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对双生子容貌几乎一般模样,唯独弟弟眉心有一点朱砂,米粒大小的一颗,却异常鲜艳。因此还是十分好辨认的。
安大姐和高翎的孩子这时都两岁多了,扒着摇篮边看两个宝宝,一边还伸出手戳戳其中一个嫩嘟嘟的面颊。被高翎伸手拽回来,还没来得及开口责骂,小丫头小嘴一张,转眼间就哭的淅沥哗啦。
安大姐在旁看着心疼,却也没说什么,高翎一脸尴尬加无措,一时间也愣在原地。到头来还是乔初熏将孩子抱起来,拿过一碟晌午刚做出来的桂花糕软语哄着。
喂着吃了小半块,小丫头手里捏着剩下半块桂花糕,一双圆溜溜的大眼还是盯着眉间有朱砂的那个宝宝看的认真。
景逸在旁边看着就笑,一边格外有深意的看了高翎一眼。
高翎当场汗就下来了,苦兮兮的看着自己小闺女儿犯愁。
经过几年,府邸已经比最初扩大了将近一倍,影卫们也都陆续成了亲,除了高翎,另外还有两个也都有了孩子。所以对于哄孩子的事,倒比景逸在行多了。
又过了两载,乔初熏又诞下一女,取名景纯。
女孩模样神韵都与乔初熏极肖似,因此非常受景逸以及众人的宠爱。
一对双生子长到十三四岁的时候,模样已经出落的愈发与景逸相像,景逸每每看着两人面相,常露出若有所思的神qíng,且总有些心事重重。
随着两个男孩长大,虽然旁边不少有人哄着捧着,景逸却对其异常严厉,而且对任何一个都没有半点偏袒。
府里众人包括乔初熏在内,都知晓景逸心思。景逸自己就是双生子之一,故而总担忧两个孩子会有一个不学好,走了歪斜路子,仗着自己家世本领在外面祸害人。所以对于景逸对两个孩子的严格要求,也大都是默认的。
乔初熏虽然心xing柔软,在教育孩子的问题上却与景逸意见一致,但凡烦了错误,从来都不偏袒,也鲜少护着说软话。
只是毕竟对自己的孩子有着发自内心的疼爱,两个小鬼又机灵的很,从幼时起,就看出自己娘亲心xing软,故而特别懂得跟乔初熏撒娇。平常没事就磨着人做各种各样的吃食,有了什么新玩意,都争先恐后给乔初熏看。
对景逸则是敬畏更多一些。后来有了妹妹,也都一直非常有作为兄长的自觉,有什么好东西都知道让着妹妹,两个双生子间,更是几乎从没红过脸吵过架。
一众长辈在旁看着,都觉得景逸将两个儿子教的十分好,对这对双生子也渐渐放下心来。唯独景逸并不松懈,且不止一次跟乔初熏说,这俩孩子心思太深沉,若教不好,怕将来他岁数大了,可能都压制不住他两人。
直到有一日,景逸和乔初熏从外面回来,正瞧见小儿子拽着高翎闺女儿的手不撒手,两人似是在争执什么,把人家姑娘窘的面颊通红,眼眶也红彤彤的,好像刚才哭过。不远处大儿子笑吟吟看着,一边哄着景纯逗兔子,似是早已司空见惯了。
乔初熏刚要上前,就被景逸拽了回来,似笑非笑看了两个儿子一眼,又投以小儿子颇带警示意味的一瞥,就领着乔初熏又出府了。说是临时起意,想去尝尝孟家厨子的手艺。
两人一路溜达着往孟家在城中的府邸去。夏末初秋天景正好,空气慡利日光暖融,一如廿年前,两人初见那日。
乔初熏见景逸唇角微勾,似是心qíng大好的模样,便挽着景逸手臂,温声道:逸之很高兴?
景逸偏过头,一双凤眸笑意满盈,应了声:嗯。很高兴。
乔初熏想起先时qíng景,仍有些不解:逸之是欢喜小鹿做咱们的媳妇?
小鹿正是高翎长女的小名。
景逸露出一抹有些莫名的笑容:不尽然。
乔初熏想了想,有些娇憨的抿了抿唇,弯起眼笑的时候,眼角已显出浅浅皱纹,只是气质神韵经年不改,整个人看上去一如往昔温甜模样。仰起脸看着景逸,有些撒娇的道:逸之是想到什么了?告诉我罢
景逸此时已两鬓微霜,勾起唇角笑的时候,仍显出惯常的邪气模样,只是更添几分经过岁月洗礼的沉稳:嗯
见乔初熏竖起耳朵专注倾听的模样,景逸唇畔笑容更深:嗯,我是高兴终于可以把那两个小子踢出家门了。
乔初熏微讶:可是逸之不是一直不许他们出门游玩的吗?
