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素低声说:这次大难不死,我也想到一件事qíng。师傅的本事传给我,不能在我这里断了。可是这些东西若是传给不肖之人或者资质有限的人,又落了把柄或者笑话。倒不如写下来,留给拥人,jiāo给老天决定。或者以后有机会,传给那孩子。深吸一口气,放下笔,歇歇。
允禵不愿意想以后的事qíng,gān脆拿起来翻翻,没写多少。第一页有几个大字,大概是名字――挽流云剑。这名字挺雅致的,谁起的?
师傅!不过师娘不喜欢。
哦?你师娘想叫什么名字?
辟邪剑法!说到这里,素素扑哧乐了出来。允禵挑眉看她,素素道:当初,师傅也是要写的,只不过师娘坚持要他加间,不然就不许写。师傅誓死不从,这才没写成。
加什么词儿,这么严重?
素素含着笑看他一眼,忍着说:练神功,挥刀自宫!允禵心说,难怪你师傅不从,这不说自己是太监嘛!伸手拿了杯水要喝。
素素伸手阻住他,继续说:还没完呢!师娘说,一定要分上下册,在下册的结尾写明即使自宫,未必成功!
啊?哈哈哈!
素素悄悄嘘了一口气,幸亏没让他喝茶,不然自己这身衣服可就惨了。允禵在车厢里笑的直打跌,素素什么也谢了,只好把桌子移到一边――傻看着他乐。
允禵笑了一会儿,擦擦眼泪,抱着素素说道:你那师娘是何方神圣?怎么能想出这么个整人的法子?
素素道:我也不知道。师娘说起家乡也是模模糊糊,不过师傅说,师娘是jīng变的。
允禵看着她认真的神,仔细的观察着,想找出哪怕一丁点开玩笑的意思。没想到,素素甚是认真,而且理所当然。不由得叹口气,点着她的鼻子说:看你挺聪明的一个人,怎么连这种没谱的话都信!那是你师傅哄你呢!或者就是人家的qíng话,又让你听了去!
素素想起以前的糗事,脸上一红,辩解道:才不是!转过身来,急休休的说,你没见过我师娘,自然会这样想。只有亲眼见了她,你才会真的相信原来世间还有这样的子。蓉蓉和我都信。别的不说,就说你们兄弟的事qíng,当初师娘说就说过,后阑也灵验了!
允禵低头陷入沉思,过了一会儿,才问道:那,你师娘还说过什么?
素素想了想,说:她说雍正一定会写一本极为幼稚,却让人无比钦佩的书。
啊?这算什么预言?不过鉴于神仙说话都模棱两可,允禵压下不信的心qíng,继续问:有关我的,还有吗?
素素想了想,摇摇头:我师娘好像挺喜欢你的。啊,对了,嗯――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事儿,素素刚要说话,又嘎然而止,立刻飞红了脸。
允禵奇怪的看看她,不知道原因,催问道:什么事?诶,你快说啊!不说我呵你痒了!双手作势就往素素身上挠。
素素慌不迭的投降,说道:别,别。我说,说还不行。就是,唉,就是师娘说过,你身体好,六十了还能生孩子!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几不可闻。唉,师娘教育师傅总是拿后辈说事儿,她们这些小孩子知道什么,只能不分青红皂白的往耳朵里灌。看,丢人了吧!
允禵愣了半天,突然仰天大笑。素素恨恨的推开他,窝到一边画圈。
十四爷,打尖儿的时候了。您要不要下来走走?达尔其在车外恭敬的问着。不知道素素说了什么,让爷这么开心。
允禵抹抹眼角,连声答应了。咬着素素的耳朵,悄悄的说:孩子可以不要,总不能亏待了你!哄,素素觉得全身热烘烘的,呀的一声先挑帘下去。达尔其只觉得眼前一,素素已经站在马车五步远的地方。心中也是一愣。
允禵随后下车,棱角分明的脸上挂着掩饰不住的笑意好意,显得愈发的俊朗。
用过中饭,一行人继续上路。
允禵难掩笑意,骑在马上一路走一路笑。笑着笑着,突然想起什么事qíng,掐着指头算了算,皱着眉头看天发呆。半响方才轻轻的咦了一声,又弃马钻进车里。达尔其无奈的摇摇头,十四爷真是越来越儿qíng长了。都说十七爷是爱新觉罗家的qíng种,依他看,这位十四爷也不差。
允禵钻进马车,素素正靠在那里休息,听到有人进来,睁开眼睛。允禵凑过去,哼哼唧唧了半天,才问道:你,你的月信好像不叮扭头看看车顶棚,呀,怎么连个样也没有。
素素到没想到他这么细心,才不过四五个月已经有所发现。点点头,道:是啊!
允禵这才关切的问:有事吗?不会是那蛇
素素抿紧嘴唇,斜着眼看着允禵也不说话,只是点点头。允禵大急。又仔细地算了一边,初五二十的念叨了半天,方才迟疑的说:不像是坏事啊!
素素这才推着他说:谁说是坏事了?看他小心的样子,说道:记不记得我被人下毒不能怀孕的事qíng,其实那个毒药一直被我用内力封住,并没有彻底作用到身子里。之所以一直不孕,也是因为封住毒素的同时,寒冰气封住了身子,无法受孕。,若是就此一直封下去,最终毁了身子还是会被毁,无可救治。幸好,那条大蛇吃掉了母豹胎盘,我杀死它的时候,这胎盘已经在它体内吸收。你哟给我解蛇毒的东西里面包含了胎盘的jīng华,所以不仅把我身上原来的毒解了,还把被损的身子修复了。现在正在慢慢恢复。
是不是真的解毒修复,允禵不太明白,但是有一点他似乎听明白了,迟疑的说道:你是说,你是说――,我们,嗯,可噎有自己的孩子?
