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誉看着龙昭平不疾不徐的样子,也不着急问,跟着点燃烟。
龙昭平深吸了口烟,缓缓吐出后,问他:“阿誉,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什么意思?”庄誉蹙眉不解地问,除非是欠债不还,否则他都主张和气生财,特别是跟供应商合作,一向是货到付款从不拖欠,还能得罪谁?
“很多人说你得罪了某个大佬,他们有些胆小怕事的立刻就站了队,多亏你平时为人仗义,我们目前还在合作厂家都假装不知道这回事。”龙昭平看了庄誉一眼,继续说:“你想想,是不是真得罪人了?这次是瓷砖,下次有可能就是水泥或者涂料了。”
庄誉嗤笑一声,“某个大佬是谁?”
他目前认识行业大佬是姜繁她母亲樊思玉,其他的大佬,他一个小小的包工头面都没见过,何来的得罪?
这种无中生有的罪名真是让人百口莫解。
龙昭平撇了下嘴脸,耸肩摊手道:“你别问我,我不知道,我没资格认识那些大佬。”
庄誉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嘲笑着说:“话说这些大佬的怪癖还真他妈多,好事不留名就算了,瞎鸡巴说也不让报上名?”
龙昭平也想跟着嘲讽几句,庄誉的手机就响了,是白暂的电话。
电话接通,白暂着急地说:“誉哥,出事了。”
庄誉不受他影响,老神在在问他:“什么事?慢慢说。”
等白暂说完,庄誉脸色变得十分凝重,他沉声叮嘱:“你跟着120过去,我马上过来。”
电话一挂断,庄誉大步流星地往外走,“昭平,去市医院。”
龙昭平表情也跟着变,“什么情况?谁出事了?”
庄誉边走边回答:“老余从叁楼摔下来了,老白已经叫了120,在去市医院的路上,我们现在也过去。”
“好。”龙昭平脚步飞快地跟在他后面。
——
白暂坐在急诊室外的长椅上,垂放在大腿上的抑制不住地颤抖,他一想到刚才的画面膝盖就发软。
他拿出手机想问庄誉她们到哪里了,去发现手抖动得连字都打不出。
“老白,你怎么在这?”姜繁被叫来急诊室会诊,在长廊的另一端就看到白暂颓废的坐在椅子上,她靠近就看到他脸色苍白如纸。
“小繁,你是不是来救从叁楼摔下来的人?”白暂一激动,也顾不上男女有别,紧紧的抓住姜繁的手臂。
姜繁一听便明白了,“里面是你们的工人对吧?”
“是,拜托你一定要救好他。”白暂哽着喉咙,一副快哭的样子。
“你先别担心,我进去看看。”姜繁安慰他一句,没再耽搁,小跑进急诊手术室。
白暂在外头看着医生护士进进出出,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他不断地在心里祈祷,希望老余没事,不然他不仅会良心不安,还可能会被庄誉爆揍一顿。
在他坐立不安时,庄誉和龙昭平也赶到了。
庄誉:“老白,老余呢?”
“誉哥,老余还在里面。”白暂指了指铁门紧闭的手术室。
庄誉担心地看一眼亮着“手术中”的牌子,白暂又说:“姜繁也在里面。”
“嗯。”庄誉点头,他相信姜繁的医术,也相信所有的医务人员。
“老白,老余怎么会从叁楼摔下来?”龙昭平想了一路都没想明白,他们一向注重高空作业的安全,这么多年了都没发生坠落事故,怎么今年就这么不顺利?
庄誉回头盯着白暂,“说说当时的情况。”
他向来看中工人们的安全,认为工人是开展项目建设的基础,若是不重视他们的生命安全,项目不可能顺利推进。
白暂抹了把脸,详细地阐述:“今天搭架子,不知为什么架子突然晃动了一下,整个瞬间就散了,老余那时候就在上面拧铁丝。”
老余摔下来后,便一动不动地侧躺在地上,他和其他工人吓得魂都没了,但只能围他叫,不敢去移动他,怕造成二次伤害。
白暂那一瞬间真的以为老余当场死亡,眼眶都湿润了。
“整个架子都散了?”庄誉怀疑地问:“怎么会突然就散了?”
白暂苦恼地挠头,“我也不知道,一层二层的架子是昨天老余搭的,他搭架子拧铁丝的水平你知道的,不可能会出现松动,不然这么多年就不会安排他做这个。”
老余跟了他们团队几年了,一直以手艺好水平高着称,谁能料到会如此?
庄誉闻出一丝不对劲,从开工到现在,他们遇到太多奇怪的事情了,他对龙昭平说:“昭平,你立刻回去施工现场,仔细地检查架子,看是否被人动了手脚?如果发现可疑痕迹立刻报警。”
龙昭平联想到瓷砖事件,心里冒起不好的预感,谁这么狠,想庄誉出事?
他立刻回应:“阿誉,这事交给我。”
白暂望着龙昭平急匆匆的背影,似乎也感觉到事情的不一般,他默契地选择不问。
一个小时后,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了,姜繁和几个医生从里面出来。
“小繁,老余有没有事?”白暂急急地向前问。
其他医生见姜繁和病患家属相识,朝她点头让她说明。
“老余他摔下来时手先着地,导致他的左手臂有两处骨折,而且他的头也磕到了,有中度的脑震荡,至少要静躺一到两周才能转好恢复正常,除此之外,他身上还有多处软组织受伤。”姜繁瞧了眼庄誉,他表情严肃认真听着,她转头对白暂交代:“老白,你先去办住院手续吧。”
“好。”
白暂一走开,她拍拍庄誉的手臂说:“老余没事,情况不算狠严重,没有伤及内脏,先住院一个两个礼拜观察一下。”
庄誉点点头,憋着的那口气顿时才松了,“朵朵,谢谢你。”
姜繁笑了下,“你还跟我客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