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祥的病qíng越来越重,后来也不怎么来了,想来战事没那么紧张,身体又不好吧!允禵只是抱怨了一句:卸磨杀驴!也不再说什么。此时,他最担心的是素素。
因为体质的原因,还有体内残余的毒素,孩子没有保住。
五月,素素小产了。
进进出出丫环嬷嬷安静而有序的忙碌着。这个节骨眼雍正并没有为难他们,反而派儡多丫环婆子帮忙。允禵起先还有疑问,看了一会儿就什么也不说了。
被折腾的筋疲力尽的素素终于有力气说话的时候,已经是五天以后了。
嘿,几天没见了。素素醒过来,看见旁边胡子拉茬的允禵,心里虚弱的说:这个结果不错了,我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孩子了。
眼里含着泪,允禵握着她的手,笑着说:是啊!活着就好!想了想,又说:孩子被葬在huáng山。四哥许了。huáng山是允禵的园寝,完颜氏也在那里。想不到雍正不待见娘,倒是对孩子不错。
素素没力气说话,只是笑了笑。允禵帮她掖了掖被角,又坐在旁边杂七杂八的念了一会儿,素素已经悠然入睡。悄悄擦擦挂在眼角的液体,允禵一个人呆坐了一会儿,这才亲自放下帐子,蹑手蹑脚的走出去。
素素出事以后,允禵每天上午都会到寿皇殿,康熙的御容前喃喃自语。渐渐的,素素身子也慢慢好起来,可以在小院里走动走动。弘明和锦宁来过几次,永忠还小,怕给孩子过了病气,没有带过来。素素瞧着锦宁似乎憔悴的厉害,好像满腹心事的样子。
这天素素歪在贵榻上懒懒的翻着允禵以前写的诗,私睡非睡间,福婶进来说,二阿哥来了。
弘明?什么事?
弘明看福婶出去,这才捡了个位子做好,心不在焉的看着眼前的茶盏。
素素笑道:这是前儿造办处送来的西洋东西,我泡了些水喝。别的也没什么,就是味儿好闻。听说可以安神定思。你阿玛不爱喝,就是爱闻。不如你也尝尝,若是喜欢,我这里还有,送些过去。
弘明闻了闻,有点冲,却冲的很温柔。好像一瞬间就霸道的把整个人的味觉全部占领了,然后就那么悠悠然然的飘在你的四周。于是,其他的味道又回到鼻腔中。但是这里已经是她的味觉世界了。薰衣糙的气,是回味的暗味,是储存在黑的阳关,温暖的安宁。
也许是味的缘故,也许是这个房间太过温暖,也是是素素不象他想得那么严厉,总之,当他准备说的时候,已经有了承担的勇气:对不起,如果不是因为救我,您也不会遭这么大罪!
素素一愣,愕然道:二阿哥,您这是从何说起?
弘明道:那天,在园子里练剑,是我鲁莽不懂事。如果不是您及时出手相救,恐怕现在躺着的应该是我。
素素了然的笑道:哦,是那件事啊!不妨事的。我身子本来就不好,有没有出手救你,这个孩子都不见得能活。你不用放在心上。顿了顿,又说道:这事儿,最好还是不要告诉你阿玛,他子急,认死理儿,又爱迁怒人,别跟他讲这些事儿。弘明吃惊的看着皱着眉念叨的素素,还以为阿玛在她心目中是个大英雄呢!
素素大概也觉得这话太实在了,不过允禵真的就是这么一个人,只好抱歉的向弘明笑笑,安慰道:有这样的阿玛不是你的错!
弘明突然觉得这个屋子有点热,热的想流汗,然后身心就那么一轻,嘴一咧,呵呵的笑了出来。
待他笑得差不多了,素素认真地说:人间最痛莫过于子养而亲不在。钱没了,可以再挣;没了,还能东山再起;亲人没了,就永远都没了,什么也换不回来。
弘明点点头,表示受教。话不能说太白,素素有点担心锦宁的身体,仔细的问了问,知道是以前生永忠时落下的毛病。叮嘱了间,就端茶送客了。
允禵回来第一句话就是:弘明来过了?什么事?
素素道:没什么,锦宁身子不好,他送两件锦宁的绣件过来。你来看看,做件什呢?
允禵狐疑的看了一眼,并不全信。这也不算是空xué来风。当初太子秽乱后宫的时候,他已经懂事。小妈长子之间,很难说结果的。素素总是那么年轻貌,而自己似乎越来越老了,更别提和年轻倜傥的儿子相比!悄悄摸了个镜子,左照右照,一狠心,把胡子剃了。果然年轻很多,和十几年前有的比了。反正也不出去,无所谓了!
素素散步回来,吃惊的看着面貌一新的允禵,他在和谁生气吗?不让他留胡子的时候,诅咒发誓的非要留,还说什么没有胡子就是没脑袋。现在没人说了,他自己剃了!不要脑袋了?不过,真的很好看。眼珠一转,晚上也不会扎她了!
