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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世上有几个人能长那样的一张容貌?
    或者,请涂燕姑娘进京确认?
    再说罢,先将那位小侯爷的底细摸清,再来定夺。那张嬉笑怒骂的绝色玉貌再浮上眼前:世上,怎会有这样矛盾的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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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妃还没有回来?傅洌迈进寝楼,内室里,一对丫环正叠衣熨袍,不见新婚娇妻芳影。
    侯府捎了信回来,说王妃今儿个住在侯府,不回来了。昭夕行礼后禀道。
    不回来了?傅洌抽步退身,月下独伫。也不过十日而已,这寝楼内少了她,竟变得冷清了?
    三哥,三哥,你在不在?跫声急匆,由远及近。
    他扬眸,小六,这个时候,你怎会来?
    夜色中,广义王傅澈玉面朱唇的俊脸惨惨淡淡:可否请三哥对您那位妻弟多加管教,平日在宫中冷冰冰不爱理人也就罢了,这出了宫不能总找为弟的天香楼下手罢?
    他又在你天香楼作乱了?傅洌唇角牵起笑意,眸内,更是有一抹宠溺浮过。
    三哥,请问你那是什么表qíng?似乎,您对您妻弟的作为颇为欣赏?
    欣赏?孝亲王浅哂,也许。
    傅澈白眼冒出:这三哥是不是弄错了什么?不爱妻却疼妻之弟,如斯的本末倒置会不会觉得诡异?新三嫂呢?为弟要问问,有一个恶霸做兄弟,感觉如何?
    她今日回门,住在娘家了。若她此时身在王府,他又从哪来?
    还有傅澈坏笑。
    还有?
    酒楼上,今日来了几个东漠人,而他们,似乎对三哥的恶霸妻弟颇有兴趣。幸灾乐祸哦,三哥,好好劝劝三嫂,将她那位恶霸兄弟收敛住罢。
    第十章争执
    这是什么?才踏进内室,满室珠光宝气,华丽迎来,耀人眼,灼人瞳。
    云乔笑吟吟施礼:禀王妃,这是宫里赏来的东西,管家说先请王妃选了喜欢的,再放到库里去。
    迈着悠闲步子,到了各式敞开的箱盒前,执起一串色润珠匀的珍珠链子,谌墨笑问:云乔,以前姐姐也常收到这些东西么?
    云乔垂首:王妃她不喜欢,久了,王爷也便不再
    姐姐高贵,怕污了洁净心灵,而她,本就是粗野恶人一枚。姐姐不喜欢,我喜欢,告诉顾管家,这些东西我全收下了。
    是。
    谌墨又望向堆在室央圆桌上的长箧,那又是什么?
    是西域蜜桔和蜜瓜。昭夕掀开箧盒,当即清香满溢全室,是西域才到的贡品,王爷在宫里,特地吩咐宫侍给送来的。
    姐夫夫君,你想做什么呢?谌墨一眉轻挑,捏起jīng致宫盘内一片切得厚薄适中的蜜瓜放进薄薄小嘴内,嗯,好吃,委实开胃。王爷的恩典,我都收下了。
    姐夫夫君,你一心偿欠,这份qíng,我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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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霁侯爷。
    谌霁闻声,半转身量微微揖首,广仁王、广义王,为臣见礼。
    傅澈大眼珠子眯细,围着谌小侯爷转个五六圈,一手摸上光滑下巴,小侯爷,你确定你是昨晚在天香楼大闹的那个?
    王爷英明,王爷确定了,就是确定了。谌霁眉未抬,目未动,貌似恭谨。
    傅津笑得轻佻,小霁侯爷,本王很是好奇,你这副冰肌玉貌如何为恶?言间贴近一步,语态亲昵,狎玩之意甚浓。
    谌霁也不退让,脸上依然是雷打不动的冰样表qíng,道:谌霁不才,幸与广仁王爷齐名。王爷美姿天仪我朝第一,若是委实好奇,不妨揽镜自视。
    哈哈,小霁侯,你这话说得在理,我喜欢。傅澈抚掌大笑,看样子,你是准备出宫了,找个地方,喝上一盅如何?
    广义王盛qíng,为臣
    谌霁,你在这里?本王到处找你。谌霁话未讫,有人迈着成稳步履,扬着笃定声嗓,行到近前,又讶声道,五弟、六弟也在?怎么,为兄的打扰到你们了么?
    傅津挑唇一笑,眉际的轻佻犹挂不去,打扰为弟的兴致倒不打紧,只怕太子大哥怪为弟竟敢肖想太子府的人呢。
    太子傅涵年近三十,身量中等,貌相亲蔼,与当今天子的凌厉jīng锐大不相同。元昱皇朝并不遵遁立长为嫡的旧例,而使天子早早立下储君的一大因素,正是因了太子的这份不同。在过去两代及现任qiáng势君王的执导之下,当下朝风偏于锐利,隐流暗伏,危机潜在。天子有意借太子这份和蔼气度,中和各派尖锐争端。至于最后是否如愿,端看太子能否不负所望,攀上伸向皇椅的最顶一阶了。
    五弟莫玩笑,为兄有事找谌霁商量,等忙完了这截,再来陪你如何?
