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他没有拖拖拉拉,直接应下。他很聪明,知道考虑事qíng的严重xing,不愧是久战沙场的大将军。
在下去之前,我看见苏景宏的眼中出现了一抹亮光,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
当我与苏景宏带着好不容易摘采到的雪莲下山之时,又下了漫天的大雪,纷纷扰扰,萧潇袭襟。苏景宏默然将雪莲与雪露递给军医让其磨成药粉给祈佑服下,我与苏景宏皆在帐外等待着,大雪落了我们满身尘霜。
展慕天听闻我们回来了,立刻由军队脱身而来,站在我身边低低的问,他没对你怎么样吧?
我含着淡笑而摇头,没有。
看见姐姐安全回来,我就放心了。他松了口气,细心的为我拂去发丝上片片雪花。
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目光始终凝视面前那紧掩着的军帐,脑海中浮现的是在雪峰之上的qíng形。当我摘采到那株雪莲之时,我清楚的看见了苏景宏目光那抹杀意。
其实早在上山之前我便已经知道,苏景宏定然会对我下手,但是我没有遗憾了不是吗?虽然明白,但是我还是含着笑容将手中的雪莲递给了他,一定要救活祈佑。
苏景宏的双手有些颤抖的接过雪莲,紧握着我的手有些生疼,突然间感觉到我的手一松,在我以为要摔下去之时,手再次被收紧。
他竟将我带上了雪地,没有再看我一眼,便孤身离去。
看着他矛盾的身影,我怔住了,他竟然将我救了上来。他方才那明显的杀意,根本就是想将我置之死地,他松手了,却再次握紧了。
无数的雪花片片打在我的脸颊之上使我回神,侧首望着站身侧的苏景宏,那刚毅的脸以及满面的胡腮,炯炯淡漠的目光直勾勾的望着军帐。我动了动口,却没有说出话语。
此后成了我们三人之间的沉默,天地间唯剩下风声呼啸,雪声簌簌。
直到军医出来,我们的眼睛一亮,不约而同的冲了上去,可是我冲到一半之时却停住了步伐,呆呆在立在原地,望着展慕天与苏景宏焦急的询问着祈佑的伤势。
军医终于是松了口气,笑道,皇上已然没大碍,现在已经转醒
话未落音,二人已冲进帘帐,我的心也渐渐放下。
雅夫人,您不进去么?军医奇怪的看着我。
不了他没事,我便放心了。苦涩一笑,挪动着步伐缓缓后退。
展慕天和苏景宏却突然揭帐出来,姐姐,皇上要见你。
见我?瞬间,我乱了方寸,也不知该用何表qíng面对祈佑,又该与他说些什么呢。我想退却,但是心中却是如此渴望着想要见到他,见到他没事。
当我揭帘而进之时,眼眶猛的泛酸,望着虚弱着躺在chuáng榻之上的祈佑,上身没有穿衣裳,唯有雪白的纱布将他的腰际缠绕了一圈又一圈。脸色异常苍白,但是目光却深炯的凝视着我。
虽然帐内很暖,生起了四个暖盆,热烘烘的感觉油然而生,我还是担心他会冷,蹲下身子加了几块碳。
馥雅他暗哑的声音唤了一声,气若游丝,几乎用尽了全力。闷哼一声,似乎扯动了伤口。我立刻跑到榻边担忧的望着他,怎么了,伤口疼了?
没事。清寂的眼中略带着深软幽亮,巍巍的握住了我的双手,拉着我坐在chuáng的边缘。
见他想起身,我立刻按住他,别动,你有伤,万一扯动了伤口怎么办。
他乖乖的不再动了,唇边划出淡淡的笑容,方才苏景宏进来,只对我说雅夫人是个好女人。他扬起手,轻拂过我的脸颊,将散落在耳边零落的发丝勾至耳边,头一回,他在朕面前夸一个女人,一个他讨厌了大半辈子的女人。
先是被苏景宏突然对祈佑说的话给怔愕住,随后又被他那句讨厌了大半辈子的女人之语逗笑,大半辈子?那时的我还未出生呢,如何被他讨厌大半辈子。
他无奈笑却是多过宠溺,轻轻勾起了我的发丝,凝望了许久,以后不要再落发了,我保证,再也不会让你受到伤害,再也不会。
原本带着笑意的我被他一句话弄的眼眶酸酸的,看他对我那浅浅qíng深的目光,我仿佛回到了从前。终于忍不住,我俯身靠在他的怀中,泪水一滴滴打落在他的赤luǒ胸膛,你真是傻,为何要亲自带着连思过去,你真的不要你的江山了么?你舍得放弃吗?
我舍不得。很坚定的吐出几个字,随后又道,但是看见连曦那把刀抵在你的脖子上,我很想赌,但是不敢赌因为赌注是你的命,我输不起。
感觉到他的手一直轻抚着我的脊背,那言浅意深的话语,前所未有的安心让我黯然一笑。
他将我埋在他怀里的头勾起,轻柔的抹去我的泪珠,看他刚毅的轮廓因唇角浅浅的笑意而柔软,我不禁有些呆愣,好久没有见到如此沐人的微笑,只属于他!
