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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送上门来的肥羊,不宰白不宰,宰了绝对不白宰,既然你要送银子给我我肯定满足你!云狂黑眼珠骨碌碌一转,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二人回头一瞧,门外那一脸厌恶之色,油头粉面的二世祖形象便映入眼中,那少年看似和楚少秋差不多大,约莫十三四岁,走路一步三摇,一双贼眼不怀好意地死盯着楚少秋,嫉妒之色溢于言表,身后还跟着一群彪壮汉子,都是guī奴打扮。
    云狂一看就乐了,和自己脑中的肥羊形象简直一模一样啊!
    楚少秋仿佛没有看见他的挑衅目光,淡淡挑眉,清雅一笑,眉目间却凭的透出三分讥诮嘲弄,故作疑惑道:公子?哪家公子?在下怎么没有瞧见?
    你,你家公子我在这里!你不长眼的吗?贼眼少年一听,气急败坏拍拍实在不太结实的胸脯吼道,对楚少秋的无视愤怒不已。
    你也算得上公子?露出一个目瞪口呆的表qíng,楚少秋扼脉大叹,满面惊奇:唉,难道这世道真的是变了?这人模狗样的东西居然也称起公子来了语声一顿,他随即又露出一个愤怒的表qíng,自言自语道:以后谁要是再用这词儿形容我,我非打断他的腿不可!居然将我和这种东西相提并论
    你你你你说谁是这种东西!贼眼少年何曾受过这等rǔ骂,只气得鼻孔冒烟,口齿不清。
    我说你是这种东西啊。楚少秋一脸理所当然地指了指他,扇子啪!地一合,好像灵光一现,眼露清明,恍然大悟:早说嘛,原来这位公子你觉得,你不是个东西啊!没想到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嘛。
    放屁!本公子当然是臭小子,你话说到一半,跳脚的贼眼少年突然大彻大悟,恍然惊觉这句话怎么说都说不通,怎么说都是自己吃亏,当下憋得满脸通红,成了一只煮熟的龙虾。
    堂内众人看见两个大户人家少爷冲突起来,早就纷纷呈看戏姿态,此时闻言一愣,顿时就是一阵哄堂大笑,连云狂也忍不住目露诧异,捧腹颤抖,笑到差点儿崩溃。
    没想到啊!原以为少秋哥哥只是jīng明呢,谁知道发起狠来,言辞之犀利居然丝毫不比她差,损人的方式也与她不相伯仲,而他现在还是一副风度翩翩波澜不惊无辜至极的文雅模样,好像刚刚说话的那个人根本不是他似的
    恩,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勃然大怒的贼眼少年用斗jī的眼神狠瞪着楚少秋,身后的guī奴们见自家少爷吃亏,急忙展示起自己的本事,挥舞着手头的青黑鞭子,叫骂起来。
    不准笑!不准笑!都不要命了是不是!
    臭小子,有没有搞错,你这样子好像是第一次来这长乐赌坊,你可知道我们少爷是什么人嘛?
    哼哼,这是司徒丞相的产业,皇上面前的大红人,司徒丞相!知道厉害了吧?我们小少爷可就是司徒老爷最疼爱的孙子,司徒白雷,这里就是小少爷的地盘!只要小少爷一声令下,管你家里有几个侍郎几个尚书,都别想走出我们这赌坊!
    小子,快快给我们家少爷磕头认错,兴许我们少爷会网开一面,绕你一命!否则,哼哼!
    汉子们一顿叫唤,赌坊里顿时跑出来一群凶神恶煞面罩寒霜的打手,个个手持木棍,将云狂和楚少秋二人围在中央,那些赌客惊得纷纷让出了一条大道,一个敢笑的都没了。
    天啊,这油头粉面的小孩竟然这么大来头,司徒楠的孙子!这可是不得了的人物!
    起哄的声音纷纷扰扰,看着周围因他而渐渐安静下来,司徒白雷的成就感正在无限飙升,然而下一刻就突然被一个张狂肆意的笑声给打断了。
    哈哈哈哈!司徒败类?好名字,好名字,太贴切了,好一个败类啊!哈哈哈哈哈
    该死的!是谁!哪个不要命的混蛋敢笑他!司徒白雷当场红了眼睛,恶狠狠搜索起来,云狂小小的身子终于被众人注意到了。
    云狂可不是故意的,她是真的快笑抽了,这司徒败类的父母太有才了,居然能取出这么剽悍的名字来,想不让人发笑都不行啊。
    赌坊中人一听这种歪曲解释,险些又一次笑得人仰马翻,不过碍于司徒家族的声望,倒没有人再敢笑同云狂一样出声,个个憋笑憋得脸红脖子粗。
    小毛头,你敢笑我!你知道我爹爹是谁吗?司徒白雷额上青筋乱蹦,眼神一凶,四周的打手纷纷靠近,直将云狂二人周围堵得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
    哦,不就是一头小羊吗,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云狂不可一世地翻翻朝天眼,鼻孔里哼了一声,挥挥手,有气无力地说道,心中却是笑得天翻地覆。
    这赌坊竟然是司徒家的产业,好啊好啊!天赐良机不可错过!今天不闹得你们血本无回,我柳云狂三个字就倒过来写。
    围观众人皆尽绝倒,堂堂国舅手握重权的司徒浩澜居然被说成一只小羊,如果他都是羊,那世界上还有láng吗?
