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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生三世,十里桃花(三生三世系列之一/网络版)》作者:唐七公子【完结+番外】
    【文案】
    远古众神凋零,现今只存了龙族、凤族、九尾白狐一族还留了些后人。狐帝白止膝下得了四个儿子一个女儿。这唯一的一个女儿长得颇好,却是个pào灰命。活到十四万岁的高龄,笼统不过遇得五朵桃花。
    一朵碍于异族不能通婚,那思慕尚处于萌芽期,便被该桃花的爹娘终结了。
    一朵误以为她是个男儿身,纠结于这段断袖qíng,待出现个跟她长得相似的女子,立刻便跟着人跑了。
    一朵是他爹娘亲自做主给她定的亲,待到他们家走一趟,却看上了她的婢女,两人私奔了。
    一朵在心底里暗恋她暗恋了万儿八千年不敢表白,待鼓起勇气来表白时,她前未婚夫的爹娘为了补偿她,又与她重新结了一门亲。
    前头四朵桃花有三朵都是烂桃花,唯一算得上好的一朵,却又是个才打骨苞儿的。
    这五朵桃花中的最后一朵,是她命中注定的夫君,九重天上的太子夜华。恩怨纠葛如浮云过,她遗憾没在最好的年华里遇上他。
    遗传学淡定地告诉我们:跨物种恋爱注定是没有好结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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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传爱恨之间
    近来,她感到有些嗜睡。奈奈说:大约是因怀着小皇子,以至分外渴睡些,娘娘无须忧心。
    奈奈是照顾她的婢女,也是九天之上整个洗梧宫唯一肯对她笑,唤她一声娘娘的仙子。其他仙子大多看不起她。因为夜华没有封给她什么名分。也因为她没有仙籍,只是个凡人。
    奈奈推开了窗,有风拂过,窗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奈奈的声音含着惊喜:娘娘,是太子殿下来看您了呢。
    她像个木偶人,缓缓从锦被中坐起,靠着chuáng栏,不知睡了多久,她的脑子不大清醒,虽然刚刚才醒,但仍然犯困,困得不行。
    被褥陷下去一些,黑发玄服的太子夜华落座在chuáng沿。
    她拥着被子往后一移,一阵静默,她想他大约生气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见到他会有这种惧怕,但惧怕,似乎已成为一种本能。不能让他以为自己仍在闹脾气,不能开罪他太甚,她模糊地想,忍着战栗低声搭话:今晚,星星还亮得好吗?声音却是颤抖的。
    他顿了好一会儿才回答:素素,现在是白天。
    她习惯xing地想要去揉眼睛,碰到缚眼的白绫时才突然想起,眼睛已经没有了,再怎么揉,还是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于这茫茫天宫之上,她是个格格不入的凡人,还是个瞎子。
    夜华沉默了好一阵,手却慢慢抚上她的脸:我会和你成亲,我会是你的眼睛。
    素素,我会是你的眼睛。
    那只手放在她的脸上,微微冰冷,动作甚至算得上轻柔,却像一把刀子瞬间扎进她的心。那一夜的噩梦再次恶狠狠地袭来,她恐惧得浑身发抖,一把将他推开。又为这一推惶恐,着力解释:我我不是故意推你,你不要生我的气
    夜华来拉她的手:素素,你怎么了?
    心底的疼像一笔浓墨落在白宣上肆意浸染,她颤着牙齿撒谎:突突然有些犯困。你去忙你的吧,我想要睡一会儿,不用管我。
    又是一阵沉默。
    她是真的不想他再管她。
    从前万分依恋的怀抱万分依恋的人,如今已变得让人不能忍受。有时候她会很好奇,他既然那么喜欢那个女子,当初又为什么要答应她那个荒唐的要求。当初当初,悔不当初。
    良久,有脚步声起。夜华离开了。奈奈将门轻轻扣上。
    她抱着被子空落落坐了一阵,待身子不再发抖,才重重地躺回到chuáng榻上。脑子里一时纷乱如云,一会儿是东荒的俊疾山,一会儿是夜华的脸,一会儿是血淋淋的匕首,和她那双被剜下的眼睛。
    她模模糊糊地想,等生下腹中这个孩子,一定要回俊疾山,那里才是自己的地方,这段孽qíng,从哪里开始,就应该在哪里结束。而且,一定要快。
    她将手放在缚眼的白绫上,喃喃说着疼,声音里带着哽咽,却没有哭出来。
    又睡了一阵,奈奈蹑手蹑脚地推门进来,轻轻唤她:娘娘,娘娘,您醒着吗?
    她压着嗓子咳嗽了一声:什么事?