在我怔忪之时,他微白gān涉的唇已经覆了上来,冰凉的舌尖触碰让我有些适应不过,向后退了分毫。他勾着我的颈项,不让我躲闪,唇齿间的嬉戏纠缠使我无法抗拒,就如一杯香溢四she的酒,愈饮愈醉。
他厚实的手绕过我的腰间,隔着厚实的衣衫抚弄着我的苏胸,我立刻伸手制止他继续下去,祈佑你你有伤!在空隙之间,我断断续续的吐出几个字。
真的很想你。他避过我制止他的手,唇慢慢划落至颈边,唇时而轻柔若水的拂过,时而激狂若骤雨,迫出我紧闭唇间的呻吟声逸出。气息jiāo织,于静默里带有暧昧的气息间,只听得彼此渐渐凌乱的心跳。
他渐渐火热的身躯灼了我抵在他胸前的手,怯蹑着想要收回,但是迷乱的理智却让我攀上了他的颈项。他一个翻身,与我调换了个位置,将我压在身下。
见他此番举动,我立刻清醒了神智,惊叫,祈佑,你不要命了!你的伤才刚好我轻轻推拒着他,生怕一个不小心使他的伤口裂开,别再动了,好好躺着。
此时的他就像个孩子,伸手揽了我腰肢,紧紧箍在怀中,任xing着不肯松开。我不得不将脸色沉下,祈佑,你再这样我可要生气了。
我轻轻将压在身上的他由身上翻过,让他重新平躺在chuáng上,看着他的小腹上渗出了丝丝血迹,火气顿时涌上心头,又流血了!忙想下榻唤军医来为他重新包扎。
祈佑却紧紧拽住了我的手腕,馥雅,别走。他的眼中黑的清透,留在我身边,让我好好抱抱你,不要让人来打搅我们。
可是你的伤我仍是不放心的盯着雪白的纱布上已经染了丝丝的血红。
一点轻伤而已,我还承受的住。他将我揽入怀中,疲乏地伏在我胸前,闭目休憩,平稳的呼吸让我感觉他是否睡着了。
我的下身尽量不去贴靠在他的身上,生怕一个不小心又将他的伤口扯裂。指尖轻轻的划过他的脸颊,深深的凝视着他的容,就怕他会从我面前消失一般。
对于我的触碰,他的身子有片刻的僵硬,随即松弛而下,放在我腰肢的手又紧了几分。深深吸了几口气,脸上挂着gān净的笑意,馥雅我爱你。
一怔,我怀疑刚才听到的是幻觉,又问,你说什么?
我说,我爱你。他依旧是闭着眼睛,含着笑意重复了一遍。
好久,都没有听他再说过我爱你三个字,好像唯独在与他大婚那夜,他对我说过
笑意渐浓,很认真的又问了一次,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纳兰祈佑说,很爱你。一辈子都不愿再与你分开!他很有耐心的又回了一句,头深深的埋在我的胸前,薄削唇边犹带笑意,真的很像个孩子。
我喜欢这样的他,因为此时才是最真实的他,真正的他!
第六十二章
待我惊醒,chuáng侧却空空无一人,我的心凉到脚底板,祈佑呢?祈佑呢?
迷惘在帐中搜寻着,却见展慕天搀扶着祈佑揭帐而入,我一惊,立刻赤脚翻身跳下chuáng,搀扶着他另一只手,冲着展慕天道,皇上伤势未好,怎么能随便出去走动,你看,伤口又流血了。
臣也劝皇上勿出去,但是皇上坚持,臣拗不过他。
祈佑淡淡的笑了笑,朕的伤势怕是军中将士最为担心的一点,若朕不出去给他们一个安心,这场仗我军便已输了一半。
那你也不能拿自己的xing命开玩笑啊,你的伤口才刚稳定下来,药材还有好些日子才到。你要再出个万一,我岂不是又要上雪峰采一次雪莲!口气突然闪现异常的激动,但是搀扶他的力气依然是小心翼翼的。
与展慕天合力将他扶坐在一张铺放了雪láng皮的一张椅子上,他软软的倚靠其上,带着笑意睇着我,朕没事的。
无奈的叹息一声,忽望四个暖盆中的火没有初时之旺,便信步蹲在火盆边往里面加碳。
帐中的气氛顿时安静了下来,展慕天似乎察觉到什么,躬身一拜,臣先行告退。
只听得帐幕被揭开又被放下的窸窣声,火炭噼噼啪啪的在盆中燃烧着。我起身走至他身边,颇为忧虑的问,祈佑,这场仗有把握打赢吗?
没有。他回答的很轻松,但是这两个字却是如此凝重。
这么没有信心吗?咱们的兵力比连曦的兵力要盛许多。听他这样说我很讶异,从来没有想过不可一世的他会说出这样没有信心的话来。
祈佑拉过我垂放在侧的左手,是我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