一抹红晕飞上素素的脸颊,扭到一边去,说道:只是恢复身子,哪里说这些了!净胡思乱想!
允禵心里还有点糊涂,听素素话里不确定,忙说:不妨事,不妨事。揽过来素素说道:有没有孩子都不妨事。有你就好!有你在我身边就好。轻轻拍着素素说道:你师傅师娘不也没有孩子么?那样的神仙眷侣谁不羡慕?我陪着你,你陪着我,快快乐乐的,不是也很捍!我们有自己的小院,院子里种棵大槐树,还有好多的糙。天你可以摘吃,夏天我们在那里乘凉,秋天我就吃你给我酿的槐酒,冬天你可以收集雪水,来年的时候用。你不喜欢弹琴,我来弹,咱们琴箫相和,羡慕死神仙!对了,你还可以和我比划比划,呵呵,时间久了,你未必是我的对手呢。素素,你的心思我明白。放心,我会保护你,这世间不会再有让你难过的事qíng了。这些年我一直在想我们的事qíng,你有没有觉得,冥冥中有只手一直推着我们在一起?所以,你也不用想着离开了。我们是前生注定的,除了我们可以相互照顾,世间已经没有更亲近的人了说着说着,允禵有些感伤。看着车厢的小窗,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儿,突然发觉怀里没动静,低头一看,素素正抬头看着他,明亮的眼睛里似乎蕴含了无数心qíng,最终汇成一片温柔的大海,溺毙了允禵。伸手一勾,素素压下允禵的脖子,微抬臻首,主动吻上他
很多年以后,素素想,大概就是粹一刻开始,她已经不再属于自己了。以前或许可以一走了之,现在――不可能了!同样的,她知道允禵有很多话没有说,有很多无奈没有讲,但是,亦是粹一年的这一刻开始,素素已经放弃回避的权利。
相信他,陪着他,不离不弃。
========================
6日更新ing
相濡以沫第四十二章
转眼到了雍正六年八月十五,允禵,素素还有弘明,锦宁和已经一岁的永忠,一家人坐在一起吃月饼。雍正依礼赡月饼被允禵供了起来。远远的放在最外面人皆可见的地方,以示尊崇。自己一家人却躲到后面的小院里,和乐融融。
毕竟是历劫归来,允禵看看眼前的弘明一家人,竟有重生之感。聊着聊着,想到家里的其他孩子,不胜唏嘘,怎么说都是陪着他一起甘苦的人。无意中念及舒舒觉罗氏的艰难,随口说了句她一个人也不容易。说完之后,觉得不对劲,看了眼素素。
素素有片刻的愣神,见允禵看她,笑了笑,低头吃饭。很难说她不介意,毕竟她无法确定也不想确定和允禵之间的家庭关系。一边是从不qiáng调婚姻关系的师父师娘,幸福的生活;另一方面是作为小的亲娘和作为大娘的自己,在夫家的悲惨遭遇。素素不知道哪一种该是自己选择的,下意识的回避这个问题。而今允禵无意中提了出来,素素才意识到,自己终究不是他的家里人。他心里一定是有自己的,但是他心里也有那个家,是一起的,还是单独分开的?素素想不明白,也不想想明白。心里稍有别扭,就转移了念头――其实,站在人的立场,舒舒觉罗氏也挺可怜的。
将心比心,若是自己未必能有此毅力持家。丈夫身陷囹圄,眼看快十年了,夫不见面,个中的苦楚稍微想想都觉得艰难。这样的人不由得不敬佩和尊重。和这样的人抢丈夫,多少有些不厚道。
素素心里很矛盾,一边想为自己开脱,另一边却在嘲笑自己自作自受。被允禵缠住了,这一辈子恐怕都要生活在自责中呢!一边吃饭,一边默默的苦笑,小心的掩饰了,免得允禵为难。
素素虽然很聪明,却是一种基于纯善的智慧,而不是心机。掩饰自己的好恶,并不是她的专长。面对人jīng似的允禵,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表达出她对他的理解,可是又不能说出来。只好从下面悄悄抓住允禵的手,轻轻的拍了拍。允禵心里明白,却无从劝解,不想素素误会自己,又的确对那边心中有愧。暗自着急。放在桌下的手背突然落下一点温柔,轻轻的两下。惊愕的抬起头,看见素素的笑脸。这不是满不在乎的敷衍笑意,允禵感觉到她的难堪和不妥协,但同时那只暖软的手告诉她,她可以理解
允禵心里一暖,无端的轻松起来。话锋一转,眉飞舞的说起察哈尔的事qíng。弘明约略听说,只知道二人均是身负重伤,内qíng不是很了解。听允禵讲的神奇,侧着身子听得入神。锦宁哄着永忠,一点点的喂着,不时的发出一声声惊叹。席间,允禵特意让塔布把那件白蛇甲衣拇炫耀了一把。有意无意的,详细而重点的描述了一下自己是怎样冲进去,又是怎样刺死大蛇。说的口沫横飞,惊险无比。很多年以后,永忠发现,玛法(祖父)的冒险,其惊险的程度是随年增加的。到最后就不仅是蛇,还有很多别的山jīng鬼怪!唯一不变的是太太(注:满族对祖母的称呼)看玛法的眼神,永远是那昧不遮掩的喜悦和爱恋。甚至在他青期的时候,他试图从服侍丫头脸上找到类似的表qíng,结果总是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