允禵见素素站在门口,歪着头不说话,一双眼珠子骨碌碌乱转。尴尬的咳嗽一声,素素低头一笑,回身让福婶和塔布都先出去。自己进去和允禵说悄悄话
颗颗汗珠在的背肌上形成,沿着绽露伸缩的肌理,汇聚在某一处,又伴着粗重呼吸和激烈的起伏或滑落,或飞扬。黑亮的辫子从后颈顺延下来,沿着肩胛骨,搭在侧肋,宝蓝的流苏剧烈的晃动着。
十四爷?素素吃惊的看着突然刹车的允禵,本能的叫了出来。允禵喘着粗气,半晌没说话。一伸手,扯过被子,把素素裹了严实。自己这才翻身坐了起来,伸手抹了一把脸,甩掉手里的汗,看着外面说道:太医嘱咐你,好好保养。说不定以前的不好都能补回来。若是错过了,这阵子,恐怕就好不了了。
素素看着他,心里五味杂陈。坐起身来,眼前是一个男人宽阔的肩膀和厚实的后背,古铜的肌肤有着大地的坚实。修长的食指慢慢划过允禵的脊梁,这里曾经支撑起一个国家和民族的安危,还有她的自尊和人生。手指不断的下滑,到了紧缩的腰身处,素素双手一环,从后面紧紧贴住允禵,被子蓦然滑落。手落处,是允禵怦怦跳动的心脏,有力,沉稳,仿佛已经在她的手里跳动了几百年,几千年
允禵抬起头,望着华的帐顶,尖锐的喉结上下急速的滚动两下,方才哑着嗓子说:素素,别这样
允禵敏锐的感觉到人细腻的肌肤和他的极不相同!每蹭一下,便象燃起了一把大火,折磨着他,几度宁酝此沉沦!
十四爷,素素的声音充满了惑:那书里除了我们年平日玩儿的法子,不是还有别的?往日,王爷不是想教素素如何做那引萧的弄玉,今日可否一试?
允禵大脑一片空白,素素的声音从他的耳朵钻进身子里,在骨fèngròu丝里穿梭,苏苏的,麻麻的,好容易聚集了jīng神,才明白素素的意思,迟疑道:这――,你也愿意?
素素的脸烫烫的,樱唇伏在允禵耳畔,柔柔的气息chuī进:若是你――我愿意!
仿佛得了赦令,允禵不再约束自己,抓了素素的手,一个转身,伴着人的惊呼,翻滚着躲进锦被深处
大消息!又是一年金秋,素素和允禵坐在小院里啜饮桂酒,树上开满细小的桂,飘四处,满地落红。锦宁带着永忠在一边和大家说笑。塔布跌跌撞撞的冲进来。弘明眉头一蹙,正要呵斥,塔布已经上气不接下气的开口说话:皇上,皇上――
难道有旨?允禵放在膝上的手倏然收紧。素素伸手覆住他,这才慢慢的放松。塔布咽口吐沫,直着脖子道:有人策反岳钟岐将军,被岳将军密报给皇上。抓住后,皇上竟然不治他的罪,反而和他一起写了一本书。说是皇上要为自己辩驳,让天下人都明白,他是如何被冤枉的!听说,武英殿那边正在加紧刊印,不日就要刊发天下。
小院里一片寂静,人们似乎很难理解这个消息的意思,默默的消化着。
素素想了想,伸手拿了一杯酒,抿了一口,微微闭眼,桂的醇和酒意的纯冽和在一起,渐渐化开睁开眼,发现允禵正奇怪的看着她,笑道:一杯酒,何如?
允禵似有所悟,举杯相敬,慢慢品尝。
弘明不明所以,又不敢相问,只好看看锦宁,锦宁也是一脸的茫然。皇上难道要重新算账了吗?
没有任何动静打扰小院的宁静。不久,一本散着墨的《大义觉迷录》躺在允禵的书案前。允禵正在翻看,素素拿着一串糖葫芦进来,看了一眼,说道:现在,满大街都是这书了。
允禵站起来,走到软榻边,扶着素素坐下,说道:你又让塔布假公济私的给你带东西了?自己伸头咬掉一颗葫芦。
素素摆摆头:无所谓呀,反正这也是允许的。唉,也不知道怎么了,想吃的紧。下意识的摸摸小腹,不可能,最近都有贴东西的。允禵也这样想,两人同时摇摇头。
大概就是馋了!
允禵咽下葫芦,说道:外面怎么说?
素素道:还不是拿这个当故事看,乱猜吧。听说,皇上还派曾静他们四处宣讲。
允禵沉默了一会儿,叹口气:老四这个聪明人,怎么也做这样的蠢事!
素素道:看起来,皇上心qíng不错,至少表面上人们不会说什么了!
允禵道:难说!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更何况他这书里还写了很多别人不知道的东西。
素素撇撇嘴:都是对他有利的,不利的都收回去了。允禵手里保存的圣祖谕旨都被收缴上去,雍正唯恐收缴的不彻底,这些年多次派人探问,明里暗里都被允禵顶了回去。
平静无波的日子,雍正八年五月,怡亲王允祥病逝。雍正亲临其丧,谥曰贤,配享太庙。诏令怡亲王名仍书原胤祥。消息传来,允禵亦设摆案,拜祭这个兄弟。人死万事休!悲痛中的雍正听说后,稍稍愣了一下,良久,方才轻轻摆了摆手,没有说话。伺候在旁边的宝亲王弘历会意,悄悄退下。
刚刚过完年,素素的身体已经恢复的非常不错了。原来的令早就形同虚设,素素和允禵在园子里遛弯儿,看四下无人,素素拾起一只枯枝,试着耍起剑来。初时有些生涩,慢慢的,越来越快,渐渐的,允禵已经炕见人了。急道:别玩儿了,看伤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