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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就在这个时候,九爷忽然抬起眸子,神qíng愉悦地看着她,略带凉薄的语气淡声问道:你为什么把脸憋得这么红,尿急?出门左转有竹林,去吧。
    阿砚心里一惊,刚才报复的念头顿时烟消云散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可是一定要忍
    还是继续忍吧
    于是她忙对他笑着道:九爷,今晚您要吃什么,您说,回头阿砚去给您做来。
    九爷细长的眸子闪现出行味,看着她那一会儿满脸通红,一会儿又笑容璀璨,不免好笑,好笑之余,他挑眉淡淡地道:吃你。
    阿砚闻言大惊,忙道:九爷,我还小,没有几两ròu啊!
    高贵俊美的男子笑望她,细眸中笑意流淌,犹如上等宝石折she出阳光时的光彩,可是却微抿着唇,并不言语。
    这个样子显然是不信。
    阿砚忽然有些怕了。
    尽管他在笑,可是谁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呢?
    于是阿砚鼓起勇气上前,捏了捏自己的胳膊,又伸出胳膊让九爷捏。
    九爷你看,我身上没几两ròu的,你吃我,不够你塞牙fèng的,真的!
    喔他挑眉,明显是不信。
    阿砚一听急了,几乎是扑上去,捉住九爷的手就让他捏自己胳膊。
    你摸摸,你捏捏,看看,多瘦啊!
    九爷笑意收敛,就这么望着近在眼前的阿砚。
    她平时是很怕自己的,一看到自己就仿佛见了猫的老鼠一般,仿佛恨不得把脑袋缩到脖子里去,真是能躲就躲,可是此时此刻,竟是凑上来让自己摸
    九爷其实对于摸阿砚的胳膊一点兴趣都没有,原本那里就细小,真就是个乡下没长成的小姑娘而已,如今大病了一场个,更是瘦得厉害了。
    他唇边噙着一抹笑,望着近在眼前的阿砚,没有去摸阿砚的胳膊,那双手却是不由自主地去摸了他前几天就想摸的地方。
    这张小脸,真得是巴掌大,他一只手就能覆盖的大小。
    也并不是特别好看,至少比起夏侯皎月来,实在是没有那种倾国倾城的姿容,可是若是仔细一看,其实还是挺耐看的。
    水润的大眼睛,跟明前茶一般清澈,里面的些许小心思全都漾在那双如水的眸子里眨呀眨,让人一看就想笑。那双小鼻子翘翘的,看着分外可爱,而那小鼻子下面的小嘴儿,很小的一点点,当她暗地里嘀咕什么的时候就那么嘟着,像个小樱桃,红润润的惹人喜欢。
    九爷的大手,就这么毫不客气地覆盖上了那张小脸,先捏了捏那水豆腐一般的娇嫩小脸蛋,接着又捏了捏挺翘的小鼻子。
    阿砚顿时震惊得嘴巴张开,真得成了一个圆圆的樱桃。
    他这是要gān什么?
    她浑身僵硬,毛骨悚然地感受着那双微凉的大手在自己脸上动手动脚。
    她吓得睫毛都不敢眨一下,一动不动地承受着他的捏揉。
    这个时候的她忽然想起以前买牲口的,都要看看对方牙口,莫非这九爷真有那吃人的嗜好,而他吃人前,先要看看对方的皮ròu是否gān净?
    她拼命地忍下心中涌现的惊惧,颤抖着唇问九爷:九爷,我刚病过,ròu不好吃
    当她这么说着的时候,男子温热的鼻子从她脸颊上chuī拂,引起她浑身qíng不自禁的战栗。
    他这个人,整个冰凉得像山间的溪水,只有呼出的气有那么一点温度。
    九爷依然没有停下手,他的大手来到她那细白的脖子上,轻轻环住,还用修长优雅的手指托住她的小下巴。
    你真得十四岁了吗,怎么这么小呢?
    真得跟个小猫似的一点,让人都不忍心欺负了。
    实在是个小可怜。
    阿砚纤细脆弱的小脖子在某个可怕男人手里颤抖,白得仿佛透明的肌肤下,血管仿佛清晰可见。此时的她就像脆弱的花枝,稍微一用力就能折断。
    阿砚吓得闭上眼睛:我真得十四了我还小爷你等我长两年再吃我吧
    可是就在她说完这话后,九爷那温热的气息仿佛靠得自己更近了。
    她一惊,骤然睁开眼睛,却见那刀斧凿刻的俊美脸庞就在眼前,黑幽幽的眸子正一瞬不瞬地打量着自己。
    他甚至轻轻张开了薄唇,露出了里面白色的牙齿他就这么凑过来
    啊
    阿砚没来得及多想,就这么脚底下一软,晕过去了。
    晕过去的她软绵绵地倒在了九爷的怀里。
    九爷微愣,两手下意识地抱着怀里的小东西。
    他,他只是想看看这水豆腐真得能吃吗,她怎么直接晕倒过去了,这让他怎么下口啊?
    他皱眉犯愁地望着阿砚。
    这个时候,夏侯皎月蹑手蹑脚地过来了。
    她早就发现了阿砚要晕死过去了,只是没敢吭声而已,如今总算鼓起勇气过来。
    爷,阿砚姑娘睡着了,我命人带她下去休息?