    奈奈顿住步子:素锦天妃遣婢女送了帖子过来,邀您一同品茶。
    她烦闷地掀起被子遮住脸:就说我已经歇下了。
    素锦近来频频向她示好,她jīng神好时也曾猜测,或许是因为得了她的眼睛,害她成了瞎子,素锦天妃她多少有些内疚。随即却又失笑自己的天真,素锦她怎么会内疚,明明是她让夜华剜掉了自己的眼睛。
    这些人,她一个都不想再见到,一个都不想再搭理。她已经不再是三年前那个初来乍到、局促不安却又可笑地想要讨所有人欢心的小姑娘了。
    日近西山,奈奈将她摇醒,说是暮天的晚霞正好斜照到院子里,景致动人,又有不疾不徐的凉风,正适宜到院中坐坐散一散心。她睡了一天,筋骨躺得极懒散,也觉得该走动走动。
    奈奈搬了把摇椅,要将她搀过去。她抬手阻了她的服侍,自己尝试扶着桌子和墙根一步一步挪出去。走得有些吃力,时而磕绊,但心中却感到一线光明,一定要早些适应,这些都是必须的,只有这样,以后回到俊疾山才能一个人好好生活。
    她躺在摇椅中chuī了半刻和风,又有些昏昏yù睡。
    恍惚中,似乎还做了个梦,梦中,又回到了三年前俊疾山上她初见夜华的时候。
    玄衣黑发的俊美青年,手持一柄冷剑,一身是血地倒在她的茅糙屋跟前。她呆了半晌,手忙脚乱将他拖进屋,上药止血,瞠目结舌地看着他的伤口自行愈合。不过两日,濒死的一身重伤竟已恢复如初,青年醒来沉默地看她许久,开口是一把极沉稳的好声音。青年谢她的救命之恩,非要报答。她自觉不过日行一善,施舍了青年两服糙药,算不得什么大恩,却绕不过他的执着。她开口要金山银山,青年却只用幽幽目光看着她:姑娘未免不把在下这条命放在眼中。自古来算是没哪个救命恩人当得她这般没奈何,她被烦得无法,两手一摊:那你不如以身相许。青年愣了愣。
    但这句荒唐话后,他二人竟真的就成了亲,就有了腹中的孩子。
    她自记事始,便一个人住在俊疾山中,只知四时更替有chūn夏秋冬,山中灵物有鸟shòu虫鱼,她没有亲人,所以也没有名字。青年叫她素素,说从此以后,这就是她的名字,她偷偷开心了好几天。
    后来,青年将她带到九重天上,她才知道青年原是天君的天孙。那时,他还尚未被立为太子。
    然在这九重天上,没有人承认他是她的夫君。他也从未与天君提过,自己在东荒娶了个凡人做夫人。
    那一夜,她去青年的寝殿送羹汤,寝殿四围无人把守,素锦天妃的声音凄凄切切地传出来:你娶一个凡人,不过是报复我背叛你嫁给了天君,是不是?可我有什么办法,我有什么办法,四海八荒的女子,谁能抵挡得了天君的恩宠?呵,告诉我,夜华,你爱的仍然是我,对不对?你叫她素素,不过是因为,不过是因为我的名字里嵌了个素字,对不对?
    那和现实吻合得一丝不差的梦境到此戛然而止,她惊出一身冷汗。愣了许久,她抬手抚摸高高隆起的肚子。怀胎已三年,大约,近期就要临盆。
    入夜后,奈奈久久不曾来服侍她歇下,她还没有办法独自洗漱,只好开口催她。奈奈过来帮她掖了掖盖在腿上的花毯,答她:娘娘,再等等吧,或许殿下今夜要过来也未可知呢。
    她哑然失笑。那件事发生后,夜华便再不曾过来歇息。她知道,今后也不会了。也没有什么,即便他过来,也只是相对无话,或许还要惹他生气。
    她在这里是个十足的弱者,从前她不知这一点,总以为有他的庇护,但那件事给了她当头一击,若是唯一可依靠之人也成了加害你的人她的手不自禁地又开始颤抖,赶紧握住。
    其实那时候,在东荒的俊疾山上,若夜华告诉她他已有了一位放在心尖上的意中人,她想,她绝无可能那样荒唐地同他成亲。
    那时候,她并没有爱上他,她只是常年生活在碧林深山之中,一个人感到十分寂寞。
    可他什么也没说,他娶了自己,以礼相待,还将自己带上九重天。
    这九重天境,不复俊疾山只有他们二人的清净单纯,时时都有闲言碎语撞进她耳中,关于他同素锦天妃。她天生擅长粉饰太平,所以他和素锦天妃的种种纠葛,她虽然俱有耳闻,却可以当作从未耳闻。
    她想,不管怎样,他最后娶的是自己,他们是对着东荒大泽拜了天地发了誓言的,她还有了他的孩子,她这么爱他,总有一天他会被自己感动。
    而他,也确实逐渐地对自己温柔了。
    她甚至庆幸地以为,他即便不爱自己,是不是也有点喜欢自己了呢?
    爱这种东西,有时候,会让人变得非常卑微。
    可那件事qíng发生了。于是她一梦醒来,代价是失去双眼,失去光明。
    那一日,天朗风清,素锦天妃邀她去瑶池赏花。她以为是女眷们的小宴,傻乎乎地接了帖子。到了瑶池,才知道只有她们两人。
    屏退了宫娥,素锦天妃拉着她一路行到诛仙台。
    诛仙台上云雾缭绕,素锦站在诛仙台上凉凉地对她笑:你知道吗?天君要将夜华封作太子,将我赐给夜华做夫人。
    她从来弄不懂他们这些神仙的规矩和把戏,只感觉胸腹间一股血气上涌,也不知道是愤怒,还是迷茫。
    一身华服的天妃依然矜持地笑:我和夜华qíng投意合,这九重天上本就不是一个凡人该待的地方,生下孩子,你就从这诛仙台上跳下去,回你该回的地方吧。
    她不知道跳下诛仙台是不是真的可以回到俊疾山,那时候她也从没有想过离开。她愣愣地问:是夜华让我回去的吗?我是他的妻子,理所应当,是要跟着他的。
    现在想来,那一番话,实在是自取其rǔ。
    可那时候她一直侥幸地以为,夜华至少是有一点喜欢自己的,只要他有那么一点点喜欢自己,那自己也是一定要待在他身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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