年初的时候,还因为这事跟两个儿子闹的十分不愉快。一众人都帮着劝,景纯也哭着说舍不得两个哥哥,两个小子这才作罢。虽然事后没再提过这事,可乔初熏却始终记在心里,知道两个孩子大了,想要出去闯dàng,多见见世面。只是景逸不允,自有他的道理在。无论是何缘由,总是为着孩子好的。
景逸眯了眯眸子,勾起唇角:那时是怕他们两个不知天高地厚,出去了也尽是显摆能耐,徒惹祸端
乔初熏顺着景逸的话琢磨了会儿,有些明白过来了:逸之的意思,有小鹿在旁跟着,枫儿会因为有所顾忌,渐渐懂得收敛?
景逸轻轻颔首。
乔初熏咬着唇有点苦恼:那岚儿怎么办?总不能到哪都带着小纯啊
景逸捏了捏乔初熏脸颊:你这个当娘的,怎么对这种事一点都不敏感?
乔初熏眨了眨眼,瞬间镇愣当场,一副受到重大打击的模样:逸之是说,岚儿喜欢小纯?
景逸差点没当街大笑出声,qiáng忍笑意呛着嗓子道:初熏你怎么想的他们两个是兄妹,怎么可能
乔初熏有些惭愧的低首,脸颊微红,挽着景逸手臂道:那我每日都看到岚儿哄着小纯玩,你刚刚又说
她也不想推测的这般惊世骇俗的
景逸笑得既无奈又得趣,最终还是好心为妻子解惑:咱们这不是就过去见了
乔初熏抬脸,惊讶瞠目:怎么会
景逸玩味反问:怎么不会?
乔初熏抿唇:那岚儿若是喜欢嫣儿姐姐的女儿,怎么每次咱们过府用饭的时候,从不见他主动提出要跟着过来。
景逸轻哼一声,颇有点不屑的意味在:就他那点心思接着又耐心给乔初熏解释:毕竟年纪还轻么,总有些磨不开面子,虽然从来不说,你看咱们过去孟家的时候,他哪回不老实在后头跟着。
乔初熏仔细想了想,还真是!倒是枫儿,从来都没所谓的样子,只是无论到哪,非要带着小鹿,说让人家姑娘护卫安全。
乔初熏再往深一琢磨,当即就笑出了声。
见景逸投递过来探究眼神,乔初熏唇角弯弯,浅笑着道:逸之如此清楚两个孩子的心事,怕也是出自亲身体会
想当初,他不也一副神色冷淡爱答不理的高傲样子,却总是明里暗里变着法儿的欺负人,都多少年了,仍旧乐此不疲。
明明喜欢,脸上却没有半分显露;明明在乎,嘴上却从来犟着不说;越是喜欢就越显得冷漠,越是在乎就越要欺负人。这不都是他们家人的传统了!所谓知子莫若父,还真是很有些道理在的。
景逸听了这话,却一点也不生气,也没有显露出半分尴尬或懊恼神色。只笑着执起乔初熏的手,凤眸微弯看着前方的路:那两个小子本就自视甚高,咱们远离江湖庙堂,跟各方都没太多来往。日子过的顺遂,他俩更没经过什么挫折,总以为什么东西都是手到擒来的。
这往后有了喜欢的人事,举止行动也就多几分考虑,多磨砺几年,总不会学坏了。
乔初熏仔细听着,也笑着点点头,觉得景逸这番考量一点不错。又想起从前在书上看到的一句话,不禁拽了拽景逸的手,笑吟吟道:我记得小时候,曾经看过一个话本,讲得不过是个才子佳人的老套故事,其中有句感慨,我到现在还记得。
那上面说,聪明的人,总自以为薄幸,实则动了心,却是难得qíng深,一生一世都不轻易更改。
说话间,见景逸转过脸来,认真凝视的眼眸,乔初熏脸颊微烫,还是笑着说下去:在我心里,逸之便是这样的人。
景逸凝视那双脉脉眉眼半晌,方才绽出一抹笑,却依旧没说什么,只是将手掌中的手,攥的更紧了些。
总向来薄幸,谁知晓难得qíng深。
叹才子佳人,成眷属姻缘天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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