    你敢侮rǔ我爹爹!可怜的司徒败类同学,已经气得脑充血了,随手cao起一根棍子就要打过去,但马上就被一旁见势不好的管家给拦住了。
    小少爷,你别冲动,这儿这么多人,难免走漏风声,老爷要是知道你闹事,又要罚你几天呆在房里不让你出门了。
    管家向宇可不是司徒白雷,在丞相府呆了许多年,看人的眼光相当毒辣,云狂和楚少秋这一身打扮全是上好的轻罗锦,那小人儿一副细皮嫩ròu的模样,和自家少爷如出一辙。他身上的束发玉簪,腰间流苏玉佩都不是一般达官贵人可以买到的,加上那张狂口气,断不是普通的权贵,在弄清楚人家门户之前,这棍子绝对打不得!
    这位小公子,敢问令尊是谁?向宇皮笑ròu不笑地问道。
    云狂哼哼一声,鼻孔朝天,完全不把这些人放在眼里似的,竟然不答话,向宇碰了个大钉子,头疼起来,这放也不是,围着也不是,该如何是好?
    司徒白雷很怕爹,恨恨放下了棍子,见她如此嚣张,顿时又不甘心了,上前几步,口水漫天喷洒:你又是哪家的小兔崽子?你爹爹又是哪个?有我爹爹厉害吗?哼,别不敢吱声啊!刚刚还那么嚣张,现在当乌guī了?
    小身板子一挺,云狂反瞪回去,满面轻蔑不屑地说道:那你敢不敢和少爷打个赌?让大家评评,要是我爹爹更厉害,你就是乌guī!
    赌就赌,公子我还怕你不成!有种你就说啊!
    两个同样嚣张跋扈的世家子弟掳袖子擦拳头,一副不死不休的模样,直叫观众们汗颜。
    旁边的楚少秋带着笑意无奈地摇摇头,这小鬼头,又要开始咯!可怜的人,已经上了贼船还没有自觉,他突然有些同qíng脸红脖子粗的司徒白雷了。
    第013章豪赌开炉
    长乐赌坊大气的金字牌匾下,一大一小两个小鬼互相死死瞪着眼睛,一个踮着脚,一个矮着身子,均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似乎不将眼珠子瞪出来便不甘心似的。
    云狂秀气的小脸红红的,叉着腰,狠狠拍拍衣袖,一撇红润润的小嘴,小手一指,将嚣张二字的jīng髓发挥到了极致:狗眼看人低的奶娃娃!牙齿都还没张齐就出来乱逛,也不怕被人口贩子掳了去!告诉你吧,少爷我就是柳贤王府第一少公子,小王爷柳云狂是也!大名鼎鼎的柳贤王柳剑就是我爹爹,小乌guī,还不快给本少爷下跪行礼,磕头赔罪?
    听闻此言,所有人顿时都是一阵巨汗,对这个俊俏十足却横行霸道的小孩儿一阵无语,司徒白雷更是被这尖酸刻薄堵得一口气走岔,险些没有当场被气晕过去。
    有没有搞错!你好意思说别人是奶娃娃?人家是奶牙没有长齐,你根本就是还没长吧,这小家伙居然说得出这种话来,可见其行事的乖张程度已经到了一个境界!
    不过此时谁敢反驳这小煞星的话,柳贤王三字一出,大街上人人自危,落针可闻。
    众人此时看云狂的目光都添了几分原来如此的味道,柳贤王府少公子顽劣不堪被孟大先生赶出学堂的消息今天街上传得沸沸扬扬,原本人们还不信一个七岁的小孩儿能有多大脾气,如今一看,不由得纷纷感叹,真是闻名不如见面,见面胜似闻名!这未来的楚京一害,可见一斑!
    来头一抛出来,向宇就觉得事qíng不妙,心中连连叫苦,怎地柳家小公子就跑到自己的地头上来了呢?这位小瘟神倒还真的打不得骂不得,可自家少爷也是从小娇生惯养的,哪里能咽得下这口气?连忙给旁边一个下人打了眼色,那人赶紧冲入人群,回府寻找有分量的大人前来镇场子去了。
    大街上早就被看热闹的围得水泄不通,一双双眼睛落在两个化作焦点的小孩身上,看得津津有味,柳家和司徒家向来不和这是人尽皆知的事qíng,如今这两位少豪门少公子一对上,当真是天雷勾动地火,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一派胡言!你才是乌guī!你是柳家公子,难道少爷我就不是司徒家公子了?我看你爹爹未必就比我爹爹厉害!司徒白雷好容易才喘过气,立马张口驳斥,他也是堂堂一家少爷,要他下跪行礼磕头赔罪?亏这小子想得出来!
    我爹爹统领三军,威震天下!
    我爹爹主掌六部,权倾朝野!
    我爹爹英俊潇洒!
    我爹爹才华横溢!
    我爹爹厉害!
    我爹爹才厉害!
    好了好了!瞧云狂那可爱的小样儿,楚少秋在一旁几乎笑破了肚子,装模作样出来打圆场,拉开两个争得面红耳赤的人:你们不是要别人来评判吗,怎么自己争论起来了?
    司徒白雷恍然大悟,随手从赌坊里扯出一个浑身脏兮兮,看不清楚面貌十一二岁的少年来,问道:你来评评看,到底谁爹爹更厉害?可要公正地说,要是你敢歪曲事实,哼哼
    云狂不说话,却比说话更有魄力,一双水灵的大眼睛往那人身上一盯,简直像是要在他身上开出几个dòng似的。
    被这两个恶煞盯住,恐怕谁都会牙关打颤,不知所云,可是那脏兮兮的少年却做出一个凝视的动作,一双透着疲惫却闪着缕缕jīng明的眼睛眨了眨,略带低哑的声音有条不紊:小人认为柳贤王和司徒国舅,一文一武,各有所长,都是大英雄,大豪杰,难以比较。如果非要比较一番,论到名声,也应当是不相伯仲,不分高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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