    太子要人,要得还是自己的人,为弟敢不从么?那么,为弟告退了。
    目送五、六二皇子身影行远,太子方目注谌霁,不掩关怀:他们没有为难你罢?
    谌霁淡道:太子言重了,为人臣者,谈不到为不为难。
    唉,谌霁,你总是如此淡然。傅涵拍其肩,五弟委实闹得过份了些,本王深知,你所以如此,是怕本王难做。
    谌霁未语,下垂的睫眸内,一片淡芒。
    今日父皇给本王布置了江南水灾的功课,你来助我,今日怕又是一夜耗在宫内了。
    是。
    太子掀足就步,谌霁错后半身随行,仙姿玉貌召来一路宫女窃语痴望。而谌小侯爷俱是目不斜视,冷颜不动。有睹此况,傅涵笑诘:阿霁,这样的你,实在难以想象你在宫外会有怎样的胡为。
    宫内又岂是谌霁能胡为的地方呢?
    有理。傅涵颔首,可是,你并不好色,亦不爱财,又何必做那那些事来污自己的名声呢?若说是掩人耳目,也大可不必罢?
    为臣是什么样的人,为臣都说不清楚,或许,是太子高看了为臣。
    本王看人的眼光还不至失准至此。且有一点,本王可以万分肯定,你面上淡漠,实在骨子里是个重qíng之人,尤其家人,在你心里占着极重的份量。说到这里,唉~~行走间,傅涵忽叹,若是本王在父皇面前再坚持一些,说不得能使令姊不必再入王府
    太子殿下,宫内奇禽良多,更多学舌鹦鹉,还请慎言。
    傅涵恍似初觉,警望四周一眼,阿霁,你总能适时提醒本王,有你在,本王无忧。
    谌霁又是不语。但是,警音在心际鸣起。重视家人,太子如此看他么?这似乎,并不是一桩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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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见铮铮之音,傅洌既惊又喜,步子登时既轻且快。不一时,园内水边,八角小亭内,白衣佳人斜抱琵琶,似梦中景象,扑面而来。那样的美景,使他屏了息,驻了足。
    阿墨~~待一曲停后,他才发出浅唤。
    谌墨掷了琵琶,笑语嫣然:姐夫夫君好。
    他缓缓走近,直到佳人近前,俯视那丽颜,唇角噙笑:今日的胃口还好么?
    很好,你派人送来的贡果,果然开胃。
    若是喜欢什么东西,只管告诉我,我都会弄来给你。这样的宠一个人,尚是首次。宠这样的一个人儿,却是得心应手,像是早已做过了千万遍。
    谌墨大眸儿溜转,任何东西吗?
    但凡我能做到的。
    因为负疚吗?
    唇际笑纹微窒:你硬要这样说,也可。
    你对姐姐,也是这样的罢?因你不能爱她,所以宠她。但你的宠,召她爱上了你。
    是么?
    姐姐生在深闺,你怕是她见过的第一个外姓男子,且还是她的丈夫。有你这样一个温润如玉又宠她如斯且理所当然能爱能亲的男子,要她不爱,怎可能?但你能给她的,却是除了爱qíng以外的东西。姐夫夫君,你的温柔,你的宠,是世上最利的剑。
    阿墨,在成婚首日,我和你的姐姐,已有了共识。
    如你对我说过的么?以兄妹相处?谌墨眉眼一寒,你是在告诉我姐姐此后的动qíng动爱,是咎由自取,或者是自取其rǔ么?
    傅洌满腔柔软qíng怀遭此冷待,也有了恼意,你这样说,是怨本王对令姊太好?我该冷漠以待,还是不闻不问?
    你若冷漠以待,她或许不致动心。你若不问不闻,她或许不致招死。你没有不问不闻,却任她自生自灭,你对她的太好,仅是金堆玉砌。她在你王府,为你王妃,你的宠,你的太好,可将保护她囊括其内?
    她眉冷目冷声冷语冷,字字如寒镞,尽数钉在了傅洌心版之上。他,怒了,冷冷道:阿墨,你的提醒,本王记住了,本王会谨言慎行,莫对你宠,莫对你太好!
    王爷的拂袖而去,亭内两个丫鬟均吓得变了脸色。王妃,奴婢还从来没有见着王爷发过恁大的火
    这下见着了不是?瞬前尚一片寒冷的冰颜,陡然眉眼生chūn,粲然转暖,昭夕,将西域蜜桔,再拿来几个给本王妃享用。
    姐夫夫君,这样,就怒了么?可是,你我的战争,才刚刚开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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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爷,王爷向来好xing的主子起怒,一gān婢仆尽是退避三舍,唯有管家顾全亦步亦趋,不离左右。
    何事?傅洌戛然止步,致使一步之差的管家险把鼻端触上主子脊骨。
    那个奴才是来说,王妃她准备在后园,开建一个莲池
    傅洌细长凤目内,怒焰灼灼,几乎将自己的这位管家面上烧个透dòng:这样的小事,也需要本王指点你么?何时,本王的管家这般不济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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