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光在他们商讨的时候忽然出声。
这是他在陵云手记中见到过的最快的一条路。
但蹇宾闻言先是愣了一下,扭头看向陵光,轻颤着问:“陵光光,你……刚刚叫我什么?”
陵光掀起眼皮瞅了他一眼。既然不小心顺口暴露了,他也懒得再装,道:“饼子啊。怎么,喊了几百年现在不准我这么喊了?”
蹇宾连忙把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欣喜地问:“陵光光你是不是恢复记忆了!”
说是问,其实蹇宾心底已经默认了。
其他几只也才反应过来,纷纷看向了陵光。其中执明更是眨巴着眼睛盯着他,似是在跟蹇宾比谁更可爱。
陵光只回了个鼻音,像是完全不在意这件事情,顺口补充了句:“在书阁里的时候恢复的。”
说完他还轻飘飘地看了一眼蹇宾。
蹇宾干笑几声,转移话题道:“我们就按陵光光说的做吧!你们就从南入好了。”
执明孟章和白泽也抽回心思,专注于正事上。
他们相互嘱咐了一句小心便分头出发了。
陵云的手记里记了一条北入以后距离煦逝殿最近的小道,陵光凭记忆穿梭在崎岖的小路上,一路直达煦逝殿都未曾碰见过一只魔兽。
陵光对这现象持警惕态度,不敢松懈加快步伐。而蹇宾更是已经召出了自己的剑,一步不落地跟着陵光。
煦逝殿坐落于潭影山的最顶端,也是布局最阴森的一带,常年为阴云所笼罩。
直到煦逝殿华丽的殿门映入眼帘,陵光还是不能相信这一路上真的一个拦截的人都没有。
陵光和蹇宾对视了一眼,默契地同时迈步走进了煦逝殿。
“你们终于来了呀。”
琼祁身着一袭黑衣,单手托腮坐在煦逝殿的主位上,嘴角噙笑。
陵光上前一步,冷声问:“你这次又想搞什么花招?”
琼祁听到这话,却像是受到了冤枉,无辜地说:“本座可从来没有玩花招的打算呀,小陵光你怎么可以无故污人清白。”
陵光对他的说辞不置可否,轻哼一声。“五百年前封印你的是我,你要报仇我认,可你缘何要牵连到其他的人?”
陵光所言之事正是前几日所知的那一个屠城。
琼祁眨了眨眼,似乎想了才想起来有这么一回事,歪头一笑,道:“啊呀,是说本座下令屠城么?看来你们都忘了七百年前的那一个誓言呢。”
说真的,陵光确实不记得七百年前他们有过什么约定,他偏头看向蹇宾。
蹇宾低头回忆了好半晌,才忽然想起来,和陵光解释了一番。
七百年前,曾有一只神兽误入魔兽界云浮城的云冰窖,被琼祁灭了满门,于是陵云亲自越琼祁对战。当时琼祁打不过陵云,在临退败前立下誓言,日后但凡有神兽擅入云冰窖,他就不再是灭门,而是直接屠城了。
当时他们完全没有把这个誓言放在心上,所以也就忘得差不多了。
“但我们何时擅入过……”
陵光本想反驳,但突然想到了什么。
云浮城、冰窖、云冰窖,莫非……竟是他们那日入的那个冰窖!
琼祁似笑非笑地看着陵光,不语。
蹇宾此时也反应了过来,一把握住了陵光的右手。
陵光却还沉浸在不可置信之中。
好半晌他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瞪着琼祁,咬牙切齿地说:“你是故意引我去云冰窖的!”
琼祁笑笑,没有否认。
陵光简直恨不得冲上去撕了他假惺惺的笑脸,好在有沉稳的蹇宾拉着。
“别冲动,他是在激你。”
蹇宾冷静地说着。
只是这煦逝殿本就安静,蹇宾的话也十分清晰地传入了琼祁的耳中。
他轻笑一声,道了句“聪明”,施施然从主位上站起,一步一步优雅地走向陵光和蹇宾,并在离他们还有不到五步远的时候停下了脚步。
陵光抽回的右手藏在袖中,做好随时战斗的准备,“你想干什么?”
琼祁笑道:“不干什么。你难道不想知道怎么让你的残魂归位入体么?”
陵光的神色微闪,他知道琼祁是在提醒他做出选择的时候到了。
蹇宾不似白泽,对这些了解多,所以很单纯地理解为了字面意义,在陵光还没有开口前就率道:“我们凭什么相信你会帮我们?”
或许是早就料到了会有这个质疑,琼祁没有多解释,无所谓地说:“信不信由你们咯。想知道的话,就随本座过来吧。”
说完,琼祁就果断转身走人,不给他们太多询问的余地。
陵光只沉默了一瞬,而后低声对蹇宾说:“走吧,跟上去。”
“诶?”蹇宾没想到这时候最该犹豫的陵光居然如此干脆便决定了。
陵光也不好解释,这种二选一若是可以,他挺希望蹇宾永远不知道的。
陵光不说蹇宾也不会多问,和他一起跟着琼祁一路走进了煦逝殿的一个密道。
“这里是凤凰族的迷阵。”陵光刚走进密道就警觉地察觉到了不同。
听到陵光低声对蹇宾说的这一句话,琼祁忽然怀念似的说:“这里,可是陵云当初亲手布下的迷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