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便轮到老二来到剩余九人面前,他道,“你们跟我来。”
“是。”来自宫中的六人回答,沈陵渊也装模作样的叫了一声,正准备跟着他们一同,却是被老二恶狠狠的叫住了。
“你!停下,只有他们六个跟我走。”说罢便带着六人离去,只剩下沈陵渊同姐妹花留在原地。
正当沈陵渊被赶回来尴尬之际,一道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呵呵,这位公子不必着急,同我一起来吧。”
沈陵渊望着脸边的盗鹄微微怔了一下,这人刚刚似乎还在台上来着?
愣神之余两姐妹却无任何异样,乖巧地回答了一声:“是。”
四人同行一路无话,俩姐妹是不敢说,沈陵渊是无心说。
这府内的一切他都再熟悉不过,可如今物是人非,到底是触景伤情,沈陵渊便一直看着地上的石子,缓慢地跟着盗鹄走。
哪想,走到一半,却是一股焦糊的味道传来,沈陵渊下意识地抬眸,只见父亲的书房——曾经庄严的岚轩已经变成了焦糊的一片。
“胡,胡大哥……这是?”
沈陵渊震惊之际,红环已经有疑惑,替他问出了口。
只见盗鹄回过头,微微一笑,一双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啊,这是昨天长兴候余孽闯府,抵挡不过重甲兵,抢了火把在此自焚罢了,如今府上又多了几重侍卫守护,姑娘们不必害怕。”
绿佩眨眨眼,四处望了望:“原来如此,那胡大哥可知那余孽是谁?”
盗鹄望着焦糊的岚轩叹了口气:“啊,我也不瞒姑娘,那一堆就是叛臣沈迟之子沈陵渊。”
沈陵渊闻言独目大睁,蓦然攥紧了拳头。
“这位公子,你怎么了?”盗鹄似是察觉到了沈陵渊的异样,一双眯眯眼忽的睁开了,正上下打量着他。
“没什么。”沈陵渊低着头,不让盗鹄看清自己的表情,声音略微嘶哑,“我只是很不喜欢这焦糊的味道罢了。”
“原来是这样,那我们就快些离开吧。”盗鹄言罢,带着三人继续向内院走去,而沈陵渊则是故意慢出了半步,走到了最后。
无人注意之时,沈陵渊抬眸望向那黑黢黢的建筑残渣,满眼的焦虑。
因为那个人,极有可能是扒了他衣服的陆晓。
很快,盗鹄将两姐妹留在了偏僻的晚棠院洒扫,而令沈陵渊没想到的是,自己竟被他带到了凌霄阁。
沈陵渊过去十四年生活的地方。
更令他想不到的是院里壮观的景象。
只见曾经摆满各式兵器的小院被改造成了猪圈,外围围着一圈木质的篱笆,一根根极好的木材被锻造成食槽,供一群白白胖胖的猪进食。
众院皆无变化,唯独自己的院子画风如此清奇,沈陵渊的脸瞬间绿了。
“公子,公子!”盗鹄回过头见人仍杵在门口,高声唤了两声示意他进来。
见沈陵渊慢吞吞的蹭进来之后这才说道:“这院里可都是咱们侯爷的宝贝,你可要好生照料,每过两个时辰喂一次饲料,饲料放在那边的推车里,你要记得把白菜撕得碎一些……”
沈陵渊此刻脑门一阵突突,根本什么都听不进去,指甲陷进肉里才勉强止住喷薄而出的杀猪冲动。
“我说的这些你可记住了?”
沈陵渊克制的点了点头。
“记住就好,那这里便交给你了,哦对了,还得提醒你一下,这里从前是叛臣的居所可不要随便乱碰,若是之后少了什么东西,那你的小命可就不保了!”
“我知道了。”沈陵渊颔首答道。
待盗鹄交代完离开之后,沈陵渊站在篱笆旁久久无言,从前在这院里,有爱脸红的英子,有严厉的刘妈妈,有神出鬼没的骁哥,还有许多伺候他的下人。
而如今却是他要伺候一群猪。
正当沈陵渊陷进回忆中时,似是到了开饭的时间,一只小猪竟一点也不怕生,蹭到了沈陵渊面前哼哼直叫。
沈陵渊回过神无奈地苦笑一声,按照盗鹄所说将推车中碧绿的大白菜扔进食槽,只不过是即没撕,也没分,一股脑全倒进了猪圈。
小猪们一拥而上,猪圈里一片粉绿粉绿的。
做完这些,沈陵渊不再管这些猪,而是轻盈一跃,踩着篱笆边儿进了主卧。
反正他是就是叛臣之子,又如何不能进自己的屋子?
卧房内的摆设还和他离去时一模一样,所有东西分毫未动,沈陵渊独目扫过屋子,走到一把身体透蓝的弓箭旁,眼中有轻微的波光闪动。
这是父亲曾赠予他的弓箭冰梅。
他轻抚过弓身,而后眸光一凛,头也不回的从窗口翻了出去,轻而易举地绕过了巡逻的府兵。
比对侯府的熟悉,除了陆骁还没人能比得过他沈陵渊。
沈陵渊知道在凌霄阁后方是一片园林,听刘妈妈提起过,这是当今皇帝为奖赏父亲征战北骊有功奖赏的,沈陵渊当时听过还感觉很是骄傲,可如今再来到这儿只剩下讽刺。
当然沈陵渊来此也不是想自取其辱,而是因为这里有一条能够通向岚轩的捷径。
沈陵渊不傻,在见到那烧焦的岚轩后他便明白了,想必,陆骁最开始就做好了替他赴死的打算。