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是怕了她,只是并不怎么清楚端润的脾xing。ròuròu怕自己的小心眼,一焦躁起来势必会得罪人,到时候珏尘就该左右为难了,她不想给他添麻烦。
我请你吃ròu!端润皱了下眉,苦思了会,大咧咧的笑了。
好!
ròuròu这豪慡的回答,让许逊脚底踉跄了下,眼睁睁的瞧见ròuròu满脸笑意的跟着端润走了。他张着嘴,半晌都想不出该用什么词诠释ròuròu的行径,这变的也太快了点吧!
一路跟着端润踏入营帐,ròuròu在火堆旁盘坐了下来,自在的伸出手凑近火堆取暖。没一会功夫,先前跟端润咬耳朵的那姑娘就端着一堆ròu走了进来。香喷喷的ròu香满溢,逗得ròuròu直傻笑。
喏,给你。端润接过整盘子的ròu,递给了ròuròu,鼓着腮斥了句:你还真好骗。
呵呵,谢谢。ròuròu不以为意,只顾着享用眼前的美食。
心里倒是清楚的很,想她怎么说也是个光明磊落的人,怎么可能被ròu给诱惑了。只觉得端润这话对了她的胃口,让她想起了从前跋扈的盈夜,相较之下,端润的直慡要可爱的多。
你其实是个姑娘对不对?董盎说珏尘去蓟都是为了抢娘子的,就是去抢你的是不是?端润不会饶弯子,直接就把所有疑窦都摊了出来。
嗯。ròuròu分出神,点了下头。
跟着只瞧见端润气呼呼的坐在了ròuròu对面,双手用力拧着衣摆。她和这里的姑娘不同,打从ròuròu见到她的那天起,就一直是他们昶国人的打扮。青丝挽成了乌蛮髻,画着清秀的月棱眉,华服霓裳,流芳溢彩。
很轻易就能吸引住旁人的视线,格外的招摇,却又有招摇的资本。难怪董盎和许逊都会喜欢上她,ròuròu常想,如果她是男人直接就把她绑回家了。
我就知道,那家伙从小就没眼光!
听着端润的抱怨,ròuròu不觉得动气,抿唇认真想了会,忆起了小时候珏尘笑话她名字的事,连忙点头,苟同的附和:确实确实,没眼光。
我阿爹说,珏尘不喜欢我,勉qiáng是不好的。可我不服气,你才认识他多久,我喜欢他整整五年了。端润支着头,目光凝聚在火堆上,有些涣散:这样吧,我们来比试,看谁比较爱他,如果我输了,就不要他了。
你有多喜欢他?以往的ròuròu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尚未长大的孩子,这会儿和端润一比,她觉得自己简直太成熟了。
只要珏尘一句话,我可以动员整个撒昂族助他打天下。
这样哦,我没这能耐,还给他添了不少麻烦。自从决定跟着他的那天起,我就觉得自己像头蛮牛,横冲直撞的。只想能帮他壮大凌申军,如果他需要,即便是兵痞、悍匪,只要有用,我都可以用尽全力替他去笼络。我只想做他身边的那个女人,可以和他一起骑在马上,涉足天下。
我可以为他去死!
ròuròu轻笑,眉梢微挑,唇角笑容散开:我可以为他活下去,即使不知道明天。活着能为他做很多,死了只能留给他一具冷尸一生悲伤而已。
我大概需要时间,慢慢的不要他。端润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了,她一直觉得引以为傲的爱,此刻却显得好渺小,甚至连她自己都开始怀疑,对珏尘真的是爱吗?
一直以来,除了在塞北静静的等他,她不会做其他事。每天除了思念就是思念,她真的想过,如果有天等来了珏尘的噩耗,她就跟着一块去死。
我们撒昂族有个传说,只要见到雪狐狸,就会一生幸福。我见过,也是这样的冬天,它真的好漂亮,鲜红的眼睛,比雪还要白的毛。我想去追它,结果,遇见了昏睡在雪地里的珏尘和义父。我一直以为珏尘就是雪狐狸带给我的幸福,他越是不喜欢我,我就越是喜欢他,慢慢的,就连喜欢也变成习惯了,看见他对你好,真难受真妒忌!端润知道自己没的争了,只想发泄一下。
这个时候我是不是应该安慰你?ròuròu眨了眨眼,她不太会和女人相处,安旅是例外。
废话。端润说着说着有些哽咽,觉得委屈。
其实也没什么,不要他就是了,反正我要他。你看许逊、董盎都不错,那么多出色的人喜欢你,你多厉害
女人真是麻烦!ròuròu无奈的撇了撇唇,敷衍的劝慰了几句,其实说起来,端润比起蓟都那些个城府颇深的女人,要通透舒服的多了。
时公子,少主让您去主帐,昶军有使者来,说要见您。
来通报的姑娘穿着撒昂族的衣裳,一路走来叮叮当当的,ròuròu微点了下头。依依不舍的放下手中大盘的ròu,冲端润耸了耸肩,便转身往帐外走去了。
时云龙,我听董盎说那个要娶你的男人,不会轻易放过你和珏尘的,你小心应付。眼瞧着ròuròu慵懒的背影,端润原本不想多话的,最后还是没能忍住。
暗暗为她揪了下心,素闻昶军jian诈,派来了使者便证明已经找到了他们的军营。虽说这里是他们的地方,可谁知道昶军会做出些什么。
