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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淮学会了装孔明锁,余欢也不打算食言而肥,问楚淮想要什么奖励。
    楚淮不知道怎么就红了脸,然后捂着脸跑开了,之后不管余欢再怎么叫他他都没从屋子里出来。
    后来余潭听说了这事,脸色沉得像锅底一样,他觉得这傻子可能对余欢动什么下流的想法了。
    余欢自从迷上纺车之后就每天沉迷在改造的乐趣中,有时候实在想不通就去找墨离,谁知道墨离摆摆手,那书是我一位故人遗物,上面的东西他们认得我,我不认得他们。彻底断了余欢求教的念头。
    余欢现在已经不跟着大熊出去敲更了,虽然余潭还是不拘着她出去赚钱,可是太晚的就不让她去了,有时候余欢见大熊一个人孤单想去陪陪他,余潭就掏出二两银子往桌上一拍,看看!看看这是什么!银子!以后爹养你!
    不过这话也就是说说,红绡来来回回见他拍过不下十回了,二两银子始终是二两,他从来不花,就等着谁瞧不起他他掏出来往桌子上拍。
    转眼就到了十月底,已经下过一场小雪了,热闹的元宵镇一下子就安静下来,似乎镇上所有的人都去冬眠了,街上连行人都少见,除了必要的出行,大家都躲在家里猫冬。
    楚淮脸上的青黑终于褪了,也不臭了,总算让人松了口气,毕竟每天闻着那味儿也不是什么快乐的事qíng,只有唯二的两个人不太满意,一个是楚淮自己,从镜子里看着已经恢复成白皙的肤色很是郁闷,觉得自己没有男子汉气概了,还偷偷地去问余欢,能不能再炸他一次。
    答案当然是不行。
    第二个不满意的人是福总管,这一个月他闻惯了那味儿,也看惯了楚淮的黑脸,两个人常常一起听风望天,也算结下了深厚的友谊,可现在楚淮变白了、没味儿了,他就不认识楚淮了,每每楚淮挤到他身边去望天,他都会很不给面子地跟他拉开一大段距离,这让楚淮也很伤心,觉得自己失去了一个兴趣相投的朋友。
    这天早上起来,余欢正给楚淮梳着头发,武家派了人来,说刘梦梦的小姐妹已经在武家安顿下来了,今日设宴,请余欢携其夫君一同出席。
    第十五章赴宴
    早就答应好的事qíng余欢自然会前往赴约,可高兴坏了楚淮,从京城到关北,他极少有出门的机会,也就是到了元宵镇
    后跟着余欢去过一回市集,不过那时他的脸又黑又臭,余欢也没敢带他往人多的地方去,只在没人的地方看了看房子
    ,这回听说还要去吃筵席,乐得楚淮让福总管背着他在院子里转了好几圈。
    余潭不住地jiāo待,要是看见桌上有剩就打包回来,咱不嫌弃。
    余欢不忍心再听,进屋去梳头换衣服,红绡则早早地开了楚淮的衣箱,从中jīng挑细选。
    楚淮没钱,不过那些衣物都是从宫里带出来的,再差也差不到哪去,红绡和福总管以前虽然待楚淮苛刻却也不会让他
    栽在面子上,所以他好衣裳很是有几套。红绡没一会就按颜色深浅排了一溜在chuáng上,从前被福总管贪去的玉佩等物也
    全都找了回来,一一对应着放在衣裳旁边。
    她比对了半天也没挑出合心意的,总觉得这件不错,那件也挺好,心里想着绝对不能让楚淮在这群土狍子面前丢脸,
    越发的难以抉择了。
    余欢趁着红绡纠结的时候到厨房去,把熬着的药汁倒出大半,然后照例添些红枣水进去。
    她这种私下行动从楚淮来的那天就开始了,早晚两遍从不落空,有时候红绡守着药炉她就找各种理由支开红绡,现在
    她的动作越发娴熟,几个呼吸间就可以完成整件事qíng的cao作。为了怕红绡发现,她还每天熬红枣水,说是要自己喝,
    其实就是为了那颜色,混进药里不容易被看出来。
    搞好小动作后,余欢装着没事人一样进屋随便给楚淮挑了一件衣裳,让红绡很是不满,总觉得掩盖了楚淮的气度,再
    看余欢身上那件比平时没好上多少的棉布衣裳,不由沉了脸,背后嘀咕道:姑娘好歹顾及一下王爷的颜面,穿成这
    样岂不让人笑话?
    她说的声音不大不小,在这小屋子里定然是能听到的,可她等了半天也没人回应,扭头一看,余欢正给楚淮穿衣服,
    就跟没听着一样。
    红绡立时气黑了脸,楚淮悄悄一扯余欢的袖子,余欢回头瞅了她一眼,颇有些莫名其妙地问:怎么了?