    说着这话的时候,夏侯皎月身后出现了两个身形粗壮的丫鬟。
    九爷只扫了眼那两个丫鬟,便不悦地道:阿砚是要给爷做饭的人,怎么可以沾染如此污浊之气。
    不行,当然是不行的。
    所以他想了想,gān脆抱着阿砚站起来:我要亲自送她回房。
    想来想去,还是自己抱着最gān净!
    第22章也曾经两小无猜
    九爷抱着阿砚,径自走出了他所在的千竹阁,前往下人们所住的院子,可是刚迈出两步,他忽然想明白一件事。
    身为爷的专用厨娘,怎么可以住那种地方呢?
    一旁的夏侯皎月点头道:爷说得有理。
    九爷也觉得自己说得太在理了,于是他吩咐夏侯皎月:就在我旁边安置一个房间,要gān净,各样摆设都用好的。
    夏侯皎月点头:是。
    这边九爷抱着阿砚,一时也没别处可去,他就抱着她坐在凉亭那里了。
    他低头看了看怀里晕过去的小丫头,却见一缕黑色的细发挡在她脸颊上,他就非常自然地单手抱着她,另一只手则去帮她拂去那缕黑发,顺便还帮她整理下头发。
    这个时候孟汉也过来了,他正好看到了这一幕,不由有些惊呆了。
    因为他的这位爷,对于女人从来不正眼看一下的,便是再绝色的女子,诸如夏侯皎月这种,他都只当做一个可以使唤的丫鬟来对待。
    可是如今呢,他家爷那清冷尊贵的脸庞上,竟然难得透出一点温柔的笑意,他就这么搂着一个瘦弱的小丫头,像抱着一个小孩子般。
    孟汉直直地看着这一幕,都有些看呆了。
    九爷感觉到来人,连头都没抬,他便知道是孟汉了:好像外面有些冷,你去取一个披风来。
    孟汉忙点头称是,施展轻功,片刻功夫,就取来了一个织锦镶毛披风,并且恭敬地上前,要为他家爷披上。
    谁知道九爷却不悦地道:不是我用。
    说着时,他从怔愣在那里的孟汉手里接过来披风,小心地将怀里的阿砚包裹住了。
    此时的孟汉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眼前这个温柔细致的俊美男子,真得是他家那位冷漠无qíng杀人不眨眼的爷吗?
    而晕过去后顺势开始熟睡的阿砚,自然不明白自己这具小身体这个时候是睡在多么尊贵(可怕?)的一个人怀中。
    或许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吧,她竟然是睡得分外甜美。
    睡得分外甜美的她此时已经开始做梦了。
    梦里,她回到了她的第六世。
    第六世的她,出生于世代行医之家,自小jīng通医术,小时候可是被家族寄予厚望的神童。
    在小神医阿砚六岁的时候,南方澶州闹瘟疫,小小年纪的她跟随父亲一起前往灾区。当时母亲一再劝阻,她却坚持要去。
    第五世的那个女土匪阿砚其实杀了不少人的,如今重活一世,她回忆曾经,抛却了曾经的那些怨恨,平心静气地反思,开始后悔起来。
    说白了,她想赎罪。
    当然了,除了赎罪,她还有一个侥幸的想法。
    五生五世,她都是因同一个人而死,这是她内心深处的恐惧,她不怕死一次,不怕死两次,却怕生生死死就这么轮回。
    她想打破这个诅咒。
    如果小小年纪的她跟随父亲前去瘟疫区,能够救了许多人xing命,对她来说自然是功德一件,即使她死在那里,也算是死得其所,至少能摆脱被一个可怕男人害死的噩梦。
    等她到了澶州,这才发现疫qíng要比自己想象得更为严重,几乎半数以上的人感染了瘟疫,许多人死去,郊野里全都是焚烧的味道。
    这里就是人间地狱。
    阿砚不顾自己的安危,开始救死扶伤,她用她那小小的身体熬药,亲自去喂那些感染了瘟疫的病人,也不嫌他们脏,也不怕被感染瘟疫。
    很快她的名声就传开了,大家都知道有个六岁的小大夫,犹如观世音旁边的玉女一般,能够救大家xing命。
    那一段时间,阿砚其实心里总是充满了悲伤,她看到人们痛苦,惧怕,挣扎,呻吟,然后死去,周而复始。
    她想起自己上辈子杀过的路人,以及睡过的男人,再想起自己曾经的那几生几世,便开始茫然起来。
    她是谁,来自何方,又为何在这芸芸世间流连不去?
    万事总有因果,什么是她的因,什么是她的果?
    那一天,她在吃过晚饭后,来到了郊外胡乱溜达。
    经历过瘟疫的澶州城外,空旷到几乎看不见人烟。夕阳下去,落日余晖染红了周围的一切,悲壮而璀璨,那红色如同鲜血一般。
    就在这个时候,她听到了马蹄声。
    远处,有一个人骑在马背上,逆着夕阳缓缓而来。
    不知道从哪里chuī来的夏风将他不羁的黑发和薄软白衣chuī起,黑发白衣在风中飘dàng,他看着不像世间人,竟仿佛谪仙一般。
    阿砚睁大那双六岁小姑娘的水润双眸,努力地去看。
    她真希望来的是一个世外高人,可以解答她那个六世不能解开的谜底。
    可是她到底失望了,来人不是什么世外高人,只是一个俊美的小少年而已。
    他看上去十岁出头的样子,稚嫩的身形略显纤细,清冷俊美的脸庞,仿佛刀裁一般的眉生得极为好看,细长的眸子里没什么神qíng,整个人举手投足间都是绝世的风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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