嗯嗯,一会回来吃ròu。ròuròu随意的挥了挥手,眼眶湿湿的,她想到了安旅。如果安旅在,也会这样拼命的叮咛她。这种纯粹的关心,久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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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云龙?云龙刚踏进主帐,火堆后的男子就问向珏尘,脸上的笑容很刺目,带着浓烈的狎玩之意。
ròuròu不怎么舒服的拧起眉,询问的目光投向珏尘。
我是沅公主的驸马,叫庞肃,念修说昔日的兄弟既然都聚在了塞北,理应把酒言欢一番。怎奈大家都忙,就让代他来了,说起念修的兄弟,怎么能少了时云龙。
董盎见气氛尴尬,上前迎向ròuròu,压低了声音在她耳畔咕哝了句:珏尘说,公主驸马一般都简称公马,你若瞧他不待见,就这么叫他。
庞驸马千里迢迢来这儿,只为代人叙旧?ròuròu很想笑,也真的很想就这么称呼她,但她还不至于胡闹到忘了场合。
确实,念修jiāo待尤其要跟时公子叙下旧。说他很感谢你那晚在房里陪了他一夜,无论是在临阳,还是在蓟都,只要跟你朝夕相处的日子,他都怀念。庞肃喝着茶,说得不缓不慢。
眼神若有似无的飘向珏尘,见他因为自己的话,渐渐铁青的脸色,笑容抑制不住的爬上嘴角。
若非顾及到两军jiāo战、不斩来使,珏尘很想一刀解决了他。
不必客气,那时候郡主刚死,身为兄弟安慰一下念修也是应该的,谁都会有一时想不开的时候。庞驸马怎么喝茶呀,不是说叙旧吗,喝酒,不醉不罢休。
挑拨!灌死你!ròuròu就不信了,他们那么多人,难道还灌不倒一个送上门的笨蛋吗?
等他醉了,非整死他不可!被ròuròu这么一招呼,董错等人也是明理人,找着了机会赶紧热络了气氛。
你别喝醉,我现在很生气,一会有你受的。珏尘举着酒杯,一把拉过ròuròu,脸上陪着笑,话却是咬牙切齿的在ròuròu耳畔响起。
ròuròu不觉得害怕,只觉得耳根一阵苏麻,一直蔓延到了全身。她不知所措的舔了舔gān燥的唇,觉得浑身像在被火烧似的。怔愣了半晌,她才回神傻笑了下,终于又找到个冬天取暖的好法子。
第三十五节
凌珏尘,你是死人还是瞎子,没气势,我唾弃你,唾弃!ròuròu扁着嘴,用力掀开厚重的帐帘,卷高了衣袂露出半截手臂,愣是在半空中挥舞着,以显示她的愤慨,微醺的脸颊被冷风一chuī,更显红嫩。
珏尘懒得回头搭理她,自顾自的往军营后的马厩走去,脸色不怎么好看。
喂,你要是再不理我,我现在就去把庞肃追回来,杀了!
随你,我正想去杀。
在ròuròu百折不挠的奋斗下,珏尘终于略微放缓了脚步,冻得青紫的唇间迸出了话。ròuròu烦躁的抓了下头,大步追了上去:那你刚才做什么不杀,我的脸被他摸了二十三下,手被摸了六十七下
还有臀部!ròuròu不想说了,庞肃根本是在借酒装疯,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她是女孩。打从一进凌申军的军营起,就是冲着她来的。
这该死的余念修,派个什么样的人来侮rǔ她都行,做什么偏要找个猥琐成那样的。
他的下巴脱臼了。珏尘轻哼了句,挑了匹壮硕的马,拍了拍马鞍,示意ròuròu上去,
那是他得逞太多次,笑得太猖狂,笑脱臼的。ròuròu边吃力的爬上马背,边咕哝着。她虽然没见过左沅,可算起来那人是她姐姐呀,现在瞧见了那么差劲的姐夫,她实在为那个传说中的姐姐心酸。
他的手也脱臼了。策马前,珏尘依旧崩起了脸。
ròuròu愣了会,才反映过来,用力夹紧马腹追了上去。直到好不容易跑到了他身边,便气呼呼的嚷开了:那是许逊教训的,跟你无关。
她承认自己有些无理取闹,要应付庞肃那些偷jī摸狗的小动作,ròuròu还是游刃有余的。自小她就把自己当男儿,这般的接触从前也不少。可是当许逊和董家兄弟都站起来为她抱不平时,凌珏尘居然还能若无其事的喝酒!
纵是向来信心膨胀的ròuròu,那会也不禁开始怀疑了,他当真有她想的那么在乎自己吗?
那不就是了,有那么多人帮你,还少我一个吗?珏尘转头,睨了眼ròuròu,故意又挥了下马鞭,让马儿跑得更快了,就是不愿和ròuròu多说。
ròuròu歪过头,翕张着唇重复呢喃着珏尘方才的话,费尽脑汁去咀嚼这话里的意思。良久后才恍然大悟,大笑着继续追上去:啊,我明白了,敢qíng某人是吃醋了,哈哈哈,凌珏尘,你真无聊。
我知道自己小心眼,所以我千挑万选特意找了个丑的,可以不要太惹人欣羡。结果,没想到越是丑的还越是麻烦了。珏尘默不作声的凝视了ròuròu些会,终于还是被逗笑了,每次无论他憋了多少气,瞧见她那张得意到让人想揍一顿的表qíng时,就没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