自信满满的发言听得少年不禁在心中冷笑出声:属于你?还真敢说啊。你的妻子现在怀的可是我的孩子了。
当然,他明面上还是不敢和伊尔迷对着干的。首先是打不过,其次是先天的等级压制。伊尔迷作为大哥,天生对他们就有一定的支配权。他对弟弟的控制,即使继承人奇犽也不能完全逃脱。因此一旦碰上伊尔迷,奇犽还是逃跑居多,尽量不和他发生正面冲突。柯特就更不用说了。
“你出去吧。”
“一家之主”伊尔迷无情驱赶自己心思不纯的幼弟。
“好的,大哥。”
柯特没有表现出半点不舍和犹豫。毕竟他还不想死,万一真让他发现了自己和塞拉的私情,那位控制狂大哥肯定会当场发疯。到时候,就算母亲来保他,他也逃不掉死半条命的下场。至于塞拉,伊尔迷不会杀了她,他会找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地方把她藏起来关起来。也就意味着,他真的没有机会再见到塞拉了。
柯特离开了。
伊尔迷坐在床头盯着妻子的脸看了好一会儿,也换了衣服在她身旁躺了下来。
※
难受,好难受……
躺在床上的塞拉皱着眉头,神情痛苦地扭动着身体,张开嘴发出无声的哀鸣。
心口像有火在烧,脑袋宛如灌了水泥,沉甸甸的,混混沌沌的,整个人仿佛处在一个悬空的地带,一脚踏下去就是万丈悬崖。
“唔……”
她左右转动着头部,乌黑的发丝湿漉漉地粘在脸颊两侧,衬托得那张小脸愈发苍白脆弱。她如溺水的鸟儿般挣扎着,纤细的喉咙里发出幼猫似的的细碎呻吟。
好难过。
一股一股悲伤的情绪浪潮一般涌上她的胸腔,堵得她胸口沉闷,眼角酸涩,恨不得大哭一场。
可她哭不出来,嘴里只是发出无意义的破碎的音节。看起来好不可怜。
“哈。”
倏然睁开眼睛,空荡荡的天花板径直映入那双没有神采的黑眸。
她一动不动,眼底没有涟漪,平静得像一潭死水。她的神情是茫然的,是恍惚的,是没有光亮的。她在看着什么,其实什么都没有看。大脑里是空旷的,喊一声也许能听到回音。
她什么都没有想,只是觉得难过。悲伤的情绪犹如大雨来临前聚集在天空的阴云,乌压压地覆盖在她的心头,越积越厚,越积越深,几乎沉闷得令人喘不过气来。
她摸了摸手边冰冷床单,酸疼的腰腹提醒着她某个快要被遗忘的事实。⒳γцzⓗáīωц➋.coм(xyuzhaiwu2.com)
哦,她怀孕了。孩子……是谁的?
她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
凌乱的思绪纠缠着她,像讨厌的蛛丝网,越想摆脱越缠得多。
她索性放空了大脑,放空的眼神,神情呆滞地望着某一个地方。
不一会儿,她的视线逐渐模糊了起来,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感涌到了眼眶边缘,无声无息地滑落下来,冰冰凉凉的,是水,又咸又涩的泪水。
她没有伸手去擦,眼神依旧空洞,就像一个被雨水填满的小水洼,里面无法真正孕育任何生命,也释放不出生命的光辉。天亮过后兴许就会干涸,恢复原本的死寂。
那一瞬间,她的灵魂已经不存在于世间,剩下的只有伤痕累累的躯壳。
所以……为什么不干脆去死呢?死了的话所有的一切不都迎刃而解了吗?
对啊。为什么不去死呢?其实她早就该死了不是吗?在十多年前,死在那条河里。伊尔迷没有把她捞上来,她已经死了。
这么多年的时光实际上是她偷来的,所以……现在发生的这一切都是对她的惩罚吗?
塞拉的思维狠狠撞上了一堵城墙。
死、死、死死死死……慢慢的,她的大脑被这一念头全部填满了。她再也无法思考其他事情,她唯一所想就是“死”。她没办法停止不去想它。除非,她举起刀用力捅进自己的心脏、自己的大脑,否则这烦人的像苍蝇一样嗡嗡直叫的念头就不会消失。
她其实不一定想死,她如今只想停止这个念头,关掉大脑里这个不断重播的“死”字。
因此,她恍恍惚惚地爬下了床,然后身体一晃,砰的一下摔倒再地。她懵了一下,艰难地撑着地板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向梳妆台。
趴在梳妆镜前,她猛然看见了镜子里的自己,脸色惨白,如同搽了一层厚厚的粉,眼角乌青,嘴唇干燥,眼睛没有一丝神采。
她愣住了。
这是她吗?
她恍惚了许久,目光落下,落在妆奁里面小小的修眉刀上。
她伸出手,拿起了那把小刀。
她盯着镜子里的自己,举起刀片,对准了自己纤细的脖颈。
只要刺下去,那个声音就会消失了,一切也都会了结。
她的大脑在催促着她,她的手却颤抖了起来。
难道她还没有什么东西舍不得吗?
快刺下去!
大脑在发号施令。她捏紧了刀片,抵着脖子的刀刃进去了几分,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