    红绡咬牙切齿地,我也随你们一起去!她猜想成王约么是要图计余潭父女些什么,所以对余欢的态度并不敢太过
    份,只能向外发展,找一些不顺眼的nüè一nüè。
    余欢有些为难,这样不太好。
    当初她们小姐妹四个,只有刘梦梦算是嫁得不错,给镇上首富做四姨娘,身边也有个丫头伺候,可罗家和安家的妹妹
    只是嫁了门当户对的人家,日子虽说过得不错,但也没到有丫头服侍的地步,她的家境算是最不好的,聚会还带着丫
    头未免有显摆之嫌。
    红绡忍气吞声,我是担心姑娘与好友聚会时顾不上王爷,有我从旁照看,姑娘也好与朋友尽兴。
    余欢想了想,还是答应下来,那也别说是丫头,只说是大郎的远房妹妹。
    红绡始终没习惯楚淮的新名儿,不过这妹妹一说还是让她略有失神,想她十岁入宫,如今已有二十三岁了,头几
    年还常常盼着见家人,可后来有两年开宫禁的时候家里都没有人来,她托出宫的太监去打听,却是因为她哥哥成亲,
    家里空不出时间,第二年又是因为她嫂子生孩子,父母要帮忙照看,至此她便对家人寒了心,再没想过见家人的事。
    算一算,她那小侄子今年都该有六岁了。
    那边余欢动作麻利,已给楚淮换好了衣裳。
    楚淮知道要出门很是乖巧,让他抬臂就抬臂,让他转身就转身,余欢踮着脚给他系抹额的时候,他盯着余欢细白的肌
    肤不知怎地又红了脸,双手无措地背在身后,眼睛也乱瞟起来,就是不看余欢。
    余欢扳过他的脸问:怎么了?是不是不喜欢这条新制的抹额?
    楚淮连忙举手护住头上的抹额,喜欢!
    那怎么了?余欢拉下他的手替他把抹额整理妥当。
    楚淮扭动着手指,细若蚊声地说:上次说弄好那个锁要给我奖励的。
    余欢失笑,你说呀,想要什么。
    楚淮的脸登时红得仿若滴血,我、我回来再告诉你。
    余欢摸摸他的头,好,那你今天要乖乖的。
    楚淮连忙点头,想着上回去市集在小巷口偷看到的场景,脸上烧得跟火一样,再不敢和余欢说话,捂着脸跑到院子里
    。
    才一出门就对上余潭yīn沉的面孔,余潭揪着胡子从牙齿间隙往出蹦字,你个不要脸的傻子!
    楚淮又连忙捂住耳朵,假装没听着。
    他这一个月过得很是开心,不仅红绡和福总管不再打骂欺负他,还有余欢对他好,药也好喝了不少,最要紧的是那个大恶人出现得少了,开始几天他还时不时地不舒服,觉得那大恶人的眼睛在盯着他,不过最近几天,那种感觉已经完全没有了,他现在真可谓人生得意,哪会不开心?
    糙糙地吃过早饭,余欢带着楚淮和红绡从家里出来,走了半天才看见武家的大宅门。武家住在镇东,据说是整个元宵镇风水最好的地方,修建得自然也气派,可看在红绡眼中还是十分小家子气,就说那两扇大门,不过也就是漆得光亮了一点,别说和宫里比,就算和巡抚衙门比也远远不如,只能说比余欢家那扇破木门看着齐整一些,高大一些罢了。
    红绡撇着嘴说:就这么个庄户人家,也好意思称做镇上首富?
    余欢走在前头没听见她说什么,楚淮却是听到了,回头问她:那是有钱还是没钱?
    红绡忍住不给他白眼,原说有个纺厂,我还以为是多大的规模,结果回头一问,也就雇了二十几个纺织娘,这样的人家,哪里见过真正的钱?说完她不禁看了余欢的背影一眼,心道这位才是真正见过钱的,如果能把当年的作派拿出来一分,也要把这镇子上的土老冒吓个半死。
    楚淮还在问她,那我比他有钱吗?
    红绡也不知道他怎么就对钱感了兴趣,耐着xing子道:你自然是比他们有钱的。只不过钱都到不了你手里罢了。
    楚淮高兴了,他之前把刘梦梦说的话全都说给瘦猴听,瘦猴气得要命,说武老爷之前是要娶余欢当小媳妇的,楚淮别的不懂,就对这方面提防得很,马上将武老爷列为危险人物,又听瘦猴说武老爷有钱,他也不知道钱到底是什么,但是始终是惦记上了。
    红绡见他莫名地傻笑起来,心里烦躁得很。成王的吩咐她不敢怠慢,也还指着成王恢复正常后给她一个锦绣前程,所以总是很按时地督促楚淮吃药,可这大半个月来成王再没有出现过,反而这傻子越来越jīng神,让她不由有点担心,是不是宫里递来的药又换了回去,现在吃的其实还是让他变傻的。红绡正琢磨着下次成王出现她一定要把自己的发现说出来,便听见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地传来,抬头看去,土路上一匹俊马转眼便已奔至眼前!
    余欢走了半天才发现楚淮溜到后面去了,就停在路中扭头看着楚淮等他过来,不想突然看见楚淮脸色发白地朝她跑来,边跑边大喊:有马!
    余欢猛一转头,那匹马已近在眼前,她甚至看到了马上喊着快躲开那人的惊恐面孔!
    马在元宵镇上是稀奇的动物,整个镇子上也就一匹马,还是拉车用的,平时人坐的都是驴,镇子里的居民也从来不担心走在路上会被马踏,是而余欢的警戒心也降了下来。
    余欢在这一瞬间里脑子只来得急想这些没用的事qíng,身体倒比脑子好用一点,已斜斜地栽了出去,意图避开这匹马,可哪里还来得及?马上那人拼命地拉着缰绳,那匹马鼻喷白气嘶叫连连,一双前蹄高高抬起,眼见便要踏在余欢身上!
    余欢也是吓坏了,脑子清醒得很,不断地让她快滚快滚,滚开马踏的范围,可身体却又不听了使唤,这回脑子里终于浮出点有用的东西,一个是余潭,另一个是楚淮。
    她用仅余的一点力气扭头去看楚淮,一看,